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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二百零七章 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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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州這片地方,李毅再熟悉不過了,童年時代上學的記憶,仍然存于腦海,每每思及,總不免有些感慨和想念。

  童年或許很窮,沒有什么玩具,也沒有多少錢花,但幾塊石子,一張彈弓,一個鳥窩,就足夠讓整個童年多姿多彩。

  人在長大后,總會后悔,自己無知而不知珍惜的揮霍了整個童年。

  殊不知,童年就是因無知而單純美好,而恣意揮霍而富有一切。

  自童年而后,人總在和時間賽跑,追逐著學習和工作的步伐,將自己的少年、壯年、中年,幾十年的時光,擰成一個上緊了的發條,不停的向前奔跑。

  除了童年,我們再也沒有那么單純的玩耍時光,也沒有那么健康不知疲憊的蹦跳,更沒有那么多飽滿而無憂的時間,任由我們揮霍了!

  雖然對西州很熟悉,但李毅還是駕車跑了許多學校。

  還好,西州的官員,并沒有知曉李毅的到來,沒有前來夾道迎接。

  李毅自嘲的想:“或許,西州沒有像陳顯平那樣的人,急需李毅這樣的大領導來完成什么大陰謀吧?”

  一葉而知秋,看過了這么多的學校,李毅對南方省的整體教育裝況,已經了然于心。

  只不過,他還想繼續看看,多了解一些。

  這天上午,李毅在一所鄉級中學考察時,接到王海波打來的電話。

  原來,李毅曾拜托王海波,調查買賣高考試卷一事。

  王海波直接找到上一屆的高中畢業生進行詢問,那些同學,剛開始還支支吾吾,說完全不知道這些情況。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但后來,在王海波的堅持和努力之下,有幾個學生還是開了口,說他們上高三時。也曾有人向他們兜售所謂的高考試卷。只不過因為要價太貴,家里沒給買。

  繼續追問下去。終于查到有人曾經買過試卷,不過,高考時候一比較,馬上就發現。那些買來的試卷,分明就是騙人的,沒有一道題目和高考試卷相同。

  高考完后,也有家長曾經氣憤的去找試卷販子理論,要求退錢。

  但試卷販子馬上拿出和高考試題相同的另一套試卷出來,說他早就聲明了,高考試卷有好幾套。不到臨考前一刻,誰也不知道會用哪一套。你只買了其中一套,但出的卻是另一套,這只能說明你運氣不好。可不能怪他們。誰叫你不把幾套試卷全買齊了呢?

  家長們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又不敢報警打官司,怕別人知道自己曾經買過高考試卷,只得自認倒霉。

  王海波問那些買過試卷的同學,還記不記得那賣試卷的人,同學都說記得,就是熟人賣給他們的,因為是熟人,所以才相信。而且這些人賣了好幾年的試卷了,每年都能大賺一筆。

  “李毅,”王海波道:“我問到了幾個買試卷人的具體住址,我這就去找他們。”

  “王老師,你去找他們做什么?”李毅道:“還是等我回來再處理吧!這種事情,只能報警。”

  王海波道:“這些人太可恨了!不管他們賣的試卷里面,有沒有真的,這都是十分可惡的行為,嚴重破壞了高考和教育的公平性!就算是賣假的,那也是違法的!”

  李毅道:“王老師,我懷疑,這是一個團伙作案,團伙里的人,肯定不只幾個人,可能是成百上千的人!你千萬不可貿然行動,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王海波道:“我就不信,他們做的是違法之事,還hTtp://92ks/13312/敢對我不利不成?”

  李毅道:“自古以來,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難保他們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舉動。”

王海波道:“這是一個法治的社會!我諒他們也不敢胡來。李毅,你放心,我只是去  看看情況。”

  李毅苦勸不住,心里后悔,王海波過于嫉惡如仇,不應該拉他下水的。萬一出點什么差錯,怎么對得起師母和王曉月?

  還想勸說幾句,但王海波已經掛機了。

  李毅無心再在學校里考察了,這些天,走了幾個市,看了不少中小學校,對南方省的考育現狀,早已做到心中有數。

  何況,李毅出巡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南方省,那二十個負責具體工作的教育督導員,想來是不敢偷懶耍滑的。

  因此,李毅決定返回杜鵑市。

  但在回去之前,李毅忽然想到以前工作過的地方去看看。

  從家鄉漣水縣過去,就是再熟悉不過的臨.沂縣城。

  而經過漣水縣時,李毅順道回家看了看大舅方振等親友。

  在家鄉,李毅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吃過中飯,喝過茶,敘過親情之后,他就動身了。

  一般人開車時,都喜歡放音樂,或勁爆的搖滾樂,或抒情的小情歌,陪伴寂寞的旅程。

  李毅開車時,卻不放音樂,他就喜歡安安靜靜的思考問題,或者什么也不想,只欣賞窗外的景色。

  這條路,再熟悉不過了!

  可是,卻又是那么的陌生!

  臨.沂!你還記得我這個曾經的兒子嗎?我又回來了!

  車子來到縣委機關大院門前,李毅并沒有進去,只是搖下車窗,深深的朝里面望上幾眼。

  一切還是老樣子,和李毅離開時,并沒有多大的改變。

  里面坐著辦公的人,也沒有太多的改變吧?

  不必進去了!看上一眼,也就足夠了。

  李毅緩緩搖上車窗。

  “李……”忽然,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毅微微一怔,搖下車窗,看到一張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車窗外。

  是司婧!

  最后一次見她,好像在外婆去世的葬禮上吧?

  一晃,又是幾年時光。

  而她還是那么靚麗照人。

  也是,女人在二十幾歲的年紀時,沒有結婚沒有生育之前,能有多大的改變呢?

  “真的是你!”司婧驚喜的看著車內的李毅,輕輕掩住了嘴,不知是驚喜,還是因為什么,她的雙眼紅紅的,好像隨時都會掉下眼淚來。

  “司婧同志,你好。”李毅微微一笑。

  “你回來了……怎么不進去?”司婧輕輕擦了擦眼角,問李毅。

  “呵呵,路過這里,想來看看,就不必進去了。”李毅道:“你,過得還好吧?”

  司婧道:“無所謂好,也無所謂不好——去我那坐坐吧?”

  李毅想拒絕,但一看到她那企盼的眼神和梨花帶雨般的嬌容,便鬼使神差一般的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只是,你這是出門還是?”

  “我沒事。”司婧道:“剛到縣委匯報完工作呢!”

  李毅道:“現在可是中午時分,不是應該午休嗎?你來匯報什么工作啊?”

  司婧眼神一暗,說道:“說來話長。”

  李毅下車,拉開車門,說道:“外面日頭大,先上我的車,有話慢慢再說。”

  司婧嗯了一聲,看著李毅問:“你現在在哪里工作了?”

  李毅道:“調到教育部了,副部長。”

  司婧笑道:“真的啊?我都要喊你喊部長了呢!唉,我就太沒出息了,這么多年,還是個財政局長,這還是你提拔的我,之后就一直都沒有升過職呢!”

  李毅道:“財政局長好啊!手握大權。多少人想坐這把交椅,都不可得呢!太陽太曬了,快上車。”

  司婧嗯了一聲,坐上副駕駛位置。

  車子緩緩啟動。

  車上人沒有發覺,就在縣委機關大樓上,某個窗戶口,有一雙火熱而陰毒的眼睛,一直在看著他們。

  李毅問道:“你堂堂一個縣財政局長,出門工作,怎么連輛小車都沒有了嗎?”

  司婧道:“這不是公車改革嗎?縣里暫時有嚴令,處級以下干部,不可以隨便動用公車。”

  李毅道:“那你們單位也不可能沒有公車啊?”

  司婧道:“有的,但我不想開,免得惹人口舌是非。現在有些人,專拿中央政策來壓人,成天就盯著你瞧,稍微有一點不對,就會被他們抓住痛腳。”

  李毅笑道:“哪個背后不說人?誰人背后無人說啊!管他這么多做什么?”

  司婧道:“我自然是不怕事的。只不過,我是你一手提起來的,我怕因為我的過錯,被別人拿來找你的麻煩。”

  李毅一怔,偏過頭,看著她,說道:“司婧,對不起。”

  司婧一笑:“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

  李毅不說話。

  他的女人里面,對誰都有過很好的關照,唯獨對司婧,卻一直沒怎么在乎過。

  可是,這個女人,卻一如既往的記著他,還在時時為他著想。

  美人深恩,最難辜負。

  “我還住在老地方。”司婧輕聲道:“你還記得嗎?”

  李毅點點頭:“當然忘不了。”

  司婧便甜蜜的一笑,仿佛得到了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來到司婧家里,一切還是老樣子,沒有太大的改變。

  是的,歲月改變了許多許多,但總有很多東西,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李毅坐在沙發上,仿佛之間,自己又回到了過去的某一天。

  “你工作是不是不太順心?”李毅敏銳的察覺出司婧雙眉下的隱憂。

  司婧端了水遞給李毅,在他身邊坐下來,緩緩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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