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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富貴怒從心生,一個寡婦養大的丫頭也敢如此囂張,黑著一張臉正要反擊,卻見小荷哼了一聲斜眼出門去了。他這才反應過來,今日前來不是為了來生閑氣的,這妮子還能得意幾天,聽說已經訂下親事,反正以后她也是潑出去的水,這個家終歸的就是自己閨女當家,誰還跟她一般見識做啥。
念及于此,潘富貴甚至都有些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發火了,反而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這氣派的屋子擺設,扭頭又一臉好脾氣的樣子,堆上一臉巴結的笑,“真是為難二位長輩肯過來做主。”
小荷卻沒有這樣的好心思,走在巷子里還扭頭看著他們,好在沒有跟著過來,這才急急的跑進院子里,喘著氣見王氏正在門口剪東西,許氏江氏不知說了些什么快意大笑,谷雨正好的端著一個簸箕走出門來。
見她這個樣子,嗔笑一句,“傻子,跑這么快做啥,你母親跟準婆婆又跑不了。”
屋子里剛才還在說著小荷如何,這一聽谷雨的話,又是會意的笑了起來。
小荷喘了喘氣,一臉仍舊是著急,跑進屋子里。
“怎么了?這么急慌慌的?”文氏終究發現了不太對勁,問道。
小荷這看著王氏跟谷雨幾個均都在這里,一時間的怔住不知道當說不當說,稍稍猶豫之后只是說,“娘,族里的二叔公三叔公過來了,還有那個潘富貴”
文氏見小荷剛才的神色就有些懷疑,此時她一說出潘富貴的名字,又見王氏幾個在那,現在都快做了親家了不說,以后沒來由的猜疑就不好了,再說這么久相處下來,還能不知道她們的為人嗎?
于是也就收收神色,看了她們幾個一眼,很是有感慨的說,“這事說來話長,只是當初小荷的爹出門做過買賣,還跟那個潘家有一點往來,他們還曾……曾說要做親家。”
難怪文氏如此嘀咕,王氏一聽到親家兩個字就有些坐不住,這要是真的,小滿將置于何處?以前怎么沒有說明白的?
谷雨在一邊也是聽得明明白白,看著文氏這樣子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簡單,要是真的是親家的話,文氏怎么會這個時候說出來呢,于是拉拉王氏的衣袖,示意她聽下去。
果然,文氏接著說道,“只不過后來他們合伙販賣過東西,折本之后就家底也掏空了,他爹也病了,這才歇了那心思,后來……后來他爹病重知道不治,就交代過以后要是有什么過不去的去找潘家,或許還能得到一些幫襯。潘家的日子怎么也是比我們家的好,后來生意越發順手了。”
谷雨聽著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兩家人做生意,為何的這合伙賠本了,似乎話頭又是那次惹得生病的?潘家憑什么過得更加好了?不過她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些,而是那親事的問題,“文嬸子,那大林哥跟那潘家的親事后來?”
文氏苦笑一聲,嘆息不再想說什么。
小荷卻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個潘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沒準當年還是害了我們,要不然爹的性子怎么會賭上家底去跟他做買賣,哼當時爹剛走沒多久,叔伯怕我們搶了他們什么,又礙著哥哥不好趕我們走,可是盡是一些陰狠手段,還不是為了讓我們自己放手,當時我們可是找過那潘家,人家怎么說的?他既然不承認的事情,現在倒是趕著巴結個什么勁頭”
王氏江氏幾個仍舊有些面面相覷。谷雨卻是有些明白過來,這潘家多半是那巴高欺低的角色,當時不知道小荷一家到底吃了多少苦,要不然他們都是那樣的性子,怎么會跟他這般計較。
文氏有些不好意思,“讓你們幾個笑話了,當時真是走投無路了,我想著既然他爹交代過的,就去找找試試,大林雖然年紀不大,也是有個十來歲,總歸能夠經些事情,原來還想著跟著出去,他帶帶可以做些買賣,我們娘幾個也好有口飯吃,哪知道……”說著說著,文嬸子就要掉淚。
想著當初他們來桃莊的時候,那般的清苦也是笑著的,要不是傷心傷得狠了哪里至于這般。
小荷挨在文氏的膝上,心疼的搖晃了兩下,抬頭道,“娘,不要哭,咱們現在好好的,當時都過去了,啊?”說完又對江氏幾個道:“當時可惡的潘富貴,竟然說我們現在連個屋子都沒有,話說的極其難聽,我們是什么都沒有了,這什么親事不親事的,也不過就是當時醉酒了說,爹已經去了,要是讓爹來跟他說才行,你說這不是擺明了不認賬了嗎?我們也是不太知情,還說我們不要去他家,免得對他閨女的清譽不好,看在爹的份上,扔給我們十文錢。”
文氏緩緩,嘆息一聲,“這我們就回到了桃莊,以后的日子你們也看著過來了,沒成想到他們今日上門,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反正你們放心,只要我在,小滿就是我家的媳婦,他們奈何不得我們。”
王氏聽著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這大人一時的心思并沒挑明,況且這么多年都沒有往來,這個時候來也未必就是為了親事,有心的想著勸說幾句,“大林這孩子我看著也是牢靠的,只是他們今日來說的也未必就是這件事情,倒是不要多心,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文嬸子笑著正要起身,小荷也在一旁扶著,只是眼光一轉,看著那邊很是不耐煩,像是恨不得的就要把他們都趕走才滿意。
谷雨有些心急,一時間的又弄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再說家里也沒有什么人可以做主,見文氏這么一要走,趕緊叫道,“文嬸子,別去”
文氏腳步一頓,扭頭看著谷雨,有些不解。
谷雨也顧不得那么多,反正也沒有外人在場,“事情我們都還沒有明白,可是看著他們過來像是對我們這邊很是清楚,這么貿貿然過去,加上小荷不是說族里的二叔公三叔公都來了,肯定是要做什么主一類的,萬一又抬出什么老古板的東西出來,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是沒有,大林哥成親怎么的不是也要回到族里。”
江氏本就是個爽利的,聽著谷雨這么稍稍一提很是贊同,“對對對,回去做啥,萬一逼著你承認什么東西你怎么說的?就不去,他們還能找到這里來不成?現在是咱們的莊子,他們還敢鬧翻了天,你們在杜家村過的是什么日子,要我說這兩個族里的叔公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不回”
小荷聽著這么一說倒是一臉喜色了,谷雨說的沒錯,才不要等著回去讓他們算計,“娘,我們還是打聽打聽再說,就這么辦,我回去說找不到你,他們再怎么的也不會讓我為難,反正我剛才也撂下話了,要是那潘富貴敢過不去,我就大叫讓莊子里的人把他打出去反正我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不是。”
文氏雖然覺得這個不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時間有些緊,也顧不得那么多,干脆的在屋子里不出來。
江氏跟小荷相處的這些年,深知她的性子也不會吃虧,可是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她一直把谷雨小荷當成自己的閨女看待,加上小荷就要進自己的家門,哪里肯讓她受一點委屈,“小荷你現在回去,我后腳就到,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怎么樣”
小荷此時倒是一點都不為難,反正那三個人,沒有一個是值得待見的,讓他們晾晾也好,即便是回去了說找不到,自己也沒有什么錯處,反正今時今日,自己一家也不再是讓他們隨意就能拿捏的了。
屋子里的三個人,正有些不耐煩,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潘富貴又在那說起當時他對杜家是多么的仁至義盡,即便是杜家當家的不在了,他還出手相助過,雖然錢不多,好歹也是盡心盡力的,現在杜家稍稍好一點,也不是那等富貴之家,剛好這兩邊的孩子也不小了,還是請長輩們給做主,畢竟雖然大林的娘親還在,但是終究是杜家的子孫,還是要聽從族里的意思才行。
二叔公三叔公兩個,對他這一番話深以為然,似乎自己都變得重要不可或缺了,被他這么捧著自然開心不過,再說送到家里的禮本來就不薄,走著一趟算得了什么。況且在他們眼中,文氏不過一個婦道人家,還能有什么主意。
哪知道等潘富貴說盡了話,眼見的不知道要說什么了,看著他們的茶已經涼了,雖然天氣尚沒有冷,也要添點茶不是。就裝作恭敬的樣子過去獻殷勤,“您二老隨著我過來真是受苦了,這杜家一個寡婦失業的,也真是沒有個周全,看看怎么也不能把你們晾在這不是?我給您二老添茶。”
笑吟吟的拎起茶壺想做個順水人情,哪知道里面卻是輕飄,他只好的拎著出門,看著灶房那邊似乎一點煙火也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正在此時見小荷進門,“荷丫頭怎么這個時候才回來也不瞧瞧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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