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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人過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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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浪費了,嘿嘿!

  行走風間,人過云端。

  玉沉海,玄月島,玉山島,斷玉峰,九州……

  風云變化,光景蹉跎。不經意回首,一切恍如隔世。

  玉山島上,好似喧鬧了許多。而玉山鎮、天震門、虛鼎門的情形如昨,卻不見了熟悉的人影。

  不過,九州又多了幾位化神的修士。其中的三人并不陌生,來自神鰲峰與百安門的兩位女子之外,還有一位來自清幽谷……

  清幽谷,幽冥澗一旁的峰巔之上,林一默默打量著幾座墳冢。墳前的石碑上,分別刻有大夏正陽宗的晏起、木天遠、玉珞依,以及東方朔的名諱。

  木天遠與玉珞依竟然也來到了九州,并長眠于此。而后面的兩人又是為何隕落?東方朔追隨自己踏上仙道,卻不料最后一面都未能見到。匆匆一別,已成永訣……

  林一怔然片刻,轉而隨風往北。

  千里之外的青霞山上,一座洞府門前,有一男一女邊走邊說著話兒。

  “青玉,為師已備好了丹藥,只為你來年閉關之用。能否化神,無須多慮……”

  “多謝師父!弟子早已看淡生死,隨緣就是!”

  一襲青衫的儒雅中年男子腳下一頓,拈須回首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妄談生死呢!”他身旁跟著一位紫衣女子,二、三十歲的模樣,很是清秀貌美,退后一步,恭敬說道:“林師叔的幾位故人與東方師兄,皆已道隕,弟子不免心思重些……”

這一男一女,便是林江仙與阮青玉。為師者已至化神初期的境界,為徒者則是元嬰后期圓滿的修為。說話間,兩人來到了一側山坡上的一座孤墳前。一塊向陽的石碑上,刻著愛侶嵐若云之墓的  林江仙手掌一翻,多出一束怒放的花朵。他將之輕輕擱在墳前,又帶著溫柔的神態伸手撫摸了摸了下墓碑,這才轉身走向不遠處的石桌前坐下,不無感慨地接著說道:“林兄弟的那幾位故人與弟子,非他之故,只因耗盡壽元作古。天不假年,奈何……”

  阮青玉沖著墳冢拜了拜,來至石桌旁,聽師父說道:“尤其是那東方朔師侄,已然修至元嬰后期大成,而壽元卻所剩無幾。為師想盡了法子,終究還是回天無力啊!想當年,你師祖便是如此抱憾終身……”

  話到此處,林江仙擺了擺手,示意弟子不必拘禮。

  阮青玉款款落座,悠悠一嘆,說道:“唉!林師叔若有回轉之日,見此情形,難免傷悲……”

  林江仙拈須沉吟,說道:“我林兄弟雖是性情中人,卻非拘泥之輩!一別七百余年,尚不知他與九州的那些同道是否無恙,倒是叫人惦念不已……”他微微搖頭,接著方才的話又道:“化神與否,難免關乎生死。古人云,道,順隨生死,而非是生死。眾生雖生,道不生;眾生雖死,道不死。而道與生死合,卻不與生死。否則,天道不存,仙道不再。”其話語一轉,鄭重囑咐道:“青玉,切記住了。不管你來年閉關如何,且守心境清凈,道自來居。而神明存身,則生不亡也……”

  阮青玉留神聆聽,頷首稱是。

  “道無生死,形有生死。言生死者,屬形不屬道也。形所以生,得其道也;形所以死,失其道也;存生守道,則長生不亡也!簡而言之,大道無生死,天地有輪回!”

  “大道無生死,天地有輪回?妙哉……”林江仙禁不住點頭附和。突然聽到的這番見解,詳盡詮釋了他師徒的對話,而境界卻又高上一層。其忽而一怔,與一旁的阮青玉面面相覷,轉而抬頭四顧,失聲道:“林兄弟!是你嗎……”

  此時,清幽谷春色正濃。滿山吐翠,郁郁青青。

  一陣清風直上天穹,有話語聲悠悠響起:“神游至此,道一聲勿念!林兄、青玉!有緣再會……”

  林江仙與阮青玉急急起身,循聲遠望。那天高云淡之上,仙路邈邈、昭昭……

  九州之通州,白雪皚皚的山谷中,林一在獨自尋覓。

  此處,便是羅家的登仙谷,曾有三道登天之門,乃是當年前往勾陳仙境的一道門徑。而其早已被一一毀壞,卻未必會真的消失殆盡。

  片刻之后,林一在一山谷中停了下來。他沖著腳下的四周稍加打量,便以《天羅禁》的手法打出一串法訣。不過瞬間,轟鳴作響,冰雪飛濺,山腳下緩緩隆起一道石門,上書:聞道者,入。

  見狀,林一轉而尋至別處,又是接連如法炮制。山谷之中,再起兩道石門。

如此大的動靜,頓時引來十  道疾馳的人影。有人驚喜高呼道:“登仙門重見天日……”

  林一未作耽擱,直上云霄。便在他即將遠去之際,禁不住回過頭去。一孤獨的星體,與之上面的大商、大夏以及九州盡入眼底。剎那之間,那山山水水與兆億生靈,喧囂紛擾與七情浮沉,盡在神魂深處呼嘯而來,又似潮水一般倏然盡去。心境隨之微微一蕩,似有鉤起,略有沉積,又霍然一輕……

  曾經風雨種種,不過滄海一粟。風霜歲月千年,恰如驚鴻掠影。云煙散盡,天地無痕,唯殘夢相隨……

  不過,唯有歷經生死輪回、存亡斷續,方能識破真我與諸多幻象。而觀其所以然,參悟生死、存亡、有無之道,才可以回歸天地本來之根蒂。

  記得有位老者說過,返歸質樸,順從世俗,豁然貫通,與物混同,神情自得,靈會神悟,融于自然,忘卻生死,方可修至九轉玄妙的境界。

  所謂的玄妙境界,正如《洞玄經》所述,空空之中,別有洞天。太虛應物,天地無極……

  林一長吁了下,輕輕搖了搖頭。他沖著九州海下的后土仙境投以深深一瞥,轉而抬起手來。一團法力環繞之中,玄天珠明澤閃亮……

  龍潭之中,蒼季緊閉著雙眼,猶然掩飾不去滿臉的笑意。

  一滴龍血,加以十年之功,已然修至金仙初期圓滿的境界。照此下去,踏入仙道巔峰而成就神龍之位,指日可待啊!

  得意難禁,蒼季眼角輕啟,握緊了兩只大拳頭。頓時之間,其粗壯的手臂上頓時凸起片片鱗甲,閃動的銀光中,多出了三分神異的金色光澤,看著便叫人為之心生傲然。

  “呵呵!等到成為九族至尊的那一日,首要之事,便是將那林一滅了……罷了!何必跟個死人計較呢,屆時聽聽幾位長老的意下如何……”

  蒼季挺起胸膛,一時壯懷不已。幽暗之中,那位同伴還在伸展四肢漂浮著,一動也不動。曾吞了一滴龍血的他,修為全無提升的兆頭,真是糟蹋了一場大好的機緣!

  “林一,盡管睡去,最好再不醒來,呵呵!”

  蒼季暗笑一聲,情不自禁抬頭仰望。又是十年過去,龍血還會如期而降嗎?

  個時辰,蒼季的兩眼都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潭口上方。猝然之中,他心頭一跳。只見那高懸著的龍鼎之下,忽而閃過一層金芒,繼而又徐徐匯聚一束,緊接著宛如星虹般直瀉而下。

  “來了、來了,真的又來了,師父保佑……”

  雖然有過經歷,蒼季還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兩眼中的貪婪之色幾近要燃燒起來。龍鼎從不輕易開啟,如今卻已是第三回了。不用多想,定是我蒼某人來到之后,龍鼎見真龍難尋,這才急于傳承啊!若非如此,豈會有此異狀……

  這一刻,蒼季早已將林一遠遠拋開。在他看來,自己乃是神龍不二傳人。

  眨眼之間,金芒帶著一滴龍血落到了五十丈外。

  蒼季怒張大嘴,竭力狂吸。而那光芒根本不聽使喚,微微一頓,竟是斜斜落向對面。

  見狀,蒼季目瞪口呆。便于此時,一道強勁的法力突如其來,竟是直劈金芒,霎時將一滴龍血分作兩半。與此瞬間,突然有人神識傳音:“機緣運氣都是搶來的、奪來的,還不給老夫動手……”

  蒼季詫然之際,一時不知所措。半滴龍血轉向飛來,被他急忙一口吞下。神識中傳音又至:“至尊王者,便要心狠手辣,不給對手半分喘息之機……”

  蒼季頓然驚醒過來,膽氣一壯,長身而起,閃電一般沖向前方。那龍血被阻,余下的半滴去勢稍緩,怎奈得住他瘋狂之勢,瞬間已被吞入腹中。與其同時,龍潭上方有人怒吼道:“小雜種無恥……”

  猛然間心頭一驚,蒼季陡然回轉原地坐下,兀自激奮難抑而氣喘連連,兩眼中兇光閃動,帶著難言的羞憤,恨道:“哼!我不是雜種,我是真龍……”

  龍潭之外,怒氣沖沖的炎烈直往前撲,卻被戈衣橫加阻攔,并頗為無奈地沖著四方揮手示意道:“龍鼎所在,九族禁地,不得無故靠近,炎兄息怒……”

  炎烈去勢一頓,兩眼一瞪,喝道:“戈衣,討打不成?”說著,他不加遲疑地揮起了大拳頭。

  戈衣后退兩步,佯作無辜地說道:“我已將龍血一分兩半,你還待怎地?”

  炎烈怒道:“十年前,你不是說但有龍血滴下,林一與蒼季一人一滴,緣何出爾反爾,視我九族何在……”

  戈衣雙手一攤,辯解道:“沒錯啊!我早已言明要出手相助,唯有將龍血一作兩半,他二人方能公平均沾,許是你會錯意了……”

  “你……”炎烈怒不可遏,揮拳要打。赤夏等長老及時現身勸阻,他氣得直跺腳,吼道:“容我揪出那肆意妄為的雜種……”

  戈衣臉色一沉,義正詞嚴地喝道:“蒼季乃是我龍族傳人之一,不得無禮!”他又沖著赤夏等人拱手說道:“傳承之下,那蒼季情急迫切,亦在所難免,不妨給予好言規勸,且莫因小失大……”

  ps:感謝tmlsl的鼎力支持與真誠的批評指正。在此也給喜歡本書的朋友檢討一下,有關修煉與境界感悟,實在在瞎編或者牽強附會的東西,經不得推敲的,只能算勉強為情節服務。我以后會注意,少鬧些笑話,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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