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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就章 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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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黃山四季分明,惡人也谷迎來了初冬的第一場雪,整個谷中如今約有一千多人,除了以前無極門分舵留下的那點家底外,大多都是江湖中陸陸續續投奔而來的江湖好漢。

  其實以現在惡人谷的聲勢,來投奔之人遠遠不止這點,無奈夏清風早早的立下了收人的規矩,武功倒是其次,心性尤為重要,很多人更是在進谷后不久,暴露了本心,又被逐出谷外。

  江湖游俠,誰能說得準一定每時每刻,事事都安份守法,自古俠以武犯禁,渴求武道巔峰,本就是追求一種超脫世俗的自由,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武功大到天下無敵,才能從心所欲,武俠夢,便是所有武夫心中的皇帝夢。

  功法難得,山門難進,人心鬼蜮,關隘重重,大道之上自私自利并不可怕,怕就在損人也不利己,陰私太重,無情無義。

  夏清風曾對他們說:“生逢亂世,對武夫而言,兵荒馬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也跟著亂了,投靠了強大宗門,學了絕世武功,都不是活下去的倚仗,因為投靠,就代表著約束;學,就說明早有人會。這世上總有人能要了你的命,只有心性二字,才是安生立命的源頭活水,才是登臨大道的康莊坦途。

  當然這是周佛海教導他的話,當時拿出來說給眾人聽,確實威風了一把,就連嬉皮笑臉的顧白,也是被深深震撼低眉凝思,當然也最終憑此一言定了許多谷中規矩。

  日暮西墜,炊煙寥寥,一個上身的俊俏和尚,還在后山峭崖處立步走莊,他汗流浹背渾身冒著熱氣,于此銀裝素裹的山崖中,如冰炭同爐。

  一個頭挽宮鬢,身披粉裘的小婦人,她膚如凝脂,眉如遠山,提著一個食盒,于崖下陡峭處由下而上,緩緩登山,她身如鵲踏輕舞,步如彩蝶弄足,千丈懸崖,如履平地。

  “秀兒,你怎么總是從此地上山,太危險了。”打開食盒的俊俏和尚狼吞虎咽,嘴中念念有詞:“今日又無酒。”

  小婦人也沒答話,只是托著雙腮看他用飯,一雙眼睛瞇成了月牙。

  另一座山頭之上,葉程拔劍而起,劍光璀璨,如開天河,虛空之中,一道人影身行不穩,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發髻散落,狼狽不堪。

  “哈哈哈哈……”披著一身紫裘的洛丹坐在一顆早已是禿得只剩下樹干的老槐樹上,蕩漾著雙腿,笑得花枝招展,毫不顧及姑娘形象。

  “葉兄,過份了啊,說好了點到為止,你卻用上了莊前輩交你的這一式殺招!

  “我每招每式,都沁潤著西子湖畔的靈山秀水,哪還有莊前輩的影子?”葉程抱劍而立,額頭上一道深深的疤痕微微上挑。

  “不要臉。”江小樓對他豎著大拇指道。

  惡人谷有一處山澗,溪水潺潺,四季不歇。一個衣衫單薄的黑衣人,舉起一根清簫,才遞到唇邊,已經淚眼婆娑。

  蕭音婉轉悠長,如那高山流水,恰似無物可羈絆,卻又讓人悲從心起。

  又一聲笛音傳來,輕快靈動,浩如煙波入海,細如小溪流淌,起承轉合之間,聽得人忘憂忘倦。

  黑衣人淡淡問道:“你是何人?”

  一個手拿玉笛的中年人,緩緩開口道:“在下秦明,拜見莊老前輩。”

  黑衣人也不看他,只是深情凝望著那根蕭管,用手輕輕摩挲,亦如心愛的女子。他緩緩道:“你可知,此處是禁地,你一個外人,能逃過他們的視線,是不是覺得,這惡人谷,來得,去得?”

  秦明抱拳道:“前輩息怒,我有要事相商。”

  黑衣人搖頭道:“我不管谷中之事,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秦明正色道:“西域劍宗的宗師境都被您殺了,您就是不想管,也甩不掉了。”不錯,這位黑衣人,正是十四境巔峰武者,莊志茂。

  西域劍宗在那日被狼狽驅趕而逃后,又是來了一波高手,五個十二境劍道高手,一位武道宗師。可是那又如何,在莊志茂還沒出現之前,確實占了很大的優勢,顧白如今都還在養傷,可是正當那位劍道宗師志得意滿之時,一道劍氣,如天上明日,直墜人間,那位劍道宗師托大硬接,頓時氣機炸裂,骨肉筋疲瞬間化為齏粉,消散于天地間。

  惡人谷的兇名,直到此刻,才被人重視,很多人這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惡人谷,惹不起。

  莊志茂冷笑道:“那又如何,他們若是敢再來,我還是殺。”

  秦明也跟著笑道:“憑借您的本事,當然是殺得、留得、來得、也去得,可是谷中如此多的好漢,怕就沒有這本事了。”

  莊志茂終于才回頭看了他一眼道:“說說你的想法。”

  秦明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先施了一禮才道:“我大秦愿與莊老前輩合作,共驅外賊。”秦明并沒有說與惡人谷合作,因為他知道,這里的谷主是夏清風,而夏清風與東都軍的關系,旁人或許不知,他是再清楚不過了。他想要的合作之人,僅僅是這位能斬殺宗師之高手一人而已。

  莊志茂笑道:“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和你們大秦合作,你們現在四面楚歌,怕是自顧不暇了吧,還談什么與西域劍宗為敵。”

  秦明嘆道:“因為我得到消息,西域劍宗已經與浩氣盟停戰,準備集中精力,先滅了惡人谷。而我也知道,雖然您很強,但是還不夠,而我大秦,卻能幫上你們。”

  莊志茂冷哼道:“你走吧,不管你內心是何想法,我都不會答應你的。”

  秦明急道:“我們只需要您在關鍵時候出手,對付的也肯定是江湖人物,也絕對不干涉您的自由,而且您還可以提要求,只要我們能做到,定不讓前輩失望,我們大秦雖然四處受敵,但是開戰以來,逢戰必勝,那幾國聯軍,都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我們真正擔心的敵人,是在北方,而我們大秦不缺國力,不缺人才,就缺像莊前輩這樣的絕世高手。”

  莊志茂哈哈笑道:“好了好了,不說了,我不對付你們大秦,便是看在一位小兄弟的面子上,不然,我也想。”

  這還真不是他的大實話,若是投奔西域劍宗,還有機會參詳御神筆,只是當時夏清風對他說過,他的師父周佛海就是大秦的中流砥柱,要他千萬不能與大秦為敵。

  而之所以拒絕秦明的好意,只是因為他漸漸得也喜歡上這里的山水,只是因為這谷中一群看似不怎么招調的怪人。只是因為某個小家伙曾經說過,投靠,便是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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