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梁幕山 看著如狼似虎的花家小姐們,林東暗暗咂舌。
“那個……我們花家男丁極少,所以……”見林東一臉驚訝,花無月有些尷尬。
“理解,理解”林東連連點頭。
等到護衛們也沖進賭坊撿漏,林東跟著走了進去。
偌大的賭坊,已然哀呼遍地,桌凳賭局幾乎找不到一件完整。銀子銅板散落一地,成為最不起眼的存在。也就片刻的功夫,花家小姐們便殺去了二樓,等到林東走到二樓時,娘子軍們已然開始集結。
打手賭客,沒有一個是站著的。
花家三小姐的威望顯然僅次于花靜儀,在掃了一遍已經集結的姐妹們之后,目光瞧向花靜儀:“六姑,要不要放把火?”
花靜儀不由看向林東。
林東趕忙搖頭,一把火放下去,燒了賭坊倒是小事,要是就或不及時禍及到周圍的居民,可就不是來找公道,而是來引公憤了。
“那行,留下幾個,把銀子銀票收攏,然后追上來,見人就發”花靜儀朝著護衛隊的隊長揮了揮手。
“是”
護衛隊隊長忙招呼幾人開始行動。
“走吧下一家”
花靜儀一揮手,花家小姐們立即恢復散漫,嘰嘰喳喳邊聊邊跟著下樓。
林東暗暗點頭,這位花六姑,能成為花家大總管,確實本事不小,光從收拾銀子到處灑就可見一斑。這辦法,一來可以引起轟動,好給陳嚴天和各大賭坊的老板們指明追過來的路。二來,花家本是仗勢欺人,但賭坊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這么做,可以把輿論的方向引到各大賭坊威逼林記體育館上面去,花家反而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城東共有七家賭坊,其中有六家已經推出賭賽,另外一家仍在籌備當中,也就是說,林東和花家娘子軍的目標,在城東共有六個。
離天來賭坊最近的是好運賭坊,眾人騎馬到達時,老板蔣聞正在賭坊里巡視,得知花家娘子軍的來意,除了不停介紹自己和另外一大家族王家總管認識之外,便再無任何對策,只能眼睜睜看著花家小姐們從一樓掃蕩到二樓,而后丟下句再敢開設林記體育館賭賽聽到一次砸一次之外,大部隊揚長而去。
賭坊吃人不吐骨頭是出了名的,賭坊的老板,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蔣聞也不例外,但在花家人面前,由始至終,他都沒敢開口阻攔。
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挨個掃了一遍,整個過程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一家賭坊敢在花家面前逞強。
城東搞定,夜幕已經拉下。
賭坊青樓,這兩種生意,和其它生意有些不同。其它生意,每日人流量最大的時候雖然各有不同,有的是上午,有的是中午,有的是下午,但無一不是在白天。而賭坊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雖也有些差異,卻都是在晚上。
生意好的時候上門,效果才會更好。加上花家小姐們意猶未盡,一個個摩拳擦掌,自然不會等到明天。
找了家酒樓把肚子填飽,眾人再度前進,直奔城南。
城南共有九家賭坊,全部都是眾人的目標,一路摧枯拉朽的掃蕩了兩家,在前往第三家的路上,幾匹高頭大馬迎面疾馳而來。
為首一匹黑色駿馬上,一名身著白色長衫,面容俊朗不凡的青年揮動著馬鞭,朝著眾人迎上。身后半個馬位,陳嚴天手中的馬鞭揮動起來,力量均勻適度,一直保持著和青年相同的速度。
再后面,則是四個勁裝大漢。
“梁慕山”花無月的嘴角,一抹冷笑浮起。
花靜儀微微蹙眉,顯然對青年的出現,有些感到意外。
吁……
雙方相距五米左右,幾乎同時拉住了手中的韁繩。
“柳夫人,花兄,快天黑了,你們好興致啊這是打算去哪?”梁幕山翻身下馬,朝著花靜儀和花無月拱了拱手,旋即面露微笑,對花家小姐們依次點頭打招呼。
“很久沒出門了,打算去各家賭坊轉轉。”花靜儀笑道:“梁少爺又是打算去哪?”
“回柳夫人,幕山有個朋友,是開賭坊的。聽說剛不久賭坊被幾個鬧事的砸了,所以請我去看看。柳夫人和花兄居然也是去賭坊……”梁幕山一臉驚訝道:“柳夫人、花兄,不會是各大賭坊得罪了花家吧?”
“梁兄好眼力,這位……”花無月看向陳嚴天。
“柳夫人,花少爺”陳嚴天連忙上前,冷看了眼林東之后,恭敬拱手道:“在下陳嚴天,天來賭坊的老板。”
“哦,原來是天來賭坊,我們第一家砸的,就是天來賭坊。”花無月笑道:“陳老板,你不會介意吧?”
“不敢不敢……”陳嚴天全無上次見林東時的諸多怪癖,擠著難看笑容,不迭搖頭,神情動作,宛若一個受盡欺凌的小媳fù站在惡婆婆的面前,敢怒不敢言還得強顏歡笑,與各大賭坊老板們沒有任何區別。
“那就好,我看你也別去了,整個賭坊都被砸爛,沒十天半個月,保管開不了張。”花無月笑吟吟道:“照我看,陳老板還不如先回去睡個好覺,明天一早精神飽滿再去處理。”
“這……”陳嚴天無言以對,得知天來賭坊派人來信,他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路上遇到賭坊送信的打手,聽說已經被砸爛了之后,他又快馬加鞭趕到梁家求救。
忙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梁大少爺給請出來,就這么不了了之,打死陳嚴天也無法接受。
然而,花大少爺性格古怪,在嶺南城是出了名的,陳嚴天想反駁,卻怎么也不敢開口。
“柳夫人,花兄,不知道我這朋友怎么得罪花家了?”梁幕山顯然是很有責任感的靠山,見陳嚴天被逼近角落里,立即開口替他接了下來:“如果不是誤會,柳夫人、花兄盡管放心,不管是誰,得罪花家,就是得罪我們梁家。別說只是個朋友,關系再密切,我也照樣饒不了他。”
花無月輕描淡寫道:“算不得什么大事,也就我朋友林掌柜開了個林記體育館,結果,各大賭坊非得弄個什么賭賽出來。林記體育館是個新行業,能不能經營下去,最重要的是夠公證。各大賭坊都不是吃素的,看哪個參賽者投注高,事先威逼利yòu,讓這個參賽者故意輸掉比賽,銀子還不算嘩啦啦的進賬。這樣一來,賭坊是大賺特賺了,時間一場,林記體育館不但非倒不可,還得落下個壞名聲。沒辦法,林掌柜只得派人一家一家賭坊老板去談,希望能用銀子換個手下留情。結果,林掌柜派出去的伙計也不是被趕出門就是被打出門。說起來,梁兄眼光不錯。”
“眼光不錯?”梁幕山有些不解其意。
“沒錯。”花無月點頭道:“陳老板那里是林掌柜親自去的,比起其它賭坊,陳老板也算首屈一指了。按理,該比其它賭坊更霸道才對,可陳老板卻和顏悅色,雖然沒有答應林掌柜,但也算給足了面子。可以說,陳老板也算出淤泥而不染了,所以我才說梁兄眼光好。”
“不敢當,不敢當”陳嚴天一臉尷尬,連忙擺手。
梁幕山有些無語,這話明著像是在夸陳嚴天,可怎么聽也不對味道。
花無月直直看著梁幕山,忽然面色一沉:“梁兄,你說這這些賭坊,是不是欺負老實人?”
“或許……”
梁幕山剛想說這或許只是一面之詞,花無月便沉聲道:“我想,梁兄跟我想的肯定也是一樣,事情明擺著放在這里,各大賭坊,也只有騙騙那些傻頭傻腦的白癡才有用。”
梁幕山語塞,正想著該從哪著手,花無月狠聲道:“仗著有些打手就不把正正經經的生意人放在眼里,既然遇上,別說我和林掌柜交情匪淺,就算沒有任何關系,也非管上一管不可。梁兄、陳老板,既然遇上,索性,咱們一起去怎么樣?今天晚上,讓嶺南城所有賭坊嘗嘗什么叫欺負老實人的代價。”
梁幕山哭笑不得道:“花兄,你可別忘了,陳老板也是開賭坊的,難不成,你還打算帶著陳老板一起去砸他自家的賭坊?”
花無月猛地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都忘了陳老板也是開賭坊的。”
“我看,天來賭坊就算了吧”梁幕山笑道:“咱們今晚就熱鬧一回,除了天來賭坊,其它一個不留。至于賭賽的事,說起來,陳老板也確實有些不對,最起碼,賭賽賺到的銀子,也有林記體育館一份功勞。就算不打不相識吧明天讓陳老板和林掌柜私下里聊聊,看能不能相互換點干股,這樣一來,誰都不吃虧。”
花無月無奈搖頭:“恐怕不行啊我已經放出話去,今天所有賭坊,一個不留,誰擋道就滅了誰。要是放過天來賭坊,不但被人嘲笑,而且,說出去的話做不到,我們花家以后可就沒法在嶺南城立足了。要不……先砸了,有多少損失,我們花家負責賠償。”
梁幕山啞然無語,陳嚴天漲紅了臉,ā無月這話,根本就無可反駁。唯一能反駁的一句話,便只有懷疑花家到時候食言不給賠償。
可這話,別說陳嚴天不敢說出來,就算是梁幕山,只有花無月的話,他敢說。可這里,還有個屬于長輩的花靜儀。
質疑花無月沒關系,晚輩之間的沖突而已,鬧得再兇,只要沒缺胳膊少腿,家族長輩們見個面,笑笑也就過去了。質疑花靜儀,很可能直接造成家族長輩們之間的沖突。到時候想收場,可就困難十倍百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