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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擺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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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昨夜睡在棺材里?你可別嚇我了,我膽子可小了。”

  “真的,還是意哥剛剛把你從里面抱出來的。”

  村子外的空地上,幾人把隨身帶來的壓縮餅干掏出,一邊填飽肚子一邊講話。

  昨夜那鍋煮好的方便面他們是一口沒吃,空著肚子走了一夜。這時候找到了活著的隊友,欣喜之余不禁覺得腹內一陣饑餓。

  蘇爽迷茫地坐在地上抱著腿,四下看了看。

  這荒山野嶺的,除了樹和石頭什么都沒有,壟地都荒的不像樣子了,自己怎么會迷迷糊糊的跑到這里,還爬進了人家的棺材?

  伍思哲啃了一嘴餅干屑,擰開礦泉水送了下去,吞咽兩聲急忙開口:“難道昨天發生了什么你都不記得了么?”

  “我昨天在帳篷里睡著……然后聽到一個聲音叫我。”蘇爽皺眉,陷入思索,“后來我走出去,發現你們都不在,就四下去找了。”

  “找到棺材里去了?”

  蘇爽遲疑地搖搖頭:“我好像看到一個老伯伯,拉著板車,車上全都是土豆,很沉很沉,然后我說幫他推一推。”

  噗——

  伍思哲一口水直接噴了出去:“這荒山野嶺的,怎么可能有人拉著車運土豆,你見鬼了吧?!”

  說完話,他忽然身體一僵,連忙伸手合十向四周拜拜,口中默念: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蘇爽白了他一眼,轉身看向顧意,忽然發現他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站了起來,正在沿著村落四處向山溝溝里張望。

  “意哥,怎么了?”

  顧意若有所思地指了指前面:“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這村子好像少了點東西。”

  “少了人啊,人間蒸發了么不是?”伍思哲無所謂地聳聳肩,又往嘴里塞了塊餅干。

  “不,我說的不是人。”

  蘇爽聞聲站起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目光觸及到的是那塊荒田,但除此之外毫無特別的。

  “什么東西?”

  “這個村子沒有墳地。”顧意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地上畫了個大概的位置,“之前上山的時候我看到一片被開墾的田,田里有個墳包提醒了我,一個隱居的村子附近怎么會沒有墳地呢?”

  聞聲,伍思哲抹抹嘴:“村里沒死人唄,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12年溥儀退位,這支王公貴族如果是在這之間出逃的,那到78年改革開放,中間有差不多六十到七十年的時間,怎么可能沒有死人?難道逃來的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子?”

  蘇爽想了想:“說不定逃來的只有幾個人,死后埋在了山的角落?”

  “那又為什么建這么多的房子?給鬼住么?而且,當時的王公貴族肯定帶有大把的仆役,這些仆役應該都歲數不小了,仆役的尸體沒有必要專門找地方埋吧?但咱們老一輩又最看重入土為安,不會隨意曝尸荒野的。”

  伍思哲想了想,深吸一口氣:“總不能像蘇爽那樣,死了的人都葬在了堂屋的棺材吧?”

  話音剛落,顧意忽然轉過頭,用一個奇怪的眼神盯著他,久久都不說話。

  “怎……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

  “不,我覺得你說對了,可能這里家家戶戶都放著一口棺材。”

  伍思哲露出個難看的表情,吞了口唾液:“意……意哥,你別嚇我了,嚇我沒意思,你要是嚇到觀眾才算本事啊。”

  顧意沒有說話,轉身又看向剛剛出來的方向。

  最近的一家是這個村子里破落的最嚴重的,房梁被潮爛,不堪重負,帶著上頭的瓦片全都砸了下來。

  但很明顯,堂屋里有東西,房梁斷了半截被頂住了,沒有完全倒在地上。

  “小伍。”

  “嗯?”

  顧意撿起背包:“這樣吧,咱倆打個賭,要是每個堂屋里都是棺材,出去之后你請我們吃飯。”

  “那如果沒有呢?”伍思哲問。

  “沒有的話我請你們吃飯,怎么樣?”

  蘇爽聞聲打起了精神,立刻拍手:“行,就這么決定了,咱們一家一戶,看看有沒有。”

  說完話,她邁步就要往村里去。

  昨夜在稻草尸林里,她雖然被嚇到發燒,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棺材里睡了一夜,竟然恢復了精神,而且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顧意聞聲拉住她:“別分開。”

  蘇爽回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走著走著就消失了。”

  聞聲,蘇爽和伍思哲同時打了個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層,摸起來就像是乒乓球拍一樣。

  “哦……”

  幾人整裝待發,再次回到了村子里。

  剛剛進的是村頭第二家,那家的建筑較為完整,容易進去,但現在他們要從村頭第一家開始看,免不了要去翻那些摔碎的瓦。

  顧意帶上手套,將面前的瓦片全都扒出來丟到了旁邊,然后順著剛才在第二家看到棺材的位置,一直挖到了底,結果真的就看到一塊黑色的木板。

  “我草……不會真的是每家一口棺材吧?”伍思哲瞪著眼,有些不敢相信。

  顧意丟下手里的瓦,揮揮手讓蘇爽將鏡頭拍下來,然后靠在斷墻上點了根煙。

  清朝的喪葬習俗有什么不同么?尸體必須放在屋子里?死了當寶貝供著,夜夜陪伴家中親人入眠?

  不,不對。

  清朝的喪葬禮節極其系統,而且非常規范。

  尤其是王公貴族死,家中男丁必要截斷發辮,福晉丫鬟也要穿素服一年,也沒聽說有必須把棺材供奉在堂屋里的規矩啊。

  “意哥,真的是棺材!”

  蘇爽扒開最后一片碎瓦,露出一副完整的棺材。

  “走,去隔壁!”

  話說完,幾人慌張的跑到隔壁的院子。

  果不其然,在灰塵堆滿的堂屋里赫然擺放著一款一模一樣的棺材。

  漆黑如墨的蓋板上用朱砂和好了金粉,勾畫出密密麻麻的神秘符咒,幾人越看越覺得詭異,不禁開始頭皮發麻。

  “走,下一家。”

  說完話,他們又匆匆跑到下一家,結果這次不用進門,早已倒塌的外墻赫然露著一副漆黑棺材。

  “繼續。”

  從剛近晌午,一直到下午接近黃昏。

  三人跑遍了全村二十多棟宅院,搬磚也好,扒瓦也好,將所有堂屋都清理了個干凈,隨即,一副副棺材顯露出來,像是同批打造的一樣,連勾畫的符咒都沒有絲毫的區別。

  顧意站在村尾的土堆上,邊抽煙邊看著蘇爽和伍思哲,他們正在用廣角鏡拍攝家家黑棺的詭異場景,顯得十分興奮。

  可是……

  王公貴族就算是流落民間,也不會愿意和奴役、丫鬟住一模一樣的院子吧?

  這大小模樣整齊的豆腐塊里,竟然沒有一棟像是給主子住的,這未免有些奇怪了。

  因為別管是哪朝哪代的皇室,規矩大都是相同的。

  如果山里的稻草尸林和溝邊的砍頭木人,分別代表了王公貴族們對以前作威作福的生活的無限向往。

  那他們仿制個藏在山溝里的木頭宮殿也不過分,為什么都修成了一樣的小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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