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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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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第三十六章乞丐第三十六章乞丐第三十六章乞丐  又過半月,百花山莊里的自留田里稻子已經抽穗結漿,苞子也長出個來,再過一個月就是收獲的秋天。百花山莊外面所租出去的地看樣子也是如此,只要沒個天災,今年會是個好年景。

  我和硯茗到苞子地里,為了增添情趣,百花山莊的自留地都弄成迷宮樣,供客人在此嬉戲、消磨時間。當苞子熟透后,摘下給廚房煮個時鮮,還可以就地來個燒烤,我這古代農家樂,也是吸引客人的一大亮點。

  到了田邊,我先一頭扎進迷宮里,隨后讓硯茗來找我。

  在二米多高的苞子地里,跑著跑著,別說是硯茗來找了,我們倆個已經把自己給跑丟了。

  轉來轉去,到處都是密密麻麻成排的綠油油苞米桿,好似一直在原地打轉。

  “百花,你在哪里呀?”硯茗好似急了,在另一頭喊著。

  我笑著喊了一聲:“在這里,迷路了不要緊,每半個時辰就會有伙計在里面轉一圈,到時跟著他們出來便是。”

  “你不要走開,我再試試。”硯茗好似語氣輕松了許多,透過層層苞子桿形成的墻,傳入我耳里。

  我呆在原地,也覺得沒勁,索性自己再找找出路,如果找到的話,到時也可以好好調侃一下硯茗。于是又慢悠悠如同散步一般的走了起來。

  七轉八轉,我頭都快暈了,又不知道轉到那里。猛見一個角落里居然也有個人,但是和普通的客人不一樣,這人穿得破破爛爛,頭戴破斗笠、手拿著一根半人高的細竹棍,更象是個要飯的。他正坐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里,身體盤卷著,如果前面再放個破碗,就跟要飯的一樣。

  好象我沒有聽說迷宮里設置穿乞丐服的伙計呀,難道是誤入的?或者又是哪個口味怪誕的客人,打扮成乞丐過過癮。

  于是我走了過去,微微彎下腰,和善地問:“迷路了嗎?不急,大約再過半柱香,就有伙計經過,你跟著離開就是。”

  對方沒有應答,還是坐在地上,低著頭,破斗笠遮蓋著臉。

  裝得象是真的一樣,我也沒帶銅錢和銀票,否則扔兩個小錢,讓這種口味怪的客人開心一下。如果真是誤入的乞丐,百花山莊的伙計會帶出去后,旁邊就有個善堂,每日都有客人吃下的剩菜剩飯,不穿的舊衣服時常會救濟過去,過年過節還發兩個小錢。如果身體好的話,還可以租百花山莊的田,當個佃戶。

  想到此處,我還是繼續找找路,被伙計帶出去,不如自己找到出口有成就感。

  轉過身,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后有個壓著嗓子的聲音叫我:“百花”

  立即轉過了身,身后除了這個乞丐外,沒有其他人。

  乞丐一只骯臟得,分不清原來膚色的手,扶著他破斗笠一角,微微揚起頭側眼瞟了我一眼。滿是污垢的臉上,除了眼睛外,大約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了。

  我一下愣住了,慢慢地走了過去,蹲下來,難以置信的呆呆地看著他:“御。。。”

  “噓”打扮成乞丐的御憐花,食指舉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趕緊的打斷了我。他緊張地左右看看后,壓低著嗓子,輕聲道:“這里不方便。”

  沒搞錯吧,三個月沒見,怎么弄成這模樣?御憐花可是有點潔癖的人,頭發總是梳得一絲不茍,并用藍色頭巾包裹好,而現在露在破斗笠中間的那團亂發,不但干枯、打著結,還帶著灰泥。原來身上總是一套藍衣,不染一點紅塵,而現在黑皂色的破衣服,是大洞連小洞,還散發一股股的餿汗味。

  他到底演得哪一出?如果出事,萬貫多少會通知我一聲,難道他工作壓力太大,也玩起裝扮乞丐了?

  此時巡查的伙計,四個一隊,走了過來。他們負責將迷宮角角落落全部掃到,將迷失方向,難以出去的客人帶出迷宮。

  御憐花趕緊的又低頭,用斗笠遮蓋住了臉。

  瞧他樣子應該不是裝出來的,大約有什么事。于是我輕聲嘀咕了一聲,站了起來:“跟我走。”

  我跟著伙計,而御憐花跟在我身后,將頭低得低低的,不讓人看到他其實誰也認不出的臉。

  跟著伙計轉了兩圈,就碰到了還在轉的硯茗。

  硯茗一見我,立即粘了上來,氣喘連連的用羅帕擦汗:“哎呀,真的好難出去。再不來,就將面前的桿子全部踩倒了出去了。你累了吧,我幫你擦擦。”

  他拿著香噴噴的羅帕,替我擦了擦鼻翼和額頭上的汗。現在正好是夏天里最熱的時候,雖然我們選了下午太陽已西斜的時辰,讓很高的苞子桿子,遮住了大半陽光,但這汗還是將我薄薄的夏裙全浸濕了。

  伙計們將迷宮里愿意跟著走的人全部帶出后,又走進去進行第二次巡邏。因為這次結束后,下一次又要是半個時辰以后的事。

  硯茗不怕熱地摟著我的肩膀,貼得很近,拿著團扇搖呀搖,還不時幫我遮擋著陽光。

  我滿心疑慮的回頭看了眼,御憐花還跟在身后,手拿著竹棍不時點擊著地面發出清脆聲,還微微駝著背。如果不是剛才他喊了我,就算走到我跟前,我也認不出來。

  硯茗也發覺了異常,扭過頭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跟在我們后面,身上還發出陣陣酸臭。不禁用羅帕捂著鼻子,眉宇之間露出鄙嫌。

  我趕緊輕聲道:“他是個老朋友,有點怪癖。是我請他去坐坐的。”

  有些客人,越是有錢的越是有匪夷所思的癖好。有個財主,就喜歡叫廚房弄點又焦又爛、看著就惡心的飯菜,放在狗盆子里端到包院里。他關上院門,跟叫來的姑娘,衣服不穿的趴在地上,扮狗吃食。還有個喜歡穿女人衣服,請來的姑娘則穿男人衣服,玩性別對調。

  象扮乞丐的,已經好幾個了,又不是頭一回。有個還覺得自己不夠臭,大郎想了個招,將他送到豬圈里,讓他在里面打了個滾,這才客人滿意了。

  這些客人行為古怪,但舍得花錢。那個愛學狗的客人,光狗食就花了夠叫一桌上好酒席的銀子,還打賞了又可以叫一桌酒席的賞錢。連豬圈里打個滾,賞的銀子都夠包一個包院,舒舒服服住上幾天的了。

  百花山莊保密性很好,從不在外嚼舌根。所以這些財主都是百花山莊的常客。進來就把自己不當個人玩,鬧夠了,穿上錦衣,出去又是個老爺。

  硯茗這才放下羅帕,微笑著,摟著我繼續走。而一路上碰到的伙計,也對此情況習以為常,不會停足過問。

  進了院子,讓御憐花進來后,我關上了院門。

  走進了屋子,我才對硯茗道:“快去打盆水來。”

  硯茗看了看還未認出的御憐花,隨后按照我的話出了屋子,去井邊打水去。

  御憐花解下了破斗笠,見桌上有水壺,立即動作迅速的撲了過去,拿起水壺就嘴對嘴的猛灌。就連壺嘴里漏出些水,掉在發臭的衣襟前也顧不上。而以前,哪怕衣服上有一道深褶子,他就脫下來叫牡丹熨平了。

  我看得眼睛都快直了,忍不住問:“怎么回事?弄得象喪家犬一樣。”

  水喝足后,御憐花將水壺重重扣在桌面,雙手扶著桌角,眼睛直直地、大口大口的喘息。好似剛才的水,他是一口氣喝完的。

  “水來了”硯茗將水桶直接提了進來。

  御憐花一聲不吭地走了過去,用手舀起桶里的水,蹲著直接洗臉。

  聞著他身上的酸臭,大約已經幾天沒洗澡了,我轉身去衣櫥:“還是將衣服脫了洗一下吧。要不就穿硯茗的衣服,他應該有件比較正經的衣服。”

  硯茗從腰間抽出羅帕捂著嘴角,嬌笑著:“我的衣服都很正經。不是說,女不露臂、男不露臍,我件件衣服可都遮著肚臍的哦”

  御憐花將手和臉洗干凈了,木桶里的水已經黑得象是剛拖過地的。他抬起頭,用濕漉漉的手背擦著臉:“有沒有吃的?”

  硯茗一看,頓時愣了愣,失聲道:“怎么是你?”

  屋里也沒什么吃的,我見旁邊小桌上,還放著四碟子未吃完的,小酥餅、甜刀切之類的小點心,于是端了過去。還未上桌,御憐花就雙手抓向了點心站著就急急往嘴里塞,形容狼吞虎咽不為過。

  “慢點,慢點。你都久沒吃東西了?”我趕緊的示意硯茗將另外兩碟拿來,感覺御憐花簡直就象那些逃難過來的難民,而以前御憐花再餓也會端端正正的坐下來,象是吃御宴。還非珍饈不嘗,就連肉切得不漂亮,有點歪了,他也不會動一筷子。

  硯茗剛將另外兩盤端上桌,御憐花的手就沖了過去,抓起繼續往嘴里塞。那副樣子,看得硯茗都傻了眼。

  我對著瞪著眼,看得眼睛眨都不眨的硯茗小聲吩咐:“快去廚房要點吃的來,面條、饅頭、什么都行,見什么端什么來,快一點就成,就說我肚子餓了。”

  硯茗出去后,我想起院子里還有兩根剛熟的嫩黃瓜,于是去摘下,隨便用井水一沖,就拿進屋。御憐花抓起就大口大口嚼了起來,象是至少餓了三天三夜的樣子。

“慢點,慢點還有吃的,管你飽。”我心又疼又急,不禁問:“到底怎么了?”無錯無..錯..小..說..網  如有處置不當之處請來信告之,我們會第一時間處理,給您帶來不帶敬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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