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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二) 夢想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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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手機,但完全不是我們認知中的手機。這個所謂的手機實際只是一個可融于身體的芯片,當你購買這個未來手機后,你只需將芯片自助植入你的拇指,因為芯片面積不過一塊小指甲蓋那么大。接下來,你需要做的便是用意念操作即可。當你啟動或使用的時候,目之所及會有一個懸浮于空中的超清透明顯示屏。

  超清透明意味著你可以看到屏幕,但別人一般是看不到的。而且你再也不用擔心走路看手機摔跤崴腳、上班看手機被老板發現扣工資……

  如果要想讓別人看到,你需要打開允許周圍人查看屏幕的權限。

  真正實現手機在手,天下我有。

  一言以蔽之,這個手機牛逼的地方不勝枚舉,很多連王大春都不知道,畢竟王大春是這個手機的重要研發人員,不是唯一研發人員。

  當然,這個未來手機離真正商用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由于保密的原因,王大春只能給大家展示,而不能人手植入一臺。公司的CTO對他很好,想到今天算是他訂婚,才答應讓他帶出實驗室來裝一下逼的。

  展示的目的一方面是慶祝我王大春愛情事業雙豐收,另一方面也是要宣示我王大春作為一個男人,那是超牛逼的!所以,對于今天的會晤,王大春更認為是一個走程序的事情,大家吃吃喝喝、開開心心、熱熱鬧鬧就把他和李言的事情定下來。然后他就光大明媚地把李言娶回王家。

  只是眼下,一片祥和之下,畫風突然出現了變故。

  “王大春,我可以答應你和我女兒的婚事,前提是你得入贅到我們李家,當上門女婿。”

  說話的正是王大春非常熟悉的大腹便便、油光滿面的肥膩中年——他的女朋友李言的父親,李佑銘——江城市東安區東安中街123號“佑銘面館”的廚師、墩子、洗碗工……

  “佑銘面館”的采購、收銀和老板是李言的母親。

  王大春看了看李言,眼神里在質疑,這一段劇本里沒有啊?怎么可以臨時改劇本?

  “你不是說你爸媽答應咱倆的婚事了嗎?怎么還有這個附加條件,你是知道我最不想做事便是當上門女婿啊……”王大春試圖通過眼神和唇語讓李言為自己說話。

  只是李言埋頭喝了一口飲料,躲開了王大春的眼神。

  王大春意識到,李言之前的話藝術加工過!而自己也一直怡然自得地活在李言美麗的謊言里。

  “我只有一個女兒,她從出生就命中注定將來要接管佑銘面館的。”李佑銘繼續說到,“當然,等她接管后,可以改名‘佑言面館’。李言是不可能出嫁的,如果你們一定要在一起,你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入贅李家,當上門女婿。”

  什么鬼?

  我堂堂中國最牛逼科技公司工程師,未來還必須繼承和發揚光大你這面館?你是康帥傅還是桶一?!

  就是以后李言天天下面給我王大春吃,我王大春也不能做出如此喪權辱國的事情啊。

  王大春沒有想到,給他第一刀的是自己人。

  “李大哥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沒有意見。”王大春還沒有發言,王春華先表態了。

  王大春的父親(路人甲的存在,實在不想起名字了)本想說兩句,直接被王春華用眼神給嘴巴貼了封條。

  “那我們共同舉杯,”李佑銘沒有想到如此順利,準備乘勝追擊,“祝賀我們兩家人成為一家人!”

  王春華拉著丈夫舉起手中的紅酒杯,李言和李母也跟著李佑銘端著酒杯站起來,只是王大春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大春,干嘛呢?”王春華示意王大春趕緊舉杯歡慶。

  “等等。”王大春終于開口了,他沒有想到李家會給自己挖這么大一坑,更沒有想到給自己埋土的居然是自己的母親。

  他經常加班,陪李言的時間確實少,很多時候也有些過意不去。他們這個行業,表面光鮮亮麗,但照顧家庭太少。雖然李言剛剛沒有站起來支持自己,但四年來不離不棄也實屬不易,所以王大春在短暫思考后作出決定,不放棄這份感情,但要作一些爭取。

  “現在國家開放二胎了,以后第二個孩子能不能跟我姓王。”

  李佑銘完全沒有想到王大春會提這樣的要求。王大春和李言是大學同學,大學畢業后都回到東安區工作。論學歷,兩人不分伯仲,也算門當戶對。論工作,王大春確實略高一籌,但工作初期,還看不出太大差距。讓李佑銘有優越感的是自己是東安區城區的個體工商戶,是市民,而王大春的父母只是東安區最偏遠的干柏村的農民,所以自己才敢斗膽提出入贅一事。

  本想著試探一下虛實先,結果王春華直接就答應了。現在王大春提出第二個孩子姓王,現在身邊很多生倆孩子的家庭,一個跟爸爸姓,一個跟媽媽姓,李佑銘覺得也可以接受。

  只是,還沒有等到李佑銘開口,李言卻先開了口。

  “我可不想生倆孩子。”李言言辭堅定地說到,“最多生一個,生孩子可疼了,而且身材還會走樣!”

  王大春才知道,捅刀子的除了自己人,還有以為是自己人的人。

  王大春絕望了,你不是說過要給我生個足球隊嗎?怎么連二胎都不愿意生?你家足球比賽是1對1啊?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

  五個人舉著酒杯等王大春,王大春沒有等到李家的同意。關鍵還是李言投出的反對票!

  以為捅兩刀就結束了嗎?

  答案是沒有!

  “大春,你站起來。”王春華說到,“你跟我姓了二十多年,難到把你爸叫的媽,把我叫的爸嗎?孩子跟誰姓有什么關系,我看你是讀書讀糊涂了。”

  李佑銘沒有想到王春華完全是友軍啊。

  “我不當上門女婿!”王大春終于爆發了。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怒砸酒杯,拿起手邊本來準備一會兒展示給大家的未來手機,意欲奪門而出!

  王大春還沒有推開包間門,包間門便自己開了,王大春以最快的速度就要沖出去。

  “風雅頌包間石鍋魚走菜!”一分鐘前來自廚房的聲音。

  “小心!小心!……石鍋……鍋……”一分鐘后風雅頌包間門口的聲音。

  石鍋和王大春的腦袋分別以N米/秒和n米/秒的速度相向而行,問他們相遇,哦,不,是相撞的時候,產生的沖量是多大?是否足以讓王大春撞死?

  不要問王大春的頭怎么能撞到服務員端過來的石鍋,是王大春太矮,還是服務員太高?怎么頭還能撞到鍋?

  都不是!

  只是服務員感覺到有人竄出,下意識地舉起手來,抬高了石鍋高度。

  而這個高度,跟埋頭往外沖的王大春頭的高度,高度一致!

  “魚……”這是王大春二十四歲人生里留下的最后一個詞。

  也許,他在臨撞上之前想說的是另一個“吁”,他想讓服務員或者自己緊急剎車,只是慣性原因,他的腦袋和服務員手里的石鍋還是相撞了。

  有的人死于背鍋,有的人死于撞鍋。

  王大春以為自己死了……和石鍋相撞……撞死的……

  然后,王大春看到石鍋變成了一個光影漩口,他和他手里的未來手機,一起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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