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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壯志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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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簫滿月,你這是讓本殿下徇私嗎?!”出人意料的,龍墨刑的聲音格外深沉,完全少了平日那份風流和放浪,還帶著一絲慍怒。很難想像得到,他也會有嚴肅的時候。

  我瞥向他,發現他下巴高抬,眉毛上吊,明顯有些生氣。他身后的玉清泉雙眉緊蹙,沉眉抿唇,擔憂而凝重。難道……她父親這次的事還挺大?可是,一個樂人又能惹出怎樣翻天覆地的事來?

  我收回目光,不語。他忽的起身,沉沉而語:“游戲,不是這么玩的!本殿下不喜歡用手段。”

  我呸。鬼才信。可別告訴我這個放浪風流,又好色的家伙還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主。不是說為了得到美人不擇手段?說不定玉清泉的爹就是他陷害的。

  “哼,不過看在你們姐妹情深的份上,本殿下決定給你一個機會。”龍墨刑的已經站在我的身邊,深紫色的衣擺緊貼我的衣衫,給我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和不祥的預感。我抬頭看他:“什么?”

  他挑眉而笑,嫵媚的眼角露出了興奮的玩意,完了,心中立刻一涼。他肯定要玩死我。

  “滿月,不要,不要為了我……咳咳咳……”玉清泉為我發急起來,氣喘地幾乎無法言語。而我心中也開始退縮,可是龍墨刑宛如看出我的心思揚斷了玉清泉的話。他緊致的袍袖在揚手時掃過陽光,中指上的戒指閃現出一抹暗紫色的華光,緊接著,他的聲音也從上而來:“這件事,已經不由你們做主。簫樂女,若你能讓本殿下滿意,本殿下就從輕發落玉遲公。但若不滿意……”他蹲下身,與我平視,那含笑的目光登時讓我在大夏天出了身冷汗,“就把你喂瑯琊。”

  “咕咚。”我和那瑯琊一起咽了口口水。我是害怕,他是興奮。龍墨刑這個混蛋,不只是無賴,簡直是惡劣!

  心里開始恍惚,真的對龍墨刑心里沒底,永遠猜不到他會叫我做什么。我在瑯琊押送下走出玉清泉的房間。玉清泉要跟出來,被太子的宮女和太監阻擋,她趔趄地跑到窗邊,擔憂而自責地看向我。我朝她看了一眼,掩飾不住心里的忐忑。

  “嗷!”瑯琊在我身旁催促,在陽光下露出森森白牙,舔舔舌頭,宛如在等待一頓豐盛的大餐。我甚至感覺到他在腦袋里幻想我是被清蒸還是燒烤。

  心里懊悔萬分,悲催了。服軟吧,這是王權世界,我沒有人權可言,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的事。于是,我輕聲對身旁的龍墨刑妥協:“殿下,那日真不是故意摔您的,您大人有大量……”

  “知道打仗最講究的是什么?”忽然間,龍墨刑跟我說到了打仗上,我看向他,他笑得即狡猾又邪氣,“是時機。時機一過,再做補救就太晚了。”

  轉頭咬牙嘆氣,這能怪我嗎?我又不是故意摔他的,純粹是反射運動,一種本能。只要學過一點武術,防御都會化作本能。而他,顯然是跟我說,現在向他求饒太晚了。

  我被帶到了先前的草坪,那個滿是涼亭的地方,當龍墨刑出現的時候,一下子呼啦啦跪了一片,歌聲止,樂聲止,舞姿止,一切因為太子龍墨刑的到來全部停止。他們紛紛跪落在原來的位置,低頭噤聲。

  龍墨刑在我最忐忑不安的時候忽然停住腳步,我一下子止不住腳步沖向前,他隨手捉住了我的手臂,我本能地想掙脫,他卻一把扣緊,登時,我的手臂像是被鐵鉗捏緊,好大的力道。感覺像好色風流之人一般都虛浮無力,他怎么相反?練了什么采陰補陽神功了嗎?

  小太監從涼亭里搬出一張椅子,他放開我坐下,我的手臂還是一陣陣脹痛。

  “本殿下明日出征,想聽首簫曲壯壯聲威,來人,給簫樂女拿支簫來。”

  納尼?這好色的太子還會上陣打仗?對了,那日來時,他就是打獵而歸,而今天的力道,說明他真的是一名鐵錚錚的男子。

  他一揚手,小太監立刻去都是樂女的亭子里取簫,放眼望去,琴楚容還在。如果在他面前出丑,就真的給簫滿月丟臉了。

  小太監取來簫時,龍墨刑看見了琴楚容:“恩?琴楚容你也在?正好,來給本殿下來段琴簫合奏。”

  我回看龍墨刑,他笑得幾分狡詐,似是知道我與琴楚容之間的種種,刻意而為。遠處琴楚容應聲:“是。”

  是你妹啊,你就不能說自己手破了?還真好意思跟舊情人合奏。都是混賬男人,一丘之貉。

  “簫滿月,可還記得本殿下剛才的話?”龍墨刑從小太監手里拿過簫,對著我上下亂晃,與此同時,琴楚容抱琴而來。

  我從龍墨刑手中拿住簫,他卻是不放,唇角勾勾,風流帶媚的目光對我上下打量:“又或者……你單獨到本殿下宮中,為本殿下吹一次簫?”

  怒火立刻上涌,已經無法保持淡定,怒從他手中用力扯過簫,在琴楚容站到我身旁時,我將簫狠狠扔出,正巧扔在了琴楚容懷中的琴上,發出“碰”一聲碰撞聲,驚愣了琴楚容,更讓我身邊所有人,那些太監和宮女立時下跪,靜若秋蟬。

  龍墨刑笑容收起,挑著眉冷冷看我,似有殺氣射出,卻不知為何,又被他隱忍回去。我沉聲道:“既是上沙場殺敵,這種靡靡之音怎能鼓舞士氣?!只會讓人更加留戀溫柔鄉!如在青樓。不如讓奴婢為太子獻歌一曲,祝殿下此去無往不利!”

  說罷,我也不顧龍墨刑是否同意,直接前往涼亭,記得方才有人跳舞有腰鼓。我跟其中一人借了一個腰鼓,她惴惴不安地給我,深怕此舉給自己惹來麻煩。

  我取回鼓,并沒掛在身上,而是在龍墨刑略帶玩味的眼神中盤腿而坐,將腰鼓放在雙腿之間,雙手揚起,久久不落。

  閉眸,凝神,在一陣帶著花香地風中,緩緩拍落。

  “咚……”

  “唱:塞外硝煙起,(咚……)

  哥哥出征去(咚咚……)

  妹妹我等哥回,(咚咚啪)

  一起過新年(咚咚咚咚,咚咚啪啪)

  拿起針兒線,(咚……)

  拿起黑布棉(咚……)

  縫雙新布鞋(咚咚……)

  送給情哥哥(咚咚咚……)

  我等了一月又一月,(咚咚!)

  等了一年月又一年(咚!咚!咚!)

  隔壁的王哥回,哥哥仍不回(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大家都說莫再等,(咚咚)

  因為哥哥已經馬革裹尸無法歸——(咚咚咚)

  淚水那刻流,手中的新鞋該給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哥哥不再歸,妹妹心也不歸————(咚咚咚啪)

  今又硝煙起(咚)

  東市買男裝……(咚咚)

  西市買刀槍……(咚咚)

  妹妹我換戎裝!(咚咚咚!)

  為你報雪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為你報————雪恨……(啪啪啪啪)”

  我將女子對戰爭害死心愛之人的滿腔憤恨嚎了出來,女子都要上戰場殺敵,更何況是錚錚男子!而演員最基本的要求,便是入戲,我此刻不再是簫滿月,而是因為戰爭痛失愛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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