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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石樂志:我能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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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樂志輕輕的哼著曲子,曲風充滿了一種悲涼的肅殺氛圍,但在這股肅殺氛圍之中,卻有著一種昂揚的精氣神。

  這位艷美如畫的女子輕輕一躍,于半空中飛旋著身子,周圍森冷的劍氣卻猶如她的伴舞那般,環繞盤旋在她的身周,為她增添了幾分英氣——倘若不是周圍血腥氣濃郁,地面幾乎都被鮮血漫過一層的話,那么或許會讓她的氣質形象更上一層樓。

  “你好像相當的得意?”

  一名體格健碩的中年男子,沉聲對著石樂志開口說道。

  他面無表情,光著一個腦袋,沒有美貌和頭發,只有一道猙獰如同蜈蚣般的傷疤遍布在他的腦勺上,這讓他看起來顯得更外的兇殘猙獰。但與這份猙獰兇殘形成極其強烈違和感的地方,則是這名中年男子的五官卻顯得非常的硬朗英俊,有著相當典型的成熟男子形象氣質。

  “得意?”石樂志歪了歪頭,“不不不,我怎么會是得意呢,我只是很愉悅而已。”

  “愉悅?”中年男子環視了一眼周圍。

  這是一處遍布了無數尸體的戰場。

燃燒的火焰、橫亙的尸體、倒塌的廢墟、慘烈的哀嚎  哪怕是將這處戰場稱之為“煉獄”也毫不為過。

  “你并不適合當愛念。”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那我適合當什么?”石樂志笑了笑,“取代你的位置,成為新的惡?”

  中年男子思索了一下,然后居然點了點頭:“如果你能夠做到的話,我其實并不介意。”

  這名中年男子,便是魔域七尊之一的惡念魔尊,馬斌。

  魔域七尊里,惡念魔尊素來是當之無愧的最強者,因為諸多雜念負面情緒里皆存惡意——幾乎所有的魔念根源里,都包含了“惡”這一概念,幾乎所有對他人的不善皆可用“惡”來解釋,因此惡念的實力通常都要凌駕于其他六尊之上。

  而除了之外,剩下的六位魔尊里,基本上可以分為兩種陣營。

  即毒與苦。

  貪嗔癡,是為毒。

  愛恨欲,是為苦。

  其中三毒里,以癡為首。而苦之一系則并非三種,而是七種,只是生老病死四苦為世間常綱,不算魔念,但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則被視為魔域三苦,其中又以愛為首。

  于魔域的概念里,三毒為惡之根,三苦為惡之誕,毒與苦皆是圍繞著惡來運轉,所以七尊中自然便以惡為中心,亦即是最強。可以說,惡可以是另外六者,但另外六者卻并不一定都能代表惡。

  馬斌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確,那即是石樂志若是想的話,那么只要她由愛轉惡,同樣都是極致純粹的魔念,自然也是有資格成為取代自己概念的魔尊。

  但石樂志卻是搖頭了:“我可沒興趣成為你。我覺得現在挺好的,我有一個夫君,還有一位可愛的女兒,將來我可能還會有許許多多的孩子,于魔域七尊里我已做到了你們所有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我為什么要成為你呢?”

  “成為我,你的實力可以變得更強。”馬斌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石樂志一臉古怪的望著馬斌,然后開口說道:“你沒老婆吧?”

  馬斌愣了一下,然后才繼續說道:“可我的實力很強啊。”

  “可你還是沒老婆啊。”

  “但我一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毀了整個阿修羅族。”

  “可你還是沒老婆啊。”

  “我若進入玄界,我能瞬間引誘數千萬名修士墮落。”

  “但你還是沒老婆啊。”

  “你不也沒老婆嗎?”

  “我是女的,我要什么老婆?我有夫君啊。”

  馬斌沉默了好一會,然后才開口說道:“我們換一個說法。”

  “你沒孩子。”石樂志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家屠夫非常可愛,回頭有機會碰面了,我讓她喊你叔。”

  馬斌繼續沉默。

  然后他決定不搭理石樂志了,轉身緩緩離開,只是步伐看起來似乎顯得有些沉重。

  見這兩位魔尊的對話,周圍數千名戴著刻畫著惡鬼形象面具的黑衣墮魔者,沒有一個敢開口說話,甚至還在拼命的降低自身的存在感,簡直恨不得直接挖開泥土就這么把自己埋進去。畢竟作為惡念魔尊的部屬,他們實在太清楚自家上司的脾性了,這個時候誰敢展現出哪怕一絲比別人稍高的存在感,都會被當作出氣筒。

  畢竟惡念嘛,遷怒于人這不是常態嗎?

  石樂志沒理會馬斌的離開。

  正常情況下,惡念的實力的確要比其他六尊更高一些,但這只是“正常情況”,而石樂志顯然是不在這個“正常情況”的狀態里:石樂志的實力一點也不比馬斌弱,尤其是她極致純粹的愛在得到滿足后,這種滿足感又反過來反饋增幅了她的存在概念,所以石樂志的實力在極端情況下甚至要比馬斌更強一些。

  同樣處于這種極端情況下的,還有癡和尚。

  所以,雖說如今魔域七尊里少了兩位,整個魔域的魔念并不是最完整的程度,但這一屆的魔域魔尊實力,卻也是有史以來最強的一屆:

  恨念魔尊江玉燕,被稱為魔域有史以來恨意最強大、最純粹的恨念魔尊,她如今實力或許還稍微不足,但她的未來潛力卻是極其可怕,得到整個魔域所有魔尊的看好;

  癡念魔尊癡和尚,一個人就攪得靈山苦不堪言,甚至前前后后已經引誘了數萬名佛門弟子的墮落,基本上沒有達到苦海境的佛門弟子一旦遇到癡和尚,就要打出gg兩個字,現在已經組建起了魔域最可怕的一股力量;

  惡念魔尊馬斌,雖然才剛復蘇沒多久,但實力已經重回巔峰狀態,此次出關第一戰,一人就打穿了整個修羅界,三位修羅王有一位更是被其活生生的撕扯開來,場面極端血腥殘暴,更不用說他麾下還有在魔域征戰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萬惡軍,那才是真正由一群屠夫所組成的軍團。

  愛念魔尊石樂志,沒有組建自己的魔域軍團,而且還常年不喜歡呆在魔域,但只憑借手中的一柄劍,就能夠殺得所有敵人鬼哭狼嚎,甚至就連癡和尚和馬斌都不愿意招惹這個在他們眼中被視為瘋子的存在。

  欲念魔尊陸瑤,只會搔首弄姿、賣弄風騷的吉祥物,不值一提。但要知道,這只是其他幾位魔尊對她的看法而已,實際上能夠從諸多競爭者手中廝殺出來,登臨魔尊之位,又豈會那么簡單?當然,她的確不以個人戰斗能力著稱就是了。

  在魔域隔壁的修羅界,亦即是阿修羅一族的族地,三位修羅王已經戰死了兩位。

  一位是被馬斌直接給撕成了兩瓣,頭顱都被捏爆了,真靈都被吞吃。

  一位是被石樂志給斬了腦袋,挫骨揚灰一條龍服務,真靈也被粉碎。

  僅存的最后一位修羅王,三頭六臂神通直接被破,若不是見機不妙投降得早,只怕這位修羅王也難逃另外兩位同伴的下場。但哪怕如此,阿修羅一族還是被毀去了三分之二,整個修羅界更是隨處可見大火蔓延,是真正的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完全的詮釋了“戰爭殘酷”這四個字到底代表著什么。

  石樂志依舊輕哼著曲子,獨自一人在修羅族王宮內跳著舞。

  地面上流淌著的鮮血,總是會在她腳步落下的那一瞬間,就被劍氣凈空,哪怕就算有鮮血飛濺而起,血珠也無法沾染在石樂志的身上,而是會在靠近她的那一瞬間就被劍氣絞碎得連原子形態都無法維持。

  沒有人知道,石樂志的身邊到底環繞著多少道劍氣。

  但馬斌猜測,絕對不會低于十萬道。

  而十萬道劍氣組成的罡氣護體,卻仿佛從未存在一般,這才是馬斌覺得石樂志最可怕的地方——當今世上,恐怕也只有蘇安然能夠觸碰到石樂志而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了。哪怕就算是太一谷的其他人,也都是和石樂志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并不會隨意的靠近石樂志身邊,或者和她有什么肢體上的接觸。

  舞蹈優美,只可惜此時卻并沒有欣賞的人——周圍惡念魔尊麾下的萬惡軍墮魔者雖然還留下了不少人,但他們哪個敢抬頭去看石樂志跳舞,嫌命長嗎?

  所以此時,石樂志內心稍存幾分遺憾。

  她的遺憾,是蘇安然不在身邊,看不到她這么優美的舞蹈。

  “也不知道夫君現在在哪了,小恨和小欲找到我夫君了沒?如果小欲那個賤人敢勾搭我夫君,那我就把她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哼哼。”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石樂志收起了飄飛的思緒,轉過身望向了正門。

  離去的惡念魔尊馬斌又一次回來了。

  只是這一次,他的身邊卻又多了不少人。

  碩果僅存的修羅王,以及數十名阿修羅一族的戰將。

  這些人正押著兩個人進入大廳里。

  “這就是你想要的那兩個人類?”馬斌站在一旁,略微有些好奇的望著被押解進來的兩個人類。

  這兩個人雖然臉上都戴著面具,但還是能夠明顯的看出是一男一女,畢竟特征實在太明顯了。

  “窺仙盟?”石樂志笑了一聲,凝視著眼前的兩人,“癡男和怨女?”

  “哼。”兩人皆沒有開口,反倒是不屑似的冷哼了一聲。

  “挺有骨氣的。”

  馬斌獰笑一聲,然后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怨女的衣服,然后猛然一撕,就將怨女那件衣物型的法寶當場撕碎,只聽得一聲哀鳴輕響和爆碎的靈光,怨女就直接赤(裸)著身體了。

  “你要干什么!”癡男發出了怒吼聲。

  “哈哈哈。”馬斌大笑出聲。

  “他可是惡念哦,所以他會做出任何充滿惡意的行為,一點也不奇怪。”石樂志依舊笑瞇瞇的,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讓癡男怨女感到渾身冰寒,“如果你們說出一些我想要的情報,那么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但如果你們不說的話這里有那么多的惡意,我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你”癡男聲音驚怒。

  但怨女卻是更為忠烈,臉上的面具當即就綻放出一道輝光,顯然她是要動用窺仙盟面具的力量來殊死一搏。

  馬斌突然伸手往怨女的面具上猛然一拍,輝光當即爆散,甚至就連面具都產生了一道道的裂痕,剛剛才凝聚起來的力量瞬間就被徹底拍散了。

  石樂志搖了搖頭:“你以為修羅界是什么地方呀?這里可是魔域的一部分呀,不管是我們魔尊還是阿修羅一族,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比之在玄界都要強上數倍,你們為什么敢在這種地方和我們交手呢?”

  怨女心若死灰。

  癡男也瘋狂的怒吼掙扎,可正如石樂志所言那般,哪怕是這些傷痕累累的阿修羅戰將,在魔域這種能夠讓他們增幅數倍實力的地方,想要壓制住癡男也已經綽綽有余了,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修羅王。

  “修羅王!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家伙!”癡男怒吼出聲,“你居然出賣盟友!”

  “我不可能帶著整個阿修羅一族去死。”修羅王冷酷出聲,“當初我們答應協助你們窺仙盟,也只是為了生存而已,但如今靈山那邊沒有接納我們,而魔域也已經殺了過來,我們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那么我們之間的盟約自然是作廢了,因為你們并沒有做到你們承諾的那般,算不得我們背信棄義。”

  “殺了他們吧。”石樂志凝視著癡男怨女好一會,然后才突然說道,“他們提供不了什么情報的,就是毫無價值的兩個廢物而已,他們所知道的東西我也早就知道了。修羅王,你們還在等什么?不給投名狀的話,你知道結果的。”

  修羅王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但在族群生死存亡的危機前,他根本就沒得選擇,于是只能親自動手將癡男怨女打殺,就連其真靈也沒有被放過。如此一來,整個阿修羅族自然也就徹底站在了窺仙盟的對立面——就算金帝愿意為了眼前的利益而寬恕阿修羅族,但未來窺仙盟成功后,也必然是要跟阿修羅族清算這一筆帳,所以雙方自然是沒有了和解的可能性。

  “我還以為你會把他們都交給癡念呢。”

  “風險太大了。”石樂志搖了搖頭,“這兩人哪怕墮落成魔,但與他們成為窺仙盟的成員并不沖突,我可不想去冒這個險或者說,任何可能對我夫君不利的風險,我都要提前扼殺!”

  馬斌看了看石樂志,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身體突然產生了一絲胃疼的反饋感。

  “對了。”似是想起什么,馬斌突然說道,“剛接到恨念的傳訊,似乎是找到你夫君他們了。他帶著你女兒,然后還有一個女人一起來了。”

  “是我夫君的九師姐吧。”石樂志一臉淡然的說道,“沒事的,我知道她,外界將我夫君和他九師姐成為天災人禍,好像是因為他們兩人在一起行動的時候,總是會發生一些非常可怕和危險的事情。”

  “你沒事吧?”馬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能有什么事?”

  “沒事就好。”馬斌微微點頭。

  石樂志朝前走了一步,地面瞬間崩塌,劍氣縱橫而出,幾名離得稍微有些近,然后躲閃不及的阿修羅戰將當即連一聲慘哼都沒發出,就徹底蒸發了,甚至就連癡男怨女的尸體也同樣化作了齏粉。

  “哎呀,不好意思,腳滑了。”石樂志眨了眨眼,然后吐了吐舌頭。

  馬斌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嗯,是腳滑了。”

  “走吧,我們趕緊回去吧,我帶你去見我女兒,之前說好了,要讓她喊你叔呢。”

  說罷,石樂志便迫不及待的要離去了。

  兩三步間就已經走到了大殿門口,準備御劍飛天了。

  “等一下。”馬斌突然開口喊道。

  石樂志轉過頭,眼里已經多了幾分煞氣,滿臉寫著“誰敢阻止我回去,我就要誰死”的表情。

  “玄界人族似乎晚輩第一次見長輩時,長輩要給見面禮的習俗,所以我應該給你女兒送什么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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