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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危機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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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現在時機特殊,有些偏見確實是要摒棄的。”見命尊與戰尊一時不語,赤尊再度開口道。

  “你們可能單純覺得,我只是因為青戈是我麾下之人,我才這般維護他。”

  他輕笑一聲,“這是一部分因素,但絕對不是我最看重的地方。”

  “嗯?”命尊微微挑眉,靜待下文。

  赤尊頷首,悠悠而道:“我們魔域與人域大戰一觸即發,先不說這一戰不一定好打……

  假若真打下人域,那之后就是劃分利益,勢力重新洗牌的時候。”

  “我們八大圣魔族本就分庭對峙,互相不合,內斗無數,只是后來由于深淵陷入荒敗,迫不得已才停止的內斗。”

  “如今,我們有一致的敵人——人族,所以在表面上還算是和諧。”

  “但是,等將來打下了人域,在分地盤的時候,大家可不會客氣。”

  “他們在進,我們若是進的少了,其實就等于退。”赤尊一臉肅穆。

  “單以目前戰力來看,我們兵魔一族在八大圣魔族中排在中游位置。”

  “本來在短時間內,我們兵魔一族的實力也很難發生突飛猛進。”

  “但是,現在不同了。”

  赤尊聲音逐漸變大,“魔劍之強,你們應該也心里有數。

  青戈得到魔劍認可,又悟透莽蒼戰法,天資絕代,可以說是必成魔尊。

  若是我們肯下血本培養他,屆時,他若是進階魔尊,再憑借魔劍,未嘗不能擁有你我三人這個級別的戰力。”

  “多出這樣一份戰力,代表著什么,你們應該也清楚。”赤尊說道。

  命尊與戰尊聞言,微微頷首。

  決定一個種族強弱的,頂端戰力絕對是最重要的評判因素。

  “若是他到那時,真的能到我預想的這個地步,那我們兵魔一族的排名,在八大圣魔族中前進一兩位不是問題,到時也就能分得更多的地域。”

  “收回魔劍,我們也用不了,只能是當作擺設。

  只有在他手上,魔劍才能發揮殺伐利器的作用,有可能為我們兵魔一族在將來占得更多話語權。”

  “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啊,你們二人難道要因為自己的偏見,放棄這種可能嗎?

  “你們覺得呢?”赤尊問道。

  命尊與戰尊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戰尊甕聲道:“確實如此,劍羅王城中出現荒,所以不得已我們只能跟其它七域協調大戰時間。”

  “可他們呢?各種踢皮球,顧左言他,說到底就是想落井下石,或者看我們吃癟。”

  “這種憋屈,當真是不好受。”

  “八大圣魔族不合才是本質,要想真的和諧根本不可能,大戰將啟,我們每多一份強大戰力,那就是多一份話語權。

  種族要想強盛,靠別人終究是不行的,唯有自強,我們要以大局為重才是。“

  戰尊同意了赤尊的說法。

  “命尊,你覺得呢?”他轉頭問道。

  命尊沉默了許久,最后緩緩點了點頭。

  真王宮三大魔尊在商討魔劍去留。

  王城的另一個角落,鴻烈魔主府。

  書房內。

  嬴界剛從御劍臺離開,回到府中。

  “一定有問題,這個青戈一定有問題。”想到剛剛在御劍臺那如芒在背的感覺,嬴界握緊拳頭,不斷念叨道。

  他一直確信嬴鈞是死于青戈之手,并在不斷追查。

  但如果說先前只是仇恨青戈,且為了奪回血神砂礦脈,才這般針對青戈的話。

  那他現在就是自救。

  悟透莽蒼戰法,獲得魔劍認可。

  這兩件事相加,青戈的身份地位瞬間就提高到了一個恐怖地步。

  那他當初指使死士襲殺青戈之事,就會成為青戈刺向他胸口的矛,讓他不得好受。

  他必須自救。

  此時,也唯有找出青戈截殺嬴鈞的證據,才能讓青戈沒有立場再以此事找他麻煩——你殺嬴鈞,我殺你,大哥不說二哥,要么都作罷,要么一起自爆。

  這般想著,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塊銀灰色的晶石。

  嬴界指尖輕點在晶石上,瞬間晶石就射出無數道熠熠的光芒,在半空中組合出一道虛影。

  虛影在一幕幕不斷變化,跳動。

  這是當日影樓截殺陸青山時的畫面。

  他派出死士對付陸青山的目的,是為了引出陸青山背后可能存在的那位師傅。

  他生性謹慎,且做事總喜歡多算一招。

  嬴界的想法是,假如那位“青戈師傅”足夠強大,就完全可以在不顯露身形的情況下,出手救下青戈。

  這雖然能驗證他的猜想,但對于他揪出這位存在卻是沒有任何幫助。

  面對質問,青戈也完全可以用不知情的說法搪塞過去。

  所以,他又讓影樓在身上攜帶了一枚留影石。

  留影石一份共有兩枚。

  一枚由影樓攜帶,另一枚則是在他手上。

  至于留影石的功能,也很簡單。

  就是會以影樓的視角,記錄他所看到的每一幕情景,其中包括氣息聲音等細節,然后傳到他手中的留影石中——通俗來講,其實就是生動一些的監控。

  而他,就會以這些畫面作為線索,尋找其中的蛛絲馬跡,揪出出手的“青戈師傅”,并且將之作為證據。

  不過,后來截殺計劃出了點意外,是嬴明月出手救下了青戈,而非那個神秘的“青戈師傅”。

  所以他只能是自認倒霉,并沒多想。

  這些虛影他當時也就隨意掃了一遍,沒發現什么異常之處,也就此事作罷了。

  但是,如今他又再次將這些虛影翻了出來,不甘心地一點點細看:

  影樓出現在森羅樓中。

  這是他所截取虛影之始。

  畫面在不斷移動。

  因為影樓正在觀察周邊的環境與人物。

  這是精通刺殺的死士才有的習慣。

  對于嬴界而言,這些畫面就像是與主劇情無關的支線,漫長且毫無意義。

  所以,上一回他是快速跳過這些畫面的。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他開始跟著影樓的視角,目不轉睛地看著畫面,認真觀察每一處細節,一點一滴地收集線索。

  許久之后。

  他搖了搖頭。

  “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他并沒有感到頹然,繼續觀看畫面。

  很快,在門口,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青戈。

  接下來在影樓的視角中,畫面大部分都是森羅樓中的其它場所。

  可在每一幕畫面的角落里,青戈的身影卻是一直都存在著,而且無比清晰。

  這是影樓在用眼角余光關注著陸青山,同時也不暴露自己,免得引起他警覺。

  非常專業。

  嬴界在心中想道。

  這時,畫面角落里的“青戈”已經在侍女的帶領下,走向森羅樓深處。

  下一刻,虛影中所有的雜物全部消失,僅剩陸青山與他身邊的侍女。

  嬴界明白,影樓出手了。

  一道漆黑的刀光在畫面上閃過。

  是影樓的刀光。

  不過,這一道刀光看上去分明可以直接將“青戈”梟首,卻是多此一舉地對著青戈身旁的侍女斬去。

  換做其它的主子,恐怕都氣得破口大罵了。

  但是嬴界十分平靜。

  這是他要求的。

  影樓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侍女的腰肢,在這一刀下,沒有意外的一分為二。

  場面極其血腥。

  須臾后。

  影樓再次揚起手中長刀。

  他怒吼道:“青戈,你給我受死。”

  青戈露出驚駭的表情。

  不過,雖驚不慌。

  在生死危機面前,還能保持儀態。

  果然不簡單。

  嬴界站在上帝視角評判陸青山的表現。

  這當然只是一句廢話。

  悟透莽蒼戰法,得到魔劍認可的人,要是還能算簡單的話,那還有誰能稱不簡單?

  嬴界繼續觀看。

  沒有任何異常,青戈似乎也無力反抗。

  他預想的“青戈師傅”并沒有出現,也沒有出手。

  可是,這時候,一道血箭憑空出現。

  它速度無窮快,威力驚人,瞬間泯滅了影樓的攻勢,以及他的生機。

  “祖父還是強大啊。”

  嬴界喃喃道。

  一滴神魔血就有如斯威力,確實驚人。

  這時,虛影一片模糊,然后是一片黑暗。

  影樓瞬間身隕,身上的留影石,也同樣在這道血箭的無窮威力下化為齏粉,畫面自然也就戛然而止了。

  “還是什么線索都沒有。”

  他搖了搖頭,有些沮喪。

  “當日,影樓出手襲殺青戈的時候,動作已經依我所言,足夠慢了。”

  “可即使這樣,我預想中的青戈背后的神秘師傅卻依然沒有出手。”

  “若不是嬴明月恰好出現,當時青戈就應該死于截殺了。”

  “所以,在拋開他并未關注著青戈動靜,或者一時走神,反應不過來這些觀點之后.......”

  “就算不愿相信,但事實就是,我所想的這位“青戈師傅”極大可能根本不存在?”

  “可假如嬴鈞真的是死于青戈之手,他究竟還有什么辦法做到此事呢?”

  嬴界陷入沉思。

  時間一點一點在流逝。

  某一刻,他突然是想起了什么。

  于是,嬴界心中一動。

  他身前的虛影畫面再次出現,開始飛快倒退,最后定格在其中一幕上。

  正是影樓第二次發起攻擊時的畫面。

  這一次,嬴界不再關注其它,雙眼死死盯著陸青山的右手。

  “找到了。”

  “青戈”的手心中好似抓著什么東西。

因為僅僅露出一角,所以并不明顯  再加上影樓全神貫注發動攻勢,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是很多時候情況就是會這樣,有些細節你可能沒注意到,但確實是看到了。

  即使嬴界現在是以類似于“全景回放”的方式,審視影樓當初看到的每一幕,也都是到了此時才注意到這個細節。

  “那是什么?”

  嬴界輕聲喃喃道。

  他揮了揮手,畫面又開始回轉,往上一幕畫面跳。

  很快,在仔細對照過后,嬴界得到了一個確定的答案。

  “青戈的手上先前是沒有這個東西的。”

  “也就是說,這東西是青戈在面對影樓發起的第二次致命攻擊時,于生死關頭才拿出的東西。”

  “所以,這應該就是青戈的底牌,是在他看來,唯一可能抵擋影樓攻擊,救他性命的物品。”

  “只是因為嬴明月的突然出手,導致青戈又將之收了回去。”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嬴界極其敏銳地察覺到,這個東西必然極其重要,極有可能就是是揭露真相的契機。

  這般想著,他一咬牙,心念一動,從芥子之中無比珍惜的取出了一塊銀灰色的礦石。

  他催動魔氣,擠壓這塊礦石。

  很快,銀灰色礦石中逸散出一些銀色的霧氣。

  嬴界一揮手,這些銀色的霧氣就涌向正在回放虛影的留影石中去。

  留影石上有光芒一閃而逝,

  隨之,他意念微動,半空中那被定格的畫面,在他的操縱下開始不斷放大,于陸青山右手處聚焦。

  那物件所露出的一角形象,也跟著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嬴界瞪大眼睛,再次抬頭觀看虛影畫面。

  那是一角明黃色的紙張,其上有一小截......劍氣之影。

  雖在紙上,但透過畫面,他仍能感受到其中劍氣的噴薄欲發之意以及凜冽之意。

  “這是?!”他無比震驚,“符箓嗎?”

  他認真端詳了幾眼,最終做出判斷,得出答案。

  “是符箓,但也不是符箓。”

  “它有符箓的模樣,卻沒有符箓的性質,并非通過制符術得出的。”

  這應該僅僅是制造者以通天之力,將一部分力量封存于載體中的產物,算是“偽符箓”。”

  “威力,僅憑感覺大約能達到頂尖魔帥一擊的層次,雖然隔著畫面看,判斷不會太準確,但出入應該也不會太大。”

  鴻烈魔主府中,嬴界露出釋懷的笑容。

  “竟然是這樣的。”

  這不是對上了嗎?

  “果然是你啊,青戈。”

  原來真相就在眼前,只是被他暫時疏忽了。

  現在,一切的謎語揭開。

  原來你就是是用此物殺的嬴鈞。

  嬴界注視著在陸青山手心露出一角的劍符,面上泛起一抹得意之色。

  真相,終于被他看穿。

  耗費如此大的心力與代價,但他總算是如愿以償。

  都是值得的。

  嬴界站在原地,微微閉眼,在心里將此事進行完整復盤。

  這一次,他不會再對“青戈”有半點小覷。

  過了片刻,他陡然睜開了眼睛。

  “等等,問題好像有點大。”

  他條理清晰地分析起來。

  “青戈背后并無神秘人存在,所以他的劍符是哪來的?”

  “他又是如何修出那般高超的劍道?”

  “另外,劍氣是人族劍修的手段,我魔域之中,應該幾乎找不到去鉆研這種東西的人才對.......”

  “最后,雖然憑借劍符,他隨便找一個人就能完成對嬴鈞的截殺。

  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旦暴露就是萬劫不復,所以他必須讓信得過的人去做此事。”

  “可是,他總共就帶來了三個手下,當時也都在府中,他背后又無神秘人,那究竟是誰出的手呢?”

  這般想著。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枚墨玉。

  這是當初赤普給他傳來的青戈的詳細情報。

  這一次,他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青戈的戰力介紹上。

  “初等魔將,這點沒有出入。

  領悟了兵字訣一印會,這倒是有點本事。

  只不過在王城里還沒有人能逼他使出兵字訣,所以也沒見過他施展此秘。”

  “不通戰法,純靠莽力以及神通戰斗,所以被赤普評價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但事實上,他卻是可以自創戰法,悟透莽蒼戰法的奇才。

  甚至毫不夸張地說,在當今焚月域中,單單于戰法一道的天賦上,他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一批人。”

  “這藏拙藏得也太徹底了,硬生生將自己從一個戰法天才,演成了這般。”

  “但是為何呢?”

  “像他這般戰法天賦如此出眾之人,要想做出完全不通戰法的姿態,實際上是很難的。

  戰法這種東西,一旦掌握,可以說是已經深入肌肉記憶之中,不自覺就施展出來。”

  這就像歌唱技巧好的人,由于音準太準,想要故意唱走調都是很難的。

  嬴界繼續思考道:“假如是我的話,與其如此極端,還不如表現出自己戰法資質一般,這樣既不會引起別人忌憚,也會減少暴露的風險。”

  “青戈絕對不蠢,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可他偏偏是做了個最差的決定。”

  “這又是一個不合理的地方。”

  “實在太奇怪了。”

  “這個青戈身上處處都是疑點,處處都是矛盾的地方。”

  “他前后的差異太大了。”

  “雖然旁人都覺得可以用先前是韜光養晦,現在才鋒芒畢露來解釋。

  但以我通過如此詳盡的情報,來對比他先后的表現,可以明顯感覺到,有很多地方不是藏拙就能解釋的。”

  由于他對青戈的無比關注,所以他可能是目前為止,對青戈前后轉變感官最為強烈的人。

  “特別是戰斗風格這塊,先前的青戈,分明是依靠肉身莽力與神通戰斗。”

  “但是自從到了王城,他就再也沒動用過‘招兵’神通,也再沒倚仗過肉身,完全憑借技近乎于道的戰法戰斗。”

  “不用招兵神通,勉強可以理解,但是肉身本就是我們魔修最為強大的武器,為何連這個都摒棄了?”

  “正常藏拙的話,一般是將自己的實力示弱,比如我將劍法修習到了四重天,但只展現出一重天,這樣既輕松,又能減少暴露的可能。”

  “可青戈呢,他是劍法四重天,表現出刀法一重天的這種方式的藏拙。”

  “牛頭不對馬嘴,完全沒有道理。”

  “他為什么要做如此奇怪的事情?”嬴界自問道。

  他閉上雙眸,認真思索。

  “難道……此青戈非彼青戈,青戈在來王城的路上被人取代了?”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不對,假如現在這個青戈是偽裝的,那為什么弒吳祖父身為魔尊,會看不穿這種偽裝?”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他不相信世間會有偽裝之術,可以騙過魔尊這等級別存在的眼睛。

  他的推測,與客觀事實發生了沖突。

  那是什么情況.......

  嬴界沉吟了許久,發現這件事一團亂麻,毫無頭緒。

  讓人煩躁。

  “不對……”

  他忽然就笑了。

  “我要想那么清楚干嘛?”

  他又不是什么捕頭。

  確定嬴鈞為青戈所殺,并且青戈有鬼這兩點不就好了。

  前一點可以讓他與青戈站于平等地位,讓青戈沒有立場追究他出手之事。

  但是后一件事,卻是能讓他反客為主。

  “逆轉局勢不是只有你會,我也會。”嬴界自語道。

  至于接下來怎么做.......

  將這個發現通傳上去,致青戈于萬劫不復?

  不,那對他沒有太大的好處,無法利益最大化。

  這件事他不會跟任何人說。

  嬴界的眼中閃過貪婪的目光。

  ‘魔’劍。

  還好是現在才發現真相的,不然他就要錯過一樁無上機緣了。

  親身體驗過‘魔’劍的暴躁,所以對于青戈能掌控‘魔’劍,他心中一直是存疑的。

  青戈,一定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才得到魔劍認可的。

  而現在,青戈的把柄,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完全能以此脅迫青戈,奪取‘魔’劍,獲取機密。

  若是將此事匯報上去,這好處哪里輪得到他?

  嬴界內心愈發堅定。

  還有,甚至青戈能悟透莽蒼戰法背后的原因,可能也不簡單。

  畢竟,就青戈當時展現出來的姿態來看,他好像是篤定自己能感悟莽蒼戰法——要不然他也不會去參加祭祖典禮自取其辱。

  可問題是,青戈自來到劍羅王城后的行蹤都在他的監視之下,他可以確定,青戈絕對沒有去看過戰法碑。

  所以,他哪來的自信?

  青戈的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不過,這些秘密馬上就會被他所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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