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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桑辰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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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桑辰篇末  杜江離睜開眼睛,透過一層薄薄的紗帳,最先看見的并不辰,而是那一襲紫衣。[].

  只有一張側臉,卻令她覺得熟悉莫名。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莫名的有一種想撥開紗帳的沖動。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冉顏說罷,便撥開簾子進來。

  四目相對。

  杜江離睜大眼睛,滿眼震驚——那張面容,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居然……是她自己!

  冉顏亦有些發怔,在山頂找到杜江離的時候,她只覺得是陌生人,而此刻卻是覺得分外親切。

  還是冉顏先反應過來,問道,“杜娘子感覺如何?”

  杜江離撫平思緒,道,“沒有大礙。夫人是······”

  “我叫冉顏,我夫君是襄武侯蕭頌。”冉顏在榻前跪坐下來,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把了把脈,“倒無大礙了。一個桑隨遠,何至于輕生?杜娘子大好的年華不如做些更有意義的事,莫負青春。”

  原來是桑辰傾慕的那個女子。

  原本杜江離心里有些難受,可是看著冉顏的樣貌,卻吃不起醋來。

  她怎么看都覺得像是在照鏡子,有一瞬間,她都忘記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容貌了,覺得桑辰戀慕冉顏,其實與戀慕自己并沒有多少分別。

  杜江離收回神思,嘆息道,“我原也不是想跳崖,只是這些日子,我總覺得恍恍惚惚,夢與現實都那么真實,有些辨不大清楚。”

  杜江離掙扎著要起來,卻被冉顏制止。

  她便老老實實的躺著,笑道,“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夢里圓滿了,現實也圓滿了忽然之間什么事情都能放下,可······我如今這光景,還能做什么呢?”

  “桑辰把事情都說了,既然你情我愿他便應該娶你才是。”冉顏雖然并不是那么保守的人,但杜江離這個情形,與桑辰成親是走出窘境的最好辦法。

  “在下即刻便去杜府提親。”桑辰好不容插上話。

  說完,正準備轉身,便聽杜江離和冉顏異口同聲的道,“站住!”

  冉顏看了杜江離一眼,閉口不言。杜江離道“我早已將事情交代好,此次離家出走與你并無干系,你現在去提親,豈不是不打自招?我……我回府去求母親向你提親。”

  “那不是一樣?”桑辰是二,但不笨。

  “我給她留過書信,說是出家云游。回府之后我求她縱容最后一回,便說,倘若你不同意我日后便由她做主配人家,但若不給我這次機會,我直接去剃度。”杜江離不得不逼趙夫人一次。

  趙夫人雖然性子剛硬但對自己的兒女極好,甚至有些溺愛的嫌疑。.而且,倘若杜江離真能嫁給桑辰,對杜氏有利無弊,她只需掩人耳目偷偷探問一下桑辰的意思,也不至于丟臉。

  趙夫人雖然被奪了命婦等級,卻也不是一般人膽敢嘲笑的,更何況,杜如晦雖已去世多年,但他為大唐殫精竭慮一世清名尚且能庇蔭杜氏。

  “母親。”一個小小的鵝黃色身影跑了進來,撲進冉顏懷里。

  冉顏摸了摸她腦袋,“做什么去了?怎的渾身是汗?”

  “不是汗,小哥抓青蛙放在盆子里,把水弄灑了,耶耶正揍他呢。”弱弱奶聲奶氣的口齒卻很清晰,“母親,你去救救小哥吧。”

  冉顏皺眉,“又是你慫恿他去抓青蛙了?”

  弱弱歪著腦袋,怯怯的問道,“母親,什么是慫恿?”

  “問你阿耶去。”冉顏扶額,向杜江離介紹道,“這是我女兒。”

  “令愛真是伶俐,招人喜歡。”杜江離微笑著看向弱弱。

  “你病了嗎?”弱弱從冉顏懷里爬出來,到杜江離面前,在無人反應過來之前,抱著她的臉便親了一口,“痛痛跑掉。”

  冉顏和杜江離都被她的動作弄的一怔。

  少頃,冉顏才朝杜江離微微一笑道,“我先出去一下。”

  杜江離道,“夫人請便。”

  冉顏抱起弱弱,走出房間,心中奇怪,弱弱很少見生人,有些膽小,唯一一次大膽是對蘇伏,這本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但冉顏心里對杜江離的感覺很妙-,不禁問,“弱弱,告訴母親,為何會親親那位娘子?”

  弱弱支吾了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小孩子做事,大都憑得感覺,哪里會有什么理由,或許是與杜江離有緣吧。

  出了一道拱門,冉顏加快了腳步。弱弱身體一直沒有尋常孩子好,杜江離是感冒發燒,說不定便會傳染給她,冉顏不想女兒受那份罪,便先在藥房里取了一粒預防感冒的藥丸給弱弱服下,立刻寫了方子,讓晚綠去熬藥。

  那邊,房內只剩下桑辰和杜江離。

  桑辰在帳外,有些局促,不知道是該走該留。

  “先生先回去吧,待我稍好一些便回府。”杜江離神思恍惚,方才……似乎說到要與桑辰成親了。

  桑辰猶豫了半晌,道,“那在下先告辭了。”

  走出門外,卻遲遲未曾離開。他一直怯弱,卻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可是在面對這段感情,他覺得左右都不是,一方面覺得自己不應該會變心,一方面又覺得對杜江離的感情,與當初對冉顏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是,他不怕杜江離。

  仿佛只是將這份情轉移到了杜江離身上。

  呆站了半晌,桑辰才告辭,不知不覺走去了劉青松的府邸。

  劉青松今日輪休,正躺在吊床上翹著二郎腿享受美婢的按摩伺候,有人通報桑辰來了,才起來穿了屐鞋迎出去,“稀客呀!得道高僧終于出山了?”

  桑辰臉一紅,施了一禮。

  兩人坐定之后,桑辰吞吞吐吐的將與杜江離的事情說了出來,一臉迷茫的問劉青松道,“在下該怎么辦?”

  “什么該怎么辦,你得對人家負責啊!”劉青松插了一塊水果塞進嘴里·道,“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冉顏分明對你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三個孩子都滿地跑了·說不定肚子里又有了小四小五小六,你犯得著給她守身如玉嗎?活著累不累啊你?”

  劉青松見他垂著腦袋,咽下嘴里的東西,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顯然佛家講求的是守心,你連心都沒守住·守身有什么意思?非得讓人鄙視你。”

  “在下正是鄙視自己沒守住心。”桑辰悶悶的道。

  這才是癥結所在。比起那些心還沒叛變,身就已經出軌的男人,桑辰恰恰相反。他求得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那個喜愛的女子和別人一生一世去了,他嚴厲的要求自己對男女之情死心,即便動了情,也要求自己絕不背叛曾經的那份感情。

  “有些情如流星一閃而過,有些情像聚沙成塔·有些情是一眼萬年……誰能預料自己會得到什么樣的感情?誰有能保證一輩子始終如一?”劉青松以四十五度仰角的明媚憂傷緩緩說罷,猛然一拍幾,嘖道·“你覺不覺得,我真是太有才華了?”

  桑辰抿唇沉默半晌,才道,“獻梁夫人說的有道理,在下該拿出些魄力來,做個敢作敢當的大丈夫!”

  說罷便爬起來匆匆告辭。

  劉青松這廂剛起身,便有侍婢跑進來道,“郎君,夫人要生了!”

  “不是在睡覺嗎!”劉青松急急忙忙往后院竄,邊跑便吼道·“叫穩婆,燒熱水,準備飯食、參湯!”

這廂兵荒馬亂,桑辰下定決心之后,便跑去東市買澄泥,準備燒硯  半個月后·等杜江離要出家這件事情稍稍淡下來一些,趙夫人便借著去拜佛之機,果然私下找桑辰探問了此事,桑辰一口應下,并言過幾日去府上提親。

  于是,貞觀十九年秋末的某日早晨,更鼓剛剛響過。

  黑蒙蒙之中,便見一廣袖寬袍的青年背著大包袱去敲了杜府的門。

  大門一開,青年滿頭大汗的道,“在下是來提親的。

  門房吃了一驚,“先生莫要胡說,我家娘子早就定了親,婚期都定了。”

  桑辰如遭雷劈,頭腦嗡嗡。

  門房見他一表人才,又似乎深受打擊的模樣,不禁心生同情,“先生還是快走吧,莫等天亮被人瞧見。”

  桑辰愣半晌才想起來問道,“此處可是杜如晦杜相的舊宅?”

  那門房恍然大悟,熱心道,“先生走錯地方了,杜相的舊宅在東邊,出了巷子向左拐,到了個丁字路口向右拐,往前走十余丈,再左拐,第一個門便是。”

  桑辰聽的頭腦發暈,還是道了謝,嘀咕道,“左右左,左右左……”

  他念念叨叨的走了半天,才想起來,哪兒是東啊?

  “就知道你會迷路。”身后傳來一聲輕笑。

  桑辰松了口氣,轉身看見杜江離戴著冪籬,身后跟著一個家仆,一個侍婢。連忙湊了過去,“娘子。”

  “你帶了什么?”杜江離看著他身后的大包袱,不禁好奇道。

  “在下做了幾十方澄泥硯……還有在下這些年的所有積蓄,來聘娶娘子。”桑辰道。

  “聽說你當初也是背著澄泥硯去冉氏求親,你包袱里的有沒有比上次多?”

  “一樣多……”桑辰羞愧道。

  杜江離道,“硯底下有字?”

  桑辰詫異,“娘子如何知道?”

  杜江離沉吟道,“我以前有一方……嗯,我做夢夢到的,以后你要都做沒有字的,我來寫字。”

  “娘子要寫什么?”桑辰問。

  “娘子?”

  “嗯?”

  “刻什么?”

  “娘子。”

  “不告訴你。”

  “在下不是想問那個,在下是想問,娘子真是狐貍嗎?”

  “你才是狐貍!”

  東方破曉,金色晨光籠罩整個長安城,將兩人迎著陽光往東走,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長。。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iancwm)、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不知大家看明白木有,其實桑辰不算背叛對冉顏的感情,冉顏和杜江離其實是一樣的。桑辰篇的主要意圖講的是宿命,正文里埋了很多宿命之類的東西,以澄泥硯貫穿成一條線。其實設定是,桑辰生生世世求而不得,每次都以孤老為結局。關于他的番外,袖紙本來是要依舊寫他相思成疾而死,然后去宋朝續情,但親媽沒下得去手,就把杜江離拉過來了,導致很多人唾棄他的變心。乃們要唾棄就唾棄袖紙吧,我們家孩子是無辜的,袖紙只是沒下去手把他弄死而已(悲壯wng)。(看章節,請俠客,或直接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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