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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遇人心里爽,認親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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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破廟外漸漸逼近的隊伍里。

  “啟稟大人,前方遠離官道的山坡上,屬下發現一處破廟。眼看著天要亮了,大人,咱們今日是不是到那邊安營扎寨?有間破廟擋風,好歹也能讓隊伍里的老弱病殘休息休息?您看?”。

  他們這群身強力壯的人倒是沒事,可經過長途跋涉,提心吊膽的老弱婦孺們早就熬不住了。

  如今能有個避風的破廟,縱使不大,但把如范家嫂子這樣帶著奶娃娃的婦人安排進去,把如俞蔓草奶奶那樣的殘疾安排進去,把營里重傷還未好的弟兄安排進去,擠一擠還是可以的。

  肖文業想著也對,隨即點頭,“行,你帶一隊人馬速速前去探查清楚,其他人,就近尋找隱蔽地方安營扎寨。”。

  隊伍停下,各自分散,有序的尋找合適的位置安營扎寨的時候,那廂領命前去查探破廟的斥候副隊長,一會功夫就飛速的跑了回來。

  “啟稟大人,破廟有人。”。

  破廟有人?“什么人?”。

  “回大人,是咱們自己的百姓。”。

  自己的百姓?

  肖文業心里猛地生出一股子欣喜來。

  從黃茂一路出來,他們所見所聞,皆是白骨露與野,千里無雞鳴的慘況,眼下終于叫他們遇到活口了,他必須得親自去看一看才成啊。

  “前頭帶路,我去看看。”,說著,肖文業急匆匆的就往破廟去。

  再然后,跟著斥候副隊長的肖文業一步踏進破廟,一直被親爹帶在身邊,摟在懷里騎馬趕路的肖雨棲,顛顛的尾隨在親爹其后,可不就親眼見證了,遇到活口心里爽,當面認親火葬場的‘驚喜’畫面么!

  “天,三弟?你是人是鬼?當初你不是死在永固城外了么?”,為什么眼下會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又為什么,這些當兵的糙漢,會對他自來就看不起的庶孽,一副馬首是瞻的模樣?

  是他在做夢?還是夢在作他?

  可憐肖文祖,當初匆忙逃到黃茂城,那時候黃茂城危,肖文業一直就窩在北城墻上,基本沒得什么時間回家;

  后來黃茂亂起戰來,哪怕就是連肖雨棲也沒閑著,不是在外城幫忙,就是在軍醫營幫忙,就連肖羽樓都沒空去管,進了城后,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肖家大房人;

  再后來,一直窩在城中央乞丐窩混日子的這一大家子,怕死怕危險,哪怕李玉蓉拉著肖雨棲全城動員,百姓們也紛紛齊動的時候,他們偏生怕死的避而不出,唯獨在沒得了食物時,才偷偷摸摸的派了女眷與孩子去領救濟粥飯;

  最后從地道撤離,那也是分批走的,出了地道,一路趕往濁河邊,甚至是渡河,他們也一直沒有跟肖雨棲一家人中任何一個碰上;

  過了河安全后,肖文祖兄弟二人起了小心思,忙著帶一家跑路,根本也沒有多停留一會,自然而然的,肖文業帶領斷后將士們過河的那激動人心的一幕,他們也沒有親眼見證;

  種種機緣巧合之下,也可以說,是在肖家大房人趨避厲害的小心思驅使之下,雙方還真就那么巧的,根本就沒有打過照面。

  唯一離得近的一次,估計就是那日難民進城,黃茂戒嚴,肖羽樓與他們一個在書坊內,一群在大街上的錯身而過吧。

  肖文祖看到眼前英武不凡的肖文業,心情那叫一個激動,因為呀,他最先想到的是,庶孽如今眼瞧著是出頭了,那他身為庶孽的大哥,四舍五入一下,不也等于是自己出頭啦?

  哈哈哈,他就知道,天不亡他肖文祖!哈哈哈……

  就在肖文祖激動的踉蹌起身,一把沖過來,想要拉著庶孽三弟好好絮叨絮叨之時,不想人還沒有奔到跟前,卻被面前刷刷拔出的二十好幾把,閃著寒光的長刀生生擋住了去路。

  “速速退后,莫要上前!”,洪亮威武的聲音,瞬間響徹破廟。

  斥候小隊全體成員,乃至肖文業身邊的好兄弟范丞,還有身后的心腹儲廣元等人,見了乞丐樣的肖文祖,居然滿嘴的胡話,一臉激動的朝著他們的大人沖來,護主心切的將士們,一瞬間紛紛拔刀,把肖文業與站在他腳邊的肖雨棲父女,牢牢的護在了中央。

  猛沖過來,準備敘舊套近乎的肖文祖,生生被逼停下來,他頓住腳,干咽著口水,一臉期待卻又認不清現實般,嘴里帶著一絲高傲與命令的,看著肖文業跳腳的大喊。

  “老三!肖文業!我,肖文祖,可是你嫡嫡親的大哥,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居然還敢不認我!難道你就不怕老祖宗被你氣的,從地下爬出來訓斥你忤逆不孝,不認祖宗嗎?”,要知道,他可是宗子嫡孫!

  唉!說來也是后悔。

  要是早知道,黃茂城內人人都敬畏的蕭校尉是自家那庶孽老三,他當初還領著一家老小跑個什么勁,折騰個什么勁啊?

  安安穩穩的呆著,跟著隊伍一起走,被發了家的老三護著,難道不香嗎?

  這把好了,瞎折騰!

  鬧到如今,眼下最能名正言順壓制老三的老祖宗鬧沒了;

  當初在府里,老三稍微待見些的老六又不知所蹤;

  眼下對上面前這氣勢漸漲的老三,這該死的庶孽,說真的,他的底氣還是有些不足的。

  畢竟當初在公府時,父親帶著自己與二弟對他做的那些打壓;

  母親與妻子弟媳對他們的剝削;

  更甚至是到了永固,他們還奪走了庶孽三弟一家進城居住的名額;

  雖然說,這些事自己倒是不覺得對他虧欠虧心,畢竟他是宗子嫡孫啊,所有庶孽必須得為嫡出讓步,誰家也是這個道理啊!

  他倒是不在意,不計較,怕就怕,眼前這小心眼的庶孽記恨在心呀!

  這么想著,肖文祖心里升起了一絲忐忑。

  什么叫人在屋檐下?眼下自己這就是!

  可怎么辦呢,誰叫自己時運不濟呢?

  罷罷罷,保命要緊,宗子嫡孫的架子,還是等先安撫好眼前的庶孽,等以后日子安穩后,他再端起來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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