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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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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信鴿,田禹才想到有兩個傷兵抬了回來。

  田禹擔心文家后續的報復,還是磨著大哥,請他們夫婦搬進了府衙。

  大嫂擔心皇甫小姐,也帶上了她們兄妹。

  皇甫松現在府衙,和另一個傷兵一起治療。

  兩個傷兵就在前院,田禹走進屋。

  他一眼看到念杞帶著幕離,正在廊下指導丫鬟熬藥。

  她和方琴搬進府衙,兩人都買了丫鬟。

  方琴的丫鬟,漂亮聰慧,名字也好聽,春茶!

  念杞的丫鬟,比較樸實,名字叫芍藥,一種可以入藥的花。

  和念杞打了招呼,田禹走進病房。

  有親兵正在抹藥膏,兩人的傷幾乎都在上身,有幾道傷很深很長,肉都翻了起來。

  田禹見傷口沒有縫合,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親兵的傷還好,只有兩道比較深。

  皇甫松的前胸幾乎沒有一塊好肉,肚皮上一刀幾乎給他開膛破肚。

  如果不縫合,傷口愈合會很慢,也會留下很大的疤痕。

  這些瘢痕,以后被汗浸漬,或者用力扯到,都會很疼。

  田禹走了出去,問念杞道:“念小姐,有麻沸散嗎?”

  “有啊,公子要做什么?”念杞問道。

  田禹解釋道:“先讓他們昏睡,我把傷口處理一下。”

  念杞有些意外,沒想到田禹還會處理傷口。

  不過她轉念一想,在肖家村他曾調配了“醫用酒精”,退了燕飛的燒。

  也許是伯爵府傳下來的方子吧,她心想。

  忠勇伯府以武勇見長,有一些治療刀傷的獨特法門,也很正常。

  念杞便吩咐芍藥,重新拿了藥吊子,配了一鍋麻沸散。

  芍藥卻不知道肖家村的事情,見到小姐處理過的傷,知府大人竟然要重新來過,她有些好奇地看看田禹。

  在等待的功夫,田禹又讓芍藥找了一些布條、線,放在沸水里煮。

  等兩個傷員喝下麻沸散,慢慢睡去。

  田禹用煮過的布條,蘸著烈酒,耐心地清洗傷口,將藥膏和血跡全部擦去。

  念杞帶著芍藥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現在她是郎中,又戴著幕離,倒不用太講究男女大防。

  大周朝的風氣還比較開明,沒到“存天理,滅人欲”的時代。

  田禹先清洗的是親兵的。

  念杞突然發現,田禹認真干活的樣子,很帥!

  清洗干凈之后,田禹問芍藥:“會做針線活嗎?”

  芍藥有些納悶,不是在處理傷口嗎,怎么問起女工了?

  她有些羞澀地答道:“回公子,會一些,不過,不精通。”

  田禹以為,芍藥十五六歲了,女工至少也說的過去。

  給兩個粗漢縫合傷口,足夠了。

  田禹指著傷口,說道:“這幾條深一些的傷,你像補衣服一樣,用針線把它縫上。”

  芍藥吃了一驚,還有這種治療傷口的方法?

  她看向念杞。

  念杞目光閃動,她也是第一次聽到縫合傷口的辦法。

  不過,她還是沖芍藥點點頭。

  田禹解釋道:“你別想他是皮膚,要想著這是兩塊碎布,你把他們拼接上。”

  芍藥穿著引線,毫不猶豫地將針插入皮膚,縫了起來。

  田禹以為她會害怕,沒想到她眼不眨,手不抖,面色平靜。

  這姑娘有點虎,田禹心想。

  念杞很滿意,芍藥膽子大,是個做郎中的料子。

  看著芍藥縫合的結果,田禹發現,她說的“不精通”,那不是謙虛!

  是驕傲!

  一條傷口被縫上了,歪七扭八的線條,像一條大蜈蚣趴在那里。

  傷口都沒對齊。

  這明明一點都不通!

  傷兵要是愛美的話,看到這條“蜈蚣”得哭。

  田禹愣住了,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少女不會針線活。

  念杞注意到了田禹的神情,她有些赧顏,便蹲下身子,從芍藥手里接過針線,淡綠色的裙子勾勒出完美的后背。

  念杞挑了一條傷口縫了起來。

  她下針很快,針腳細密,拼接準確,很快就縫合好了一條傷口。

  “這樣行嗎?”她起身問田禹。

  田禹笑道:“完美!”

  念杞縫合的線排列整齊,間距完全一致,幾乎像一個藝術品。

  芍藥這次比較懂事,拿著一把蒲扇給小姐打著扇子。

  田禹見念杞沒有一點害怕或退縮,完全像是在縫一個布娃娃,看來方琴說她解剖小動物,應該是真的。

  念杞笑了,安排芍藥去給皇甫松清理傷口,她自己則又挑了一條很深的傷口縫了起來。

  等念杞全部縫合完,已經出了一身香汗。

  不過,她很滿足,今晚有學到了一個新的治療手法。

  之前父親沒有教過,醫術上也沒有細致的記載。

  等田禹和芍藥抹完藥膏,幾個人來到院子里納涼。

  田禹勸道:“念小姐,天晚了,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可是念杞還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布條、線為什么要用沸水煮?”

  “為了殺菌。”

  “用烈酒擦洗傷口,將針放酒里泡著,也是這個目的?”念杞繼續問道。

  “是的!”

  “為什么用線縫合?”

  “為了更好的愈合。”

  “記得你在肖家村,說過細菌很小,眼睛看不見?”念杞又問道。

  田禹剛要回答,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你就相信他,他就是騙你的,登徒子都是這個套路,哼!騙小姑娘,不羞!”

  是方琴,她的身后跟著春茶。

  念杞低聲勸她道:“別這么說嘛!你不是討厭血腥味嗎,來這里干什么?”

  方琴瞥了一眼田禹,說道:“我看你老不回去,不放心,來看看,小心你被誰騙了。”

  她對田禹有很大的意見,初次見面,就不愿意帶著她們。

  自私!

  在肖家村,刀架在她脖子上了,田禹竟然讓她放心去死。

  冷血!

  竟然還忽悠念杞,說什么眼睛看不到的東西在害人。

  好色!

  這就是田禹給她的印象。

  田禹聳聳肩,沒有說話。

  和女人吵架,太不爺們。

  關鍵是,他擔心自己吵不過。

  方琴并沒想輕松地放過他,“世兄,小田大人,奴家記得,有人在肖家村就保證,到了萊州府就做一個東西,能看到那細什么的。”

  “細菌。”芍藥補充道。

  田禹有些無奈,“那是顯微鏡,鏡片需要用水晶打磨,或者用玻璃。”

  “那你倒是做啊!”方琴叉腰說道。

  滿臉得意,仿佛抓到了田禹的痛腳。

  念杞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別說啦,他很忙的。”

  田禹解釋道:“水晶需要打磨才能用,這需要工匠來做,暫時還不能做。”

  方琴得意地沖念杞說道,“我說吧,他就是騙你的,滿大街珠寶鋪子,他說找不到工匠。”

  能在念杞面前拆穿田禹的“把戲”,她很得意。

  田禹很無語,他已經問過了,有大師傅的珠寶鋪子都是文家的。

  自己去做個東西,很快文家族長就知道了。

  他現在不想撩撥文家的神經。

  他只好沖念杞拱手道:“再等一個月左右,一定做出來。”

  念杞羞澀地點點頭,不容方琴再說話,找個借口,硬拉著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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