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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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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這事,夫妻二人唏噓一刻。

  “既然她有如此心愿,你便要讓她達成。”劉梅寶抱著盧舫說道。

  對于謝四娘來說,這也是她唯一的寄托了吧。

  盧巖點點頭。

  “我自有安排。”他說道。

  盧舫年紀小在劉梅寶懷里睡著了,盧巖親自抱著送去他的屋子,一夜無話。

  隔日是平陽衛的廟會,自來到平陽衛以來,整頓軍務屯田,再加上已經接到東奴蠢蠢欲動南下的消息,城防更加要緊,大家一直繃緊弦,盧巖便借著這次廟會的機會,給官軍們放假一日,且請了戲班子來唱戲。

  對于如今的民眾娛樂生活匱乏,聽說書看大戲是最大的娛樂,得到消息衛城以外的很多人都扶老攜幼而來。

  劉梅寶作為守備太太這種喜慶的場合是要親自出席的,一大早便有十幾個軍官太太涌到她家里,大家互相問好之后便一同出發,當然跟在劉梅寶身旁的位置也都是有著嚴格排序的。

  玉皇閣戲臺的主位早已經擺設好了,戲臺前早已經擠滿了等待開戲的民眾,男女老少說笑著,商販們叫賣著,很是熱鬧。

  見到一眾衣飾鮮亮的婦人們過來了,有官府的護衛開路,周圍的民眾認出劉梅寶,立刻紛紛行禮問好。

  守備太太來了衛城半年多,跟以往高官家眷避在深宅不出的行徑完全不同,親老扶幼慰貧體苦很快便博得一片贊揚,因為組織一些募捐慰問的活動常常四處走動,所以認得她的人很多,更有那些受過恩惠的老弱跪地叩頭。

  劉梅寶含笑還禮,跟在她身旁的婦人們一個個挺直脊背,面上榮光煥發,學著劉梅寶的樣子對周圍的民眾含笑點頭。

  因為軍營里也放了假·好多兵丁帶著媳婦孩子來看戲,經歷司給兵丁們特意留出好位置,這種身份優待在劉梅寶向王墨建議的時候,經歷司的人還有些不屑,沒想到稍微費點功夫,效果竟然出奇的好,這些兵丁們攜著家眷走向專屬位置時,那周圍民眾的艷羨,自己妻子兒女與榮有焉的崇拜·簡直讓他們心里熱血沸騰。

  這世道活著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沒想到他們不僅活下來,而且活得這么有尊嚴,這一切都是拜守備大人所賜。

  但守備大人從來沒有居功,他只是講這是你們自己得來的·一個人怎么活全是自己做主,正如每次訓練喊出的那句口號,以及軍中傳唱那首歌。

  為了什么?保家衛國!為了誰?妻兒的笑臉!你是誰為了誰,滿腔熱血博出人生無悔!

  經過這里時,所有的兵丁都紛紛恭敬的沖守備太太施禮。

  “你們辛苦了。”劉梅寶笑著對大家一一頷首。

  以前經過這陣仗的老兵還比較淡定·而有些新兵則忍不住激動的渾身顫抖。

  辛苦了,有人跟他們說辛苦了,他們拿著軍餉,保得家人安居,竟然還有守備太太說他們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

  不知那個突然高喊一聲,讓劉梅寶腳步一個踉蹌。

  “太太。”

  身旁身后立刻四五個婦人搶著攙扶她,緊張的關心的如同她是七老八十走一步就要斷氣的老婦。

  這句話竟然讓太太有這種反應·便接二連三的有人學著喊出來。

  別喊了別喊了,劉梅寶忍不住用袖子掩面·加快腳步走向主位。

  這個該死的盧巖,她當時不過是閨房取樂,對操勞事務的守備大人表達慰問,且強迫守備大人恭敬的回應領導的關心·亂七八糟的講了一些同志們辛苦了為人民服務之類的政治問答用語。

  這家伙怎么傳出去了?看這樣子似乎他還在一定的場合用過了……幸好當時沒逼著他給自己敬禮…

  劉梅寶腹議著坐下來,伸手接過被奶媽抱在著跟過來的盧舫·一面和其他婦人們閑談一面等著戲開演。

  在正戲開演前,十幾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先上場·他們有男有女,統一穿著花襖棉褲,童聲童氣的唱起歌來。

  “我是一個兵,愛護老百姓,打敗了東奴韃子兇,消滅了土匪橫,我是一個兵,敬天敬地君親師…¨…”

  略單調簡潔歌詞瑯瑯上口的小曲讓民眾們很感興趣,在加上這些孩子神情可愛動作整齊,看上去也很賞心悅目,不由都紛紛叫好鼓掌。

  聽到周圍人稱贊這歌好聽,劉梅寶有些激動又有些汗顏,說實話這些前世里已經七零八碎的記憶,她根本就寫不出任何一首完整的歌詞,都是勉強哼一遍曲子,唱兩三句印象深刻的詞,再講講歌的意思,然后余下的就是王墨安排的那些專管這些雜務的文吏們的功勞了。

  比如如今軍營里廣為流傳的《三大紀律七項主義》,三大紀律劉梅寶所幸還記得,但主義就只記得八項這個詞,至于具體是什么內容就記得亂七八糟,不過這難不住這些文吏,大家一晚上便整理出無數條主義,最終由劉梅寶把初關,王墨審查二關,高級將軍例行會議做最終決定定下來如今的七項主義。

  王墨親口對很多人稱贊,守備太太有大智慧,愛妻如寶的盧巖自然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劉梅寶,劉梅寶如同得了小紅花的低年級學生,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覺。

  早知道背些革命軍旅歌曲就能成為有大智慧的人,她穿越時就該只拿著一本歌詞書就好了,

  盧舫看到臺上這些孩子,不由手舞足蹈。

  “大牛,大牛,花花¨”他沖著臺上喊道,顯然認識這些人,高興的只流口水。

  看著這些唱的認真的孩子們,劉梅寶也露出欣慰贊嘆的笑,這些都是當初河東堡收留的災民中的孤兒,在河東堡統一有柳娘子安排的婦人們照顧他們,或者幫著養殖場打草喂養牲畜,或者在各種城防建設時做孩兒夯。

  后來災民中一些孤老或者身有殘疾的有雜耍說唱技藝的人便幫著照顧孩子·順便教他們說唱,被劉梅寶發現,靈機一動,組織了一只孩兒文工團,讓他們在其他軍戶辛勞開荒勞作以及兵丁訓練出戰后,為他們唱歌唱戲解悶,深受大家歡迎。

  升任到平陽衛,偶爾劉梅寶還邀請他們過來表演,一則讓這些孩子開闊眼界·二則讓孩子們以及河東堡的人知道盧巖并沒有忘記他們。

  每一次來了,劉梅寶都會接他們到守備府吃飯,盧舫正是最愛找比自己大的孩童玩的年紀,因此對這些孩子印象深刻,一見到他們就高興的不得了。

  劉梅寶笑著抱好他·一面忍不住扭頭對奶媽皺眉。

  “都這么大了還流口水,再找個大夫來瞧瞧,我配的那些藥膳他怎么吃了也不管用…”她低聲說道。

  一旁的一個婦人聽到了,立刻高興的接過話。

  “太太,這有什么·小孩子家的沒事,煮幾根豬尾巴讓他吮幾次就好了。”那婦人認真的說道。

  “對呀對呀,這個法子很管用呢。”豎起耳朵時刻注意守備太太動靜的其他婦人立刻說道。

  正說笑著,見外邊又是一陣熱鬧,這一次比她們過來時要熱鬧的多。

  “守備大人來了。”

  聽到這個,劉梅寶以及一眾婦人忙都站起來,果然見一身官服的盧巖帶著大批將官走過來。

  “哎呦。”站在劉梅寶身后的一個婦人忽的撞了撞另一個婦人·沖盧巖那邊使眼色,面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怪異。

  這時大家也都看到了·就在盧巖身后跟著一個年輕女子,一行走一行跟盧巖說什么,在這一群男人中煞是惹眼。

  不知道說到什么,她先是眉頭微蹙·緊接著笑起來,露出珍珠般的牙齒閃閃發亮·也讓周圍的人看直了眼。

  這女子柔美與英姿混合,就如同清冽的小酒一般·讓男人們都忍不住嗅了嗅。

  “這就是那個鄭小娘子?”

  “聽說日日跟著大人…”

  “跟著算什么,我還聽說她當著眾人的面說···說···”

  “說什么呀?”

  “哎呀,我都說不出口…”

  身后的議論聲低低的傳入劉梅寶耳內,她不由豎起耳朵,保持淡定笑容的臉上也浮現一絲好奇。

  她說了什么?

  盧巖等人走近了,此起彼伏的問好聲蓋過了其他的聲音。

  盧巖仲手接過早已經張開手如同學飛的小鳥一般沖自己撲騰的盧舫,與劉梅寶并排坐下來。

  鄭姑娘一直跟在他身旁,見狀隨意就也跟著坐下來。

  “鄭姑娘,請到這邊坐吧…”有一個婦人終于看不下去了,含笑開口對她說,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鄭姑娘回頭看她,面上浮現一絲不屑的笑,那眼神中的鄙夷只看的那婦人有些羞臊惱怒。

  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個太太,這個未出閣的姑娘雖然是兵備府的千金,也不能如此無禮吧。

  光看看還不算完,這鄭姑娘緊接著拋出一句話。

  “你們也配和我坐一起?”她哼了聲說道,“坐一起你們要跟我說什么?穿什么吃什么戴什么還是誰家長誰家短,誰家夫人壓倒了小妾誰家小妾壓倒了夫人啊?”

  頓時這一排的婦人皆變色,愕然的看著她。

  “你,你,”那婦人氣的有些頭暈,手扶著胸口喘氣說不出話來。

  鄭娘子毫不理會眾人的反應,或者說根本就不在乎,話一說完翹著玉頭圓鼻,大馬金刀的就坐在了盧巖身邊。

  “我還就配和他坐一起。”她口中還說道,“有本事能干的人才值得人高看一眼。”

  說著看著盧巖笑了笑。

  “那你怎么就覺得自己配和我家大人坐一起了?”劉梅寶忽地問道,一手按著盧巖的肩頭,阻止他起身,一面借勢站起來,似笑非笑的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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