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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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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嫡秀_第一卷京城篇聽潮閣第一卷京城篇第一卷京城篇  收費章節(12點)

  薊州是坐落在兩國邊境線上一個比較大的城鎮,貿易往來頻繁,龍蛇混雜。

  等謝朝華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照說薊州離謝朝華出發之地不算太遠,快馬大半日就能到,可因為路上積雪,耽擱了不少時間。

  找了家城里最好的客棧住了進去,青桐伺候著謝朝華洗漱一番,才剛剛歇息沒多久,外出打聽消息的親兵便回來了,“小姐,那張大夫如今暫駐城東的濟草堂,每日為百姓義診。”

  謝朝華點點頭,然后吩咐道:“青桐,你去把帶來的東西整理一下,明早我給張大夫送過去。”

  “送點東西罷了,小姐何必親自走一趟,還是青桐去吧。”

  謝朝華沖她笑:“忘了翠兒的閉門羹了?可見這張大夫不是一般大夫,還是我親自去比較妥當。”

  次日,外面天氣陰沉沉的,看來又要下場大雪的樣子。

  謝朝華從窗戶往外看去,只見沿街兩旁店鋪屋檐下,有不少衣衫襤褸的流民互相擠在一起取暖。

  小二送早飯上來的時候,謝朝華便問他:“這里的知府大人就沒有安置這些流民嗎?”。

  “夫人您從外地來不知道。”出門在外,婦人裝束自然比一個姑娘家方便許多,故而謝朝華特意做婦人打扮。

  小二繼續說著:“前些日子打仗,接著又是水災的,時常還有南蠻子過來騷擾,邊境上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可上面又有規定,咱們這些邊境上的百姓不得隨意搬遷。前頭一些村莊上的也種不了地了,都往我們薊州來。人多地方可就這么點,知府大人一時半會兒也安置不下來。”

  他說到這里,瞅了瞅房外,壓低聲音繼續說:“再說,這些流民中間還有好些是從樓南那邊過來的,指不定是奸細也未可知,大人估摸著也不好辦啊。不過,好在最近有個神醫張大夫在免費看病送藥的。”

  用完早飯,謝朝華叫來親兵,吩咐道:“拿二十兩銀子換成散錢,發給那些流民,若有人問起……”

  “就說是貴人行善。”那親兵笑道,“小姐放心,小人會保密,不將小姐說出去的。”

  收拾一下正準備出門,天空果然開始飄起雪來。

  青桐看了看天,問:“要不等雪停了再去?”

  謝朝華搖了搖頭,“不用,這點雪不要緊的。”

  城東濟草堂在薊州很有名的,他們沒有花多少工夫便找到了張德芳,更何況一路上還有去求醫的流民做指引。

  濟草堂,普普通通的一座青磚灰瓦的宅子,大門敞開著,可滿滿的難民已經擠到了大街上,四周的空氣有些混濁,難民身上散發出來的異味和藥香混合在一起,聞著讓人有點不適。

  青桐上來扶著謝朝華,“小姐,要不……”

  謝朝華知道她想勸她回去,搖了搖頭,松開了她的手。

  就在這時候,從門里走出來一個青衣童子,一眼看見謝朝華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我家先生一早就說今日會有貴客臨門,兩位里面請。”

  青桐好奇,“你家先生怎么知道我們要來?”

  “先生一早就聽到了報喜鳥叫,便卜了一卦。”

  謝朝華在一旁笑笑,沒有說話,由他引著往內院走去。

  她心思急轉,這個張德芳,不簡單啊。

  濟草堂遠比在外頭看的要大許多。

  謝朝華一路跟著那小童,經過三個院子,里面都擠滿了生病的災民,在最后一個院子中,搭著涼棚,里面擺著幾個炭盆,榻上躺著十幾個病人,幾個大夫在其間穿梭忙碌著。

  青桐拉了拉謝朝華,在耳邊低語:“小姐,這里這么多病人,不干凈,你看是不是……”

  謝朝華沒有說話,這張德芳是故意引她進來看這些災民慘狀,看來這位張神醫可見不是一般江湖郎中。

  “貴客駕到,張德芳有失遠迎了。”溫潤清朗的嗓音在背后響起。

  謝朝華回過身去。

  一個看著不過才二十五六歲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謝朝華驚訝于這聞名的神醫竟然是如此年輕,而且還有著一張顛倒眾生的傾國面容,精致無比的五官甚至比女子更加炫目勾魂,白玉般的肌膚,湖藍色的眸子。

  他竟然不是中原人。

  張德芳看出謝朝華的震驚,嘴角微揚,剎那間,猶如清晨朝露晶瑩剔透,宛如百花齊放熠熠生輝。

  謝朝華不由得垂下眼眸,道:“張先生,妾身為求藥而來。”

  “德芳知道,還請小姐移步,里面詳談。”張德芳笑意又添了幾分,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謝朝華微愣,她沒有忽略張德芳稱呼自己為小姐,此人消息如此靈通,她心中戒備更甚了。

  進到屋內,坐下后,剛剛那領路的小童上來奉上茶,然后又退了出去,帶上門。

  屋子里氣味清淡,想是應該熏著什么香,沖淡了外面難聞的異味。

  謝朝華抬眼,見張德芳自顧自端茶品著,并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先開口說道:“先生,家中有人腿骨受傷,聽聞先生妙手回春,特來相求。”

  張德芳放下杯子,微笑看著她:“前些日子府上派了個丫鬟來,德芳已知。”

  謝朝華亦回笑:“是。上一次是妾身失禮了,不該讓一個丫鬟來請先生,故而這次親自前來,懇請先生賜藥。”她抬頭看了眼面前微笑不語的張德芳,接著道:“妾身知道先生治療著些災民,需要大量藥草。而如今大雪封山,運輸不便,極難采購,故而這次前來,特地帶了兩車草藥,贈與先生以治病救人。”

  張德芳湖綠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笑道:“小姐果真心思縝密,仁慈寬厚。”

  “不敢當。”

  張德芳又端起茶,輕輕吹著面上的茶末,淡淡地道:“草藥固然好,要是還有冬衣棉被,那就更妙了。”

  冬衣棉被不值多少錢,但是要從大老遠弄一兩輛車來,也頗費時費力,何況眼下正值冬日,局勢不定,冬衣這種東西便是有市無價了。這張德芳分明見謝朝華有所求,漫天要價。可就算如此,謝朝華也不能不答應。

  “如是好說,我再命人送來就是。”

  宋澄玉一聽,十分開心,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他突然起身,拍了拍手,道:“既然小姐如此誠心,德芳也不敢再拿喬了。你要的藥,我給便是。只是那藥需要三日才可制成,恐怕小姐在薊州還要多住上個幾天了。”

  既然對方答應給藥了,多住幾日便也沒什么,謝朝華隨即也跟著站起來,恭敬地施禮,“那妾身在此謝過先生賜藥了。”

  張德芳伸出手,裝樣子地扶她一把,說:“德芳受不起謝小姐這一拜。”

  陳念微愣,這人消息如此靈通,此番出使,她雖身份特殊,可外面的人卻是不會知道她謝朝華也跟著一起。

  可她又不便相問,只沖他笑了笑,便告辭了。

  張德芳送她出了濟草堂又一直送他們出了巷子,路上不時有路人紛紛側目,一來驚于他絕世的美貌,二來忌憚他異族人的樣貌。張德芳卻一路從容坦蕩,對這些都視若無睹。

  謝朝華忍不住問:“先生可是本國人?”

  張德芳挑眉笑道:“德芳四處飄零,無國無家。”

  簡單八個字,卻是勾畫了一個混血兒艱辛酸楚的人生經歷。這才會有這副狂妄灑脫變化難測的個性。

  冬日雪光里,張德芳帶著蠱惑人心的笑,與謝朝華道別。

  謝朝華頭一次沒有勇氣迎上那逼人的異色雙眸,轉身上了車。

  張德芳站在巷口,目送著她遠去。

  身邊一個人忽然說:“想不到謝家大小姐竟然是這么一位女子。”

  張德芳含笑不語。

  旁邊的人又說:“明日夜里就要開始行動了,主上的吩咐,先生可不要忘記了。”

  張德芳冷笑:“自然不會讓你們交不了差。”

  那人放心離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夜里,城中又下起了小雪。

  謝朝華從客棧的窗戶往外看去,街上篝火邊擠滿了難民,昏暗下一片蕭敗景色,讓人心情格外沉重。

  民已不聊生,戰事卻還沒有真正開始,金戈鐵馬之上是至高無上的權利,而鐵蹄下被踐踏的則是賤如螻蟻的性命。

  謝朝華心里隱約總有些不安,照說現在薊州應該是很安全的,樓南這邊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兵,可為什么她的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久久無法平靜?

  青桐端著水盆進來,“小姐再擔心韓大人的傷勢?如今藥也求到了,再過兩天就可以拿到回去了,小姐放寬心吧。”

  謝朝華點點頭,“是啊,還是早日回去才好。”她皺著眉,“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待在這里有些不自在。”

  青桐安慰道:“小姐心地善良,定是是看到那么多難民,心里不舒服。還是別想那么多,早些歇息吧。”

  謝朝華釋然一笑,點了點頭,將手里的杯子放在幾上。

  希望一切都只是她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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