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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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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賢樓會場的氣氛有些微妙,但完全不在納蘭如墨的考慮范圍之內,此刻手中傳來的溫意,令他眸色漸暖,嘴角擒著一抹溫和的暖笑,迷醉了諸多女子的心扉。

  納蘭如墨抬眼一看,朝中委派前來做主審的官員顫顫巍巍的激動樣,心下便明白個幾分,許是因為他來晚了,他們不敢妄自做主抉擇不下,才如此擔驚受怕。

  不過……

  即便納蘭如墨知道此屆盛會不能耽擱,若時光倒流再重來一次,他依舊會選擇舞傾城。

  哪怕于今日之前,從未謀面的女子,那一刻心底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告誡他:此生千萬不要錯過!尋她的歲月太漫長,太清苦,太難耐……

  “各位大人,實在對不住,本王來晚了!”

  “瑾王殿下言重了!”

  “李大人,說的沒錯,我們也沒有等多久!”

  “無礙!無礙!”

  “不晚,一點都不晚,時間剛剛好!”

  坐在納蘭如墨身邊的舞傾城,瞧了眼隔著兩個位置的納蘭俊賢,忽然撇嘴翻白眼的舉動,三位兄長嘴角微抽的無奈狀,聰慧的她便猜出了什么。

  嗯……

  應該是墨哥哥去雅苑換衣服,以及她撞上柱子摔倒在地的時候,耽誤了他不少時間,可是……

  他卻閉口不談,將如此重要的盛會棄之不理,起因皆是……她!

  墨,是你的殘留意念之故么?

  不管是與不是,此情不移!

  納蘭如墨聽著幾位大臣的話,暗笑于心,也不道破,轉頭看向身邊的舞傾城,神色頓時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肅,轉化為柔情肆意的寵溺。

  見她無趣的一手托著下巴,嘟著嘴,一手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畫圈圈,納蘭如墨嘴邊的笑容越發明顯了。

  城兒,這是覺得才子佳人會無趣得緊?

  一顰一笑,一靜一動,自在灑脫,連她下意識伸手撓撓頭的小動作,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有趣可愛,是否應了那句話:真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為了討舞傾城歡心,納蘭如墨見桌上擺放了幾碟的糕點和水果,眼珠子一轉,問:“城兒,要吃芙蓉糕嗎?”

  今日一早,舞傾城用過早善后便隨著三位兄長往這里趕,坐了那么久的馬車顛得她屁股疼遭罪不說,又在聚賢樓里晃蕩了這么許久,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現今他這么一問,猶似及時雨令她雙眼騰然一亮。

  原本,舞傾城看見桌上擺著那么多好吃的,早就在不斷地咽口水,正準備動手之際,想起出門前謝芷蘭的耳提面道,便歇了心思。

  忽而耳邊傳來納蘭如墨溫潤如水的詢問,舞傾城當下猛點頭,道:“嗯!要!我要吃!”

  話音剛落,舞傾城正想伸手從納蘭如墨遞過來的碟子里拿點心,可眼角余光看見會場地里為數眾多的妙齡女子,用一種恨不得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眼神時,立馬改變了注意。

  前世他身為神尊如墨,是她的師傅,她的夫。

  轉世之后,他是令她唯一怦然心動的男子,即便身在二十一世紀生活的二十多年來,都未曾出現過此類狀況。

  哪怕他與她一般沒了前世的記憶,心在初遇的那一刻,便遺落在對方的身上。

  敢肖想她的人……休想!

  沒用掃把拍死那些個花枝招展俏麗的“移動化瓶”,已經算舞傾城盡量克制之故,也不枉費謝芷蘭在她出門前再三的叮囑。

  眼珠子一轉,舞傾城遂仰起頭側過臉,朝納蘭如墨露齒無邪一笑,說:“墨哥哥,你……喂我好不好?”

  納蘭如墨忽的一愣,隨即笑得如沐春風,道:“好!”

  說罷,全然不顧眾人詫異的眼神,仿佛天地間僅有她一人,用手輕輕地捻起一塊芙蓉糕,遞到舞傾城的嘴邊,耐著性子一點點的將整塊糕點送進她的嘴里。

  “嗯……好吃!好吃!”

  舞傾城嘴里塞得滿滿的,鼓著兩側的腮幫子,一邊咀嚼著嘴里美味的芙蓉糕,一邊口齒不清的點頭稱贊。

  見此景納蘭如墨莞爾一笑,骨節分明的手,再次朝她伸去,在她滿臉疑惑的目光下,輕觸到唇邊,拂去嘴角的糕屑。

  那溫柔無比寵溺的模樣,驚呆了坐在一旁的幾位朝中官員。他們全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張大嘴,錯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這、這……還是他們所熟識的瑾王殿下?

  他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溫柔過?

  瑾王向來不是冷峻、不拘言笑、嚴肅、不近女色的嗎?

  怎么會?怎么會……

  今個兒太陽是打從西邊升起,東邊落下的?難道天下紅雨了嗎?

  坐在主桌的幾位官員,他們不由的身手揉揉眼睛,再看之下,人還是那人,心中皆存疑:這真的是……瑾王?

  難道他轉性啦?

  正巧此時,納蘭如墨轉過頭,臉上的神色立即變得嚴瑾且帶著幾分凍人的冷意,森冷的說:“幾位大人,可以宣布開始了!”

  變臉比翻書還快!

  嗚嗚嗚……

  原來,此人真的確是貨真價實的瑾王殿下,想來只有他才會有此等氣勢,這般冷漠的語氣對他們說話。

  可是……瑾王啊!

  你就不能像對身邊的小女孩那般,對他們幾位老臣說話溫和點?好歹看在他們幾個一把老骨頭為朝廷盡職盡責的份上,難道就不能不要總是對他們幾個老頭子頻頻放冷氣?

  “是!是!是!老臣這就宣布下去,立即!馬上!”

  一位身著朝服的官員立刻拱手施禮,點頭附和。隨即,他清清嗓子大聲道:“各位遠道而來的公子小姐們,我宣布此屆才子佳人會正式召開!”

  園內立刻傳來一片歡呼叫好聲,接下來幾位大人領著身邊的護衛走到指定區域,將事先的命題公布出來。

  沒一會兒,每一處區域聚滿了觀看的公子小姐。他們看過題目之后,或胸有成竹,或低頭沉思、或拍手叫好、或垂頭散氣。

  臺上僅剩下納蘭如墨和舞傾城坐在主位,兩側依舊未離開的納蘭俊賢以及舞浩澤兄弟三人之外,別無他人。

  他們為何不去湊熱鬧?

  其實原因很簡單……舞傾城貪嘴!

  桌子上那么多好吃的,對于腹中空空的舞傾城來說,不吃才怪!

  才子佳人會算個球,填飽肚子才是硬道理。

  而另一邊,納蘭如墨見舞傾城對才子佳人會的那些題目不感興趣,也就由著她去。陪著她坐在位置上,心甘情愿的為其不斷遞食物送茶水。

  至于,旁人怪異的眼光,他根本不在乎!

  舞傾城一邊吃著納蘭如墨不斷遞過來的糕點和水果,小嘴巴吧唧吧唧動個不停,美食的誘惑下,甚至還陶醉的瞇起雙眼。

  坐在一旁的納蘭如墨視線落到舞傾城身上,唇邊再次揚起迷人的微笑。

  此暖融融的笑意,落在一直關注著他言行的那些小姐們眼中,瞬間虜獲不少閨閣千金的少女芳心,一個個眼波蕩漾眉目含情的望著他,滿心期望能夠獲得心目中男子的青睞。

  豈料,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納蘭如墨從頭至尾,眼神就沒有離開過舞傾城,他的滿心滿眼全都只是她一人!

  他見舞傾城對糕點情有獨鐘,怕她吃多了噎著,親手為她泡制香茗,端起一盞茶送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待到三分涼時,柔聲說:“城兒,來,喝杯茶,潤潤喉!乖!張嘴,啊……”話剛一說完,便將茶喂到鼓著腮幫子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嘴邊。

  “嗯!真香!謝謝墨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正好口渴?”

  干燥甜膩的口腔,被微溫清香順滑的茶水充斥著,瞬間緩解嘴里的不適。清純幽香的雨前龍井,唇齒留香久久不散。

  舞傾城抿抿唇,伸出丁香小舌舔舔唇瓣,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呵呵!你這小饞貓吃了那么多糕點,能不口渴嗎?”

  “嘻嘻!墨哥哥說得也是!那個什么,墨哥哥,人家還想喝!”

  舞傾城嘻嘻一笑,拉著納蘭如墨的衣袖撒嬌,舔舔略帶干燥的唇,如實道出心中所想。

  納蘭如墨一聽,微微一笑,道:“好!我再為你泡就是!”

  “墨哥哥,你最好了!嘻嘻!”

  因為,今日納蘭如墨頻頻溫柔的微笑,引得在場的小姐們個個雙手捧心般的陶醉其中,待她們回過神來,個個又蹦又跳的在原地驚叫。

  他自然知道那些千金小姐到底在尖叫什么?詫異什么?

  皇室諸多子嗣當中,納蘭如墨是皇后所出的嫡親長子,皇上最鐘愛的皇子,高貴的身份和權勢,自然是吸引她們的主要原因,再加上他的容貌,想不讓女子傾心都難。

  可是納蘭如墨一直以來,心如止水,從未對哪位女子動過心。

  而舞傾城是特別的,不知為何只有與她在一起的時候,納蘭如墨才覺得特別放松,特別開心。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就逐漸放柔,這也是他從沒有感受過的輕松自在。

  原本,納蘭如墨以為會在此屆才子佳人會之后,接受父皇的安排,娶妻生子。未曾想上蒼眷顧,將舞傾城送到他的身邊,也許這就是天定的緣分吧!

  有她,真好!

  納蘭如墨對旁的女子尖叫充耳不聞,根本不去理會。依舊熟練的泡著雨前龍井,只為怕可人兒口渴了,能及時送上一杯微溫的茶水,僅此而已!

  自小他的飲食起居都有下人伺候,一應事宜皆不用他操心,哪里還有他照顧旁人的道理?

  可若是城兒,他心甘如怡!

  舞浩澤、舞浩明、舞浩清,他們三人進入會場已經又好一會兒了。納蘭如墨與舞傾城之間的互動,他們兄弟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頭,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不顧身份沖上前去,將他生吞活剝才能解恨似的。

  自家的寶貝妹妹哪需要他在那里獻殷勤?

  他們哥幾個不會自給妹妹端茶遞水?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想搶走他們小妹,沒門!

  舞浩澤深深的吸一口氣,再緩緩的嘆氣,將手中的酒杯捏得死緊,咬牙切齒的說:“浩明,浩清,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沖到那主臺位將那一臉享受,且十分欠揍的家伙拖回家去暴打一頓,她、她、她,你們看看,真是氣死我了!”

  “嗨……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回去改怎么跟爹娘交代?說城兒和咱們出來一趟,被如墨那小子瞧上眼啦?爹不跟咱們急才怪!他和娘最寶貝她這個女兒了,要是……嗨!”

  平時臉上常常掛著溫潤的笑容,談吐之間便能賺來大筆銀錢的舞浩明,此時也皺著眉看著納蘭如墨和舞傾城,為他們此舉頗為傷腦筋。

  看著平日里穩重的大哥不斷的喘著粗氣,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消消氣,無奈的嘆口氣。

  “大庭廣眾的居然不知道避諱,我看這個死丫頭將來還怎么嫁出去!”舞浩澤憤然道。

  “他們……他們……我、我、我……”

  舞浩清嘭的一聲放下酒杯,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明顯是被納蘭如墨和舞傾城兩人之間的互動給氣的,哼哧哼哧喘粗氣。

  早知道,他們就不該帶她參加什么才子佳人會的,現在好了一場盛會,賠了一個妹妹,怎么算這都是一筆賠本買賣,劃不來啊!劃不來!

  這虧吃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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