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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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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龍湖水面上,一名白衣少女踏水獨自而行,毫無承載能力的水面,不知為何卻讓她恍若如履平地。清風徐徐輕卷起她的發梢,若影若現絕美的容顏隨之展露出來,眉間那枚泣血似蕊的印記尤為醒目。

  湖面似一塊巨大的鏡面,將水面之上的一切悉數納入,和煦的暖陽,蔚藍的天空,云卷云舒的變幻,山川河流,青松翠柏,聚散凌亂有序的飛鳥……

  一切的一切,景致再美又如何?

  少女已然沒有當初賞景的半分興致,心中只剩下些許迷茫與悲戚,往后的路又該何去何從且看她自己,能倚靠的人,他……

  嗨……

  墨,若是你又會如何做?

  咔!咔!咔……

  耳邊傳來陣法即將破碎的聲音,白衣少女抬頭看看四周,神色微不可見的愣了愣,隨即腳尖往水面輕輕一點,朝湖中最豪華的船舫飛掠而去。

  此白衣少女為何人?

  正是被曦堯一行人突然闖入尋找的舞傾城!

  只見她雙足落在船板上,走回原本端坐的位置上,維系著曦堯施展乾坤定之前一刻的舉動,隱在袖中的時候捻起一個法訣,一抬手揮了出去打在陣法的陣眼處。

  法訣似一枚利器輕巧的刺破陣眼,只聽見嘭的一聲,乾坤定,陣碎!

  下一刻,九龍湖方圓五里之內所有一切恢復如初,連陣法之外的那道迷障也一并隨風散去,景致依舊,心境卻已然不同了。

  “小姐,你困了么?要不要進去歇息一會兒?”

  乾坤定散去人們恢復了各自的行動,而船舫內響起了丫鬟席娟輕聲的問詢,只因她發現上一刻還對舞浩清描述邊塞生活極為感興趣的舞傾城,此時正神情懨懨的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單純的她還以為自家小姐今日起得太早,睡眠不足之故而引起的,故有此一問。

  “也好!”

  舞傾城淡淡的應了一聲,說罷作勢要起來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單獨的呆上一會兒,誰知卻被眼前的舞浩清極度不滿的給攔了下來,聽聽他的那些理由忽然有些想要噴笑的沖動。

  “哇操!城兒,你丫的!竟然聽三哥英勇無比的事跡想要遁逃去睡覺?”舞浩清嚯的一下站起來攔下舞傾城,咬牙切齒的繼續抱怨道:“想你三哥我好歹也是一國之棟梁,威名赫赫的驃騎大將軍,多少年輕的姑娘家想要進一步了解你家三哥,哥都沒給半分機會。今日得空帶你出來游玩,將那些輝煌的戰績說與你聽。你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片子,竟然聽著聽著昏昏欲睡?”

  “城兒,三哥告訴你,若你今日不給我說出個子、丑、寅、卯,想歇息?做夢!”

  “呵呵!”

  “靠之!大哥,二哥,你們看看!我這都快被她給氣死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浩清,冷靜!”

  “大哥,我冷靜不下來!”舞浩清胸口劇烈起伏著,繼續道:“咱國中上下還真找不出一個像她這般的,聽著聽著居然……困了?大哥,你說氣人不氣人?”

  舞浩澤看了看舞傾城心中頗感好笑,國中上下還真沒有人,聽著舞浩清的輝煌史能聽著聽著想睡覺的,他這調皮搗蛋的妹子著實將其氣了個仰倒,能不咋咋呼呼的么?

  “呵呵呵……”

  “小姐,小點聲!”

  席娟扯著舞傾城的袖子,小聲的提醒著,實在是因為她看舞浩清被自家小姐氣得連話都說不順溜了,萬一三少爺被氣出個好歹,老爺夫人那里也不好交代的不是?

  “你、你、你……”

  “浩清,你先坐下來,喝杯茶,順順氣!”

  舞浩明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舞浩清可以先坐下來,又順手為他添了了杯茶,其意思簡單明了,單看他如何去做而已。

  于是,舞浩清被舞浩澤一把給拽回去,強摁在椅子上獨自生著悶氣。

  “三哥,怒了?”

  舞傾城輕飄飄的一句話,令舞浩澤覺得如論怎么聽都有一種挑釁的嫌疑,不禁搖頭輕嘆自斟自飲了起來。

  “廢話!”

  “城兒尋思著親自去調些醬料,看來……”

  “你什么意思?”舞浩清聽到醬料兩字,耳朵立馬豎了起來,連忙追問道。

  “你猜!”

  猜!猜!猜!

  猜個毛線球球呦!

  “浩清,城兒的意思你還聽不明白?”舞浩明一手輕點著桌面,沖著舞浩清挑眉反問。

  “誰知道這個小丫頭又在折騰什么幺蛾子?”

  “你這個人呀!平日里看你還挺機靈的,怎么一到關鍵時刻盡掉鏈子?”

  “二哥,你說話歸說話,干嘛盡懟我?”

  掉鏈子?

  二哥這話說得好沒道理,他什時候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了?

  “懟你?我犯得著么?”舞浩明極不雅的翻了翻白眼,繼續道:“是誰前些時日總是念叨著那美妙的滋味來著?又是誰抱怨城兒老是吊著他的饞蟲?浩清,來!來!來!你與二哥好好說道說道,此乃何人?”

  “……是我!”

  “哼!”

  “二哥,我……我不過是發發牢騷,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

  舞浩清乍一聽舞浩明重重的哼了一下,心下一慌,連忙沖著他解釋,生怕這精明的二哥往后稍稍一折騰,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算你識相!”

  “嘿嘿嘿……”

  丞相府里三位公子爺,大公子舞浩澤頗具長兄氣度,沉穩睿智。二公子舞浩明頗具洞察力,觀之入微,內斂精明。三公子舞浩清頗具大將風范,驍勇善戰,英勇無雙。

  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自小舞浩澤常常以逗弄弟弟為樂,起初只有舞浩明這唯一的弟弟,戲耍他的時間自然多了。

  自打舞浩清呱呱墜地之后,舞浩明的地位有所提高,被戲耍之人變成了戲耍他人的人,而且他居然還在其中找到無限樂趣,甚至自此上了癮。

  可憐的舞浩清便是如此在舞浩澤“親切”的關懷,與舞浩明“友愛”的指點之下,痛并快樂著的成長起來的。

  如此情況一直持續到舞傾城的降生,才稍稍有所好轉,畢竟舞浩澤與舞浩明的注意力被轉移了,舞浩清才得以稍稍的松口氣不是么?

  因舞浩清與舞傾城年齡相仿,又有這一層深意在里頭,他對她真心疼愛得緊也不出為奇。

  “咳咳!那個城兒啊,你真要給我們燒烤那種好吃的?”

  “三哥,你想吃么?”

  “想!怎么會不想!”舞浩清回想著之前品嘗到的美味,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湊到舞傾城的身邊,樂呵呵的道:“城兒,我的好城兒,趕緊的去張羅起來可好?”

  “……好!”

  舞傾城沉默良久,在舞浩清略顯失望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應下了,隨即轉身領著席娟下去準備去了。

  待甲板上看不到舞傾城的身影之時,舞浩澤兄弟三人這才因為美食熱絡的聊了起來。

  “浩清,不錯!今日記你一功!”

  “謝大哥!”

  “嗯!自打吃過城兒特意調制的美食之后,樓里的廚子私底下說,我這個東家的嘴變得刁鉆了許多,著實難以伺候!”

  舞浩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酒壺為舞浩澤與舞浩清分別斟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后,沖著二人吐槽天下第一樓的掌廚與他人私底下的碎嘴。

  “難以伺候?天下第一樓的掌廚?二哥,你確定是那個掌廚說的?”

  “可不是么?”某人俊逸的臉上盡是不虞的神色。

  “浩明,你也別怪人家,他只是說實話而已,怎生倒是惹你不快了?”舞浩澤搖頭輕笑,看著舞浩明眸光微閃,自斟自飲好不瀟灑。

  “大哥,我嘴有那么叼么?”

  “你覺得自己個沒有?”

  “沒有!”

  “呵呵!我記得前兩日娘還與我說起過一事,浩明要不你來猜猜看?”

  “何事?”舞浩明放下斟酒的酒壺,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娘說,你與她抱怨過好幾回,說是府里的廚子該換換,煮的東西越發難以下咽了!”舞浩澤說到這里瞟了舞浩明一眼,繼續道:“浩明,你說有沒有這么一回事?”

  “呃……”

  大概、似乎、好像、也許……

  他曾跟娘提起過這事?

  “哈哈哈……”舞浩清湊過來聽完之后,拍著腿哈哈大笑起來,又道:“大哥,這事我知道,當時我可也在場的,二哥的確這么沖娘抱怨過,我可以作證!”

  “喏!你看看!連浩清都這么說,浩明啊……”

  舞浩澤的話意有所指,看著舞浩明但笑不語,著實令其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

  在舞浩澤兄弟三人推杯換盞交談之時,舞傾城也沒有閑著,她將船舫上所有人全都趕了出去,親自調制燒烤的醬料,待完畢之后才將人放了進去,添爐幫忙打下手烤制各類食材。

  香氣順著窗欞向外四溢,一時之間九龍湖的諸多船舫上的少男少女,紛紛猜測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到底是何美食,能令人光聞一聞香氣,便覺得有種食指大動的沖動感。

  而起先還坐在船板上舞浩澤兄弟三人,不由得停下彼此之間的交談,全都走到船舫上的廚房門口堵人去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自然界的尋常規律,無論是誰都不能免俗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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