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二十七章:回府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天色漸暗,各家各戶的燈火漸漸亮起,蕭府的燈比左鄰右舍的要亮上許多。點點的燈火如璀璨的星星一般的耀眼。

  春桃在府門前探頭探腦的張望著,神色焦急萬分。

  她買了徐家的桂花糕回到原處后,早就連大少奶奶和徐家小姐的影子都瞧不見了。在原地等到天蒙蒙黑,想著大少奶奶或許已到家了。誰知道根本沒有,現在已這么晚了還沒回來。幸好大少奶奶不得大少爺的寵愛,大少爺并不知情,否則此刻她不得被板子打掉半條命去。

  春桃不知道的是,在她剛回憶溫苑又跑到大門前之后。從未踏過憶溫苑苑門的蕭大少爺竟然去了,帶著小廝四季,還好心情的讓凌香沏了茶半躺在前廳的紅椅上,有著長久等待的打算。

  凌香和五月都是出了一頭的汗,在蕭大少擺手后,退回了院落中,兩個人四只眼睛緊緊的盯著憶溫苑的門。碧柳倒顯得很是開心,趁著凌香和五月沒在意,悄悄的順著樹蔭出了苑子,朝著蕭二夫人所在的北院跑去。

  四季踮著腳尖走到了門邊,偷偷的伸出腦袋向外看了眼,見兩個丫頭離的挺遠,又快步的回到了蕭子痕的身邊。

  “大少爺,算起來,大少奶奶也該快到了?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四季眼睛瞟著門外,小聲的問道。

  蕭子痕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低頭啜著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季安靜了片刻,又開口道:“大少爺,大少奶奶今天還做了首詩。”

  “哦?”蕭子痕的眼睛從茶水上浮起的茶葉上移開,看向他,微微挑起眉道:“她,也會做詩。”

  不經意的想到在蕭子楚那兒她脫口而出的詩句,難不成還真的是她做的?不可能,傳言中這云家的云錦羅應該是大字也識不得幾個的,怎么可能會做詩?

  “嗯,奴才覺得那詩挺好的。主子可想知道,奴才倒是能全記下來。”四季拍著胸脯道。

  蕭子痕驚訝之色從臉上消失殆盡,四季能記下來的詩絕對是非一般的詩,估計也不是一般的驚人,他倒真是有些好奇。他端起茶杯,又靠向椅背,細細的品起茶來。品了幾口,才緩緩的道:“別賣關子,說。”

  “是。”四季揚起笑容,手背向身后,擺足了架勢,才晃著腦袋重復起云晴所念的詩:“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

  “噗”的一聲,茶水從蕭子痕口中直噴了出來,正噴在那在他面前來回走動,洋洋自得的四季的身上。四季抹了抹臉,一臉委屈的道:“少爺,你干嘛?”

  “不用再說了,也只有她才能做出這種詩來,也只有你這個奴才會覺得這詩好。”蕭子痕一手將茶杯放回了案上,起身向著四季招了招手:“走吧,去大門外看看去。”

  四季顧不得再彈身上的濕衣服,慌忙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大少爺,您這是——回去休息?”凌香因在老祖宗面前待過,蕭子痕又是經常的過去,比起一般的主仆要熟悉的多,猶豫了一下,問出了口。

  蕭子痕停下了步子,復雜的看了凌香一眼,沒想到這短短數日,凌香這丫頭居然對云錦羅這個新主子關心起來。看到凌香在自己的注視下不自在的低下了頭后,他笑了起來,一字一句的道:“本少爺親自去蕭府大門前去等她。”

  凌香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五月一句大少爺卡在了喉間,臉色開始發白。待蕭子痕和四季的身影消失在那一排柳樹之后時,才拉了拉凌香的衣袖,緊著聲音,幾欲要哭:“凌香姐,怎么辦?大少奶奶這么晚回來,少爺會不會責罰她?”

  “蕭家的家規很嚴,這嫁入蕭家的女人在夫主不知道的情況下晚歸,視為不貞,杖責五十。五十仗,大少奶奶的身子定是挨不過的。”凌香想了想,拉著一臉焦急的五月一起向王府的另一邊跑去。

  馬車在石板路上奔跑著,跑的很快,卻依舊緩不了云晴心中的焦躁。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今天會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白悠遠坐在她的對面,靠在馬車壁上。一腿伸直,一腿半屈,一手抵著額頭,眼睛微閉著,長長的睫毛被馬車的燭光印出長長的影子,半天也未顫動一下,應該是睡覺了。

  云晴目光飄到他的臉上,陷入了沉思。

  他,除了那頭烏黑及腰的長發,除了穿著一身古裝,和余非凡真的是一模一樣。也許不是余非凡本人,也是他的前生吧。

  這謙謙君子的風度,這冷漠高傲的感覺,這與身俱來的貴族氣質,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其實,人的緣份很奇妙的,不管這余非凡前世今生有多優秀,她都沒有那種來電的感覺。

  看著,想著,苦笑著,云晴眼睛酸澀,漸漸的感到了困乏,緩緩的閉上眼睛。在左晃右晃中進入了夢鄉。

  就在她酣聲輕起的時候,對面的白悠遠突的睜開了眼睛,黝黑深沉的眸子緊緊的盯在云晴的臉上,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女人,很奇怪,雖然長得不是絕色,但皮膚白皙,眼睛靈活,也算得上是清秀。不管是待字閨中,還是已然婚嫁,都不該這般坦然的和一個男子共處一室的。她不光共處一室,還當著他的面,毫無忌憚的入睡。這個女人,不知是無知,還是對自己的容貌有著絕對的自信。

  他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女子,不由的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少些什么,突然有點想念她那雙機靈,活力四現的眸子。

  “姑娘——”蕭府挺大,看來不是富甲一方,定是朝廷大員。府內有些地方漆黑一片,有些地方點著燈幾近亮如白晝。

  在蕭府大門外有四五個身影,或站,或走的,像是在等人。

  云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盯著眼前那張放大的臉,唯恐是夢。手輕輕的抬起,撫了撫眼前人的臉,喃喃低問道:“余非凡,是你嗎?我回來了嗎?”

  一向不喜旁人碰觸的白悠遠并沒有閃身躲開,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什么。面前那狂喜的眸子讓他有剎那的震動。好似在她的眼中他是她很熟悉的一個人。

  好一會兒,云晴才注意到他那隨意用一根白色的發帶扎住的一頭長發,猛的縮回了手,尷尬的低下頭,笑著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白悠遠并沒有退后身子,一雙眸子如璀璨的繁星,微低著頭看著她。

  簾子被小廝從外面掀起:“公子,已經到了。”

  車簾掀到一半,趕車的小廝顯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手中的簾子滑落后,還兀自瞪著眼睛,傻傻的望著。

  公子平日里不是特別的潔凈,最討厭女人碰觸的?這是怎么一回事?難道馬車上這個女人比那些國色佳人要干凈嗎?

  一身淺淡的衣衫,頭發簡單的綰起,沒有過多的裝扮,是顯得干凈一些,干凈的像個伺侯人的小丫環。他本以為公子有現今很流行的怪癖,沒想到,他喜歡的竟是這種類型。

  不問這些,喜歡女人總歸是好的。看這家姑娘的家境,也是非富即貴的,勉強也算能配得上公子的。

  小廝完然想此事,笑嘻嘻的轉回頭下了馬車待在一邊侯著。這時才驚覺到有一股很強的殺氣向著他的方向直射而來。

  蕭家府門前,半靠在朱紅色大門上的蕭子痕微微的瞇起了眼睛。

  那女人似乎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她新婚之夜自盡,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蕭子痕只覺得胸口涌起一團悶火,直燒的眼眸也漸漸泛紅。

  從老祖宗那兒的一道小門繞到路上的五月和凌香縮回了從樹林中探出的腦袋,彼此眼中都滿是擔憂。站在門前的春桃已經向蕭子痕匯報了今天一天的行程,她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一接觸到蕭子痕那凌厲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心里卻下意識的隱瞞了大少奶奶只是想出去玩一玩,并不是真心想去西城去求子的事情。同時沒有說出的還有大少奶奶和醉香坊老板娘鳳九娘相談之事,總是隱隱覺得大少奶奶一個女人這么出頭露面肯定是做出了最壞的打算。只是,大少爺真的會休了大少奶奶嗎?

  此時,春桃仍是認為蕭子痕才是她的主子,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滿心的心思全掛在了大少奶奶的身上。

  蕭子痕并沒有向馬車走去,同時揮手阻止其它人前去。他就是想看看這對狗男女能親昵到幾時?

  就在他耐心快要磨完的時候,簾子再次被掀了開來,笑的一臉燦爛的云晴從車上走了下來,依依不舍的向著車內的男子揮著手。那男子的正容終于得見,笑容很淡,竟然生得一副好皮囊,比起自己猶勝三分。不光如此,那男子渾身散出的一股凌冽的氣息,非常人所能有。

  蕭子痕心生警覺,他看不透這人,只是隱隱覺得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是個文弱書生,他的武功很高,深不可測。

  若真的只是情人,只能說,這個丑女人好大的本事。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