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115再次被黑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江硯殊系著圍裙,從廚房里端出了兩菜一湯,外加一碗青菜面。他還特意煎了一個半熟的荷包蛋,堆在面條上,青菜色澤碧綠,荷包蛋是深黃色,顏色反差強烈,看上去十分誘人。

  江硯殊笑意盈盈地解下圍裙:“我知道你不吃重油重鹽的食物,這些菜都是偏清淡口味,要是覺得哪里不好就跟我說。”

  云染對于吃什么向來都很隨意,反正能吃飽就好。

  可當她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嘴里,有點詫異地睜大眼——不是因為難吃,而是因為太好吃。

  就算她是那種根本不在意口腹之欲的人都覺得非常合胃口:“你做菜也太好吃了吧?你經常自己在家做飯嗎?”

  “并沒有經常——”江硯殊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若無其事地說下去,“可能是我比較有天賦吧。而且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做,抓住她的胃,才能抓住她的心?”

  他悄悄地,把練習刀工練得傷痕累累的右手藏到了桌子底下。

  天賦使然,總比在私底下練了半天,就只有現在擺在桌面上的菜是他最擅長的要好。

  等吃完飯,江硯殊又端了兩塊薄荷芝士蛋糕出來:“這種蛋糕是含糖量最低的,你試試看?”

  云染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這次不需要再許愿點蠟燭了嗎?”

  “嗯?你還想點蠟燭嗎?”江硯殊笑道,“那我先把燈關了,這樣效果更好一點。”

  可是他還沒走過去關燈,整個屋子卻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正因為沒了光亮和背景的音樂聲,這個世界一下子變得灰暗而又寂靜。

  可能是斷電了。

  因為這附近不斷地傳來人們的驚呼聲。

  云染跟他面對面站著,眼前卻突然一黑,一只溫熱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閉上眼。”江硯殊側過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他的呼吸也變得有些不穩。

  云染動了動睫毛,還是選擇順從地閉上眼。

  然后,她就感覺到唇上微微一熱。

  那個輕柔的吻是甜甜的奶油味的,混著薄荷的沁涼香氣。

  其實還是很甜。

  云染也不想煞風景。

  但她忍了一下,最后還是沒忍住:“你剛才偷吃了蛋糕了?”

  不是說那個蛋糕是買給她的生日蛋糕?她都還沒吃呢。

  江硯殊被她這反應給逗笑了:“對,我就是偷吃了,你能拿我怎么辦?”

  江硯殊穿著雨披打著手電,在黑洞洞的暴雨夜里出門修電閘。

  這一帶都是老房子,動不動就會斷電跳閘,這暴雨天要是持續下去,也不會有人來修,就只能靠自己。

  走到半路上,江硯殊就跟同樣跑出來修電閘的秦燕喬撞上了。

  秦燕喬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大步走到他身邊,用力地拍著他的背:“好小子,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這都不跟秦哥說一聲?”

  江硯殊被他擂了幾拳,只覺得背部都在隱隱作痛,苦笑道:“下午剛到,我就先回家了。”

  秦燕喬近來跟云染迅速熟悉起來,非常羨慕她給花房裝得那個濕度控制器。

  他還厚著臉皮找云染幫他的控制器也給調整一下,調得更穩定更精確。誰知云染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原來那個給拆了重裝。

  她本來就很忙了,再加上幫秦燕喬裝濕度控制器的任務,就直接住在江硯殊的房子里。

  既然云染都住進去了,那么江硯殊現在又回來了,那豈不是……?

  秦燕喬忍不住道:“你很時髦啊,小小年紀就學人家同居——哦不,合住。你問過云染她到底成年了沒有?”

  “當然成年了。”

  他們找到總電閘,打開繼電箱,江硯殊在一旁打著手電,秦燕喬則開始查找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一次,可不是簡單的跳閘,只要把它扳回原位就能解決的。兩個人站在雨里看了半天,最終還是被復雜的線路給嚇退了。

  秦燕喬提議:“要不,還是明天一早打電話給電力局,讓他們派人來修吧?”

  他們到底也不是專業電工,如果修得不對,說不定還會雪上加霜。

  “是普通短路,還是線路老化?”突然,云染的聲音在他們背后響起。

  她沒穿雨披,甚至連把傘都懶得打,直接套了一件帶拉鏈的運動服就出門了,黑色的發絲濕淋淋地黏在臉頰上,渾身上下都被雨淋得透濕。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驗電筆:“讓開,我來修。”

  秦燕喬:“不是吧?你會修?”

  他都不會呢。

  江硯殊二話不說,給她讓出了位置,一只手還舉著手電給她打光:“要是看不清楚,你就直說。”

  云染嗯了一聲,一雙手在繼電箱里不停地忙碌。

  秦燕喬又忍不住確認第二遍:“你真的能修?”

  云染很平淡地回答:“嗯,能。”

  這種居民電路不會比她自己拼裝的控制系統復雜,反正只要有開局的一堆零件,接下去全靠自己動手,這種普通的電路更不在話下。

  “就是線路老化而已,應該是今天突然刮風下雨的緣故,好了——”只聽咔擦一聲,云染輕輕松松把電閘抬了上去。

  只聽不遠處的房子里發出了一陣驚喜的叫聲:“來電了!”

  云染又重新把一大工具鉗和驗電筆塞進口袋里,雙手按著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口袋:“走吧,這雨下得真是太大了。”

  秦燕喬默默無言地跟在他們兩人身后,一會兒看看江硯殊,一會兒又看看云染。

  他猛然發覺這云染的個子竄得有點猛,明明之前撐死才剛到江硯殊的肩膀,現在就只差他小半個頭了。

  從背后看去,少女的身形纖細,但是又非常健康,雙腿又長又直,就跟職業的T臺模特差不多……

  快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秦燕喬突然說:“你們稍微等我一下,我準備了一份禮物給你們!”

  云染微微歪過頭,看著秦燕喬猛沖進院子里的背影,好奇道:“一份禮物?”

  這個數量詞也太微妙了,送兩個人一份禮物?

  “我覺得,你不用想太多。根據我過去的經驗,肯定是關于他偶像的周邊。”

  “秦哥的偶像?”

  “就是那個國民少女組合,他很迷這個組合的主唱,以前他還送過我親筆簽名的海報。”

  云染有點一言難盡:“簽名海報……現在在哪里?”

  恕她無法想象,江硯殊會把明星的海報貼在墻上,而不是放進垃圾桶。

  “來了來了!”秦燕喬又興沖沖地屋子里沖出來,雙手還緊緊地握著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云染,嘴里嘟囔道,“女兒,爸爸唯一能為你們做的,就是買買買周邊再安利給身邊的人……”

  云染接過把那個包裝盒,只看了一眼,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秦燕喬送給她的盒子,她下午還剛剛在電腦上看到,就在洛蘭的官方旗艦店,各種買家秀里。

  他送了她一瓶香水,而這香水恰好還是她親手調香的。

  她只能盡力讓自己的語音語調顯得高興一點,不那么敷衍:“謝謝秦哥了,這個香水現在很難買的。”

  “可不是很難買嗎?”秦燕喬抱怨道,“為了搶十瓶香水,我差點跟那些幫女兒搶購的中年大媽打起來,但是為了我的寶寶們,我是不可能輸的!”

  江硯殊一時沒忍住,就這樣直接笑了出來。

  他回到屋子里,還是越想越好笑。

  只要不提“國民少女”組合,秦燕喬都是相貌堂堂很有氣勢的好男兒,可是一旦碰上他心愛的愛豆,他的畫風就轉變得令人一言難盡。

  云染拆開外包裝,取出那里面富有少女心的淡粉色心形香水瓶,朝著前方噴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吸了一口氣,仔細分辨一層一層堆積起來的香調。

  最后,她把香水瓶子輕輕放在桌上,自言自語道:“居然連一點點微調都沒有做……”

  她原本以為,即使蕭璦從她手上搶走了破繭,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但她總該對破繭做出一點配方上的微調吧?

  結果沒有。

  她直接原封不動拿來自己用了。

  如果她這款香水當真如此完美,完美到挑不出半點瑕疵,那么蕭璦這樣做,她也還能理解。

  可是,就算由她自己來評判,她也能挑出許多不足之處。

  如果讓她再做一次的配方更迭,她一定能比從前做得更好。

  “云染,你看過微博沒有?”江硯殊的語調突然變得嚴峻起來,“如果沒看過,就不要看了,我去撤熱搜。”

  他剛才隨手刷微博玩,突然看到了云染的名字,附帶著還是熟悉的那個關鍵詞#云染滾出節目組#。

  云染慢吞吞道:“哦,沒看。不過大致能夠猜到。但你千萬別幫我撤熱搜,先讓我在上面掛幾天,我自己還有一套計劃。”

  云染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甚至非常咸魚地跑上樓說要睡覺,而且是真的睡覺的那種,她連電腦和手機都留在樓下。

  江硯殊坐在書桌前面,瀏覽著浮上來的熱搜關鍵字——這一回,甚至比上一回的事態還要發酵得更加劇烈。

  上一回的原主說白了也就是一個一貧如洗除了成績好點也沒什么特色的女生,她有優點,當然也有缺點,可是當她身上的缺陷被人為不斷擴大乃至夸大,最后引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網絡暴力。

  而這一次的云染情況更特別。

  她有了省高考狀元的頭銜,再加上前幾天被惡意消費,本來網友就對那些不斷推送的軟文開始感到厭煩。

  現在突然又爆出她過去曾經參加“變形記”真人秀節目的舊聞,過去那些截圖和分析又再次被翻出來。

  網絡上頓時都沸騰了。

  網友們的評論一個賽一個的有才,可那些才華都用在刻薄挖苦她上面,無關吃瓜群眾看得樂呵呵,卻沒有人會想到當事人的感受。

  江硯殊關掉網頁,有點煩躁地在書房里走了兩步,直接撥出去一個電話:“幫我查最先開始帶#云染滾出節目組#這個話題的賬號,再查他們近半年來有沒有收黑錢,我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誰。”

  那個幕后主使,當然不會親自現身用自己的銀行賬戶去買水軍和軟文,但是只要抓住一點蛛絲馬跡,再慢慢往上查,就不可能會有挖不出來人。

  他倒要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動機又是什么!

  菡城唯一一家五星級大酒店。

  總統套房內。

  洛徵慢慢地滑動手指,將屏幕上那一行行的謾罵和譏諷收入眼底。

  因為事不關己,他對網絡上的暴行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蒂埃里,我覺得你一定得讀一讀今天的微薄,就是上了熱搜榜——關于云染的那個。”他晃了晃手上的酒杯,鮮紅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晃蕩搖曳。

  他優雅地抿了一小口紅酒,唇色沾染上鮮紅,就像吸了人血一樣艷麗:“就是你很欣賞的那位調香師,還順手把自己的作品賣了五百萬的那個。”

  蒂埃里對洛徵的調侃恍若未聞,拿起手機,點開微博,一邊讀一邊念出聲來:“云染是我見過的最像小強一樣的女人,一次被打倒,就繼續冒出來搶熱搜,既然她這么想出名,我們就送她上去!”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小強是什么東西。

  “Y省是教學質量最差的省份之一,就算考上了Y省的高考狀元,那又怎么樣?還不如我老家一個縣城的分數高!”

  “大家就沒有發覺云染的長相變了嗎?她這是上回被罵長得丑,回去后就整容了?”

  “她哪來的錢整容,更何況她也不需要整容,自信使人美麗——其實她根本就是換頭了。哪里換的,不告訴你們doge臉。”

  “二營長,拿我意大利炮來——哦,原來樓上是友軍,嘗嘗我家的意大利面怎么樣?”

  “我是xx整形醫院的營銷人員,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聯系到云染,我們醫院想請她做整形代言!”

  “我是專業人士,我來分析一下她到底做了整容項目,微博不夠,大家看圖(附圖)。”

  蒂埃里才看了幾條,頁面一刷新,之前看過的那些全部都淹沒在蒼茫的評論海里。

  他不禁咂舌:“這也太夸張了吧……”

  華國到底是一個人口眾多的國家,社交網絡上人群的活躍度也遠遠高過F國,大家集思廣益,發揮自己在文學上的才干,科普的科普,挖黑料的挖黑料,寫小作文的寫小作文,看得人眼花繚亂。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