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涼捕捉到她眉目間一閃而過的惱怒，唇角勾起玩味的笑。
越過她，她腳步輕快地走回病房里。
里面，莫遠已經讓護士給拔了點滴，穿上鞋子打算離開了。
“陌，走了。”葉九涼走到厲陌寒身旁，習慣性地勾住他的手臂。
她抬眸看向莫遠，淡笑道，“莫總，那就說好了，明天中午請你吃飯。”
莫遠嘴角含笑，“好。”
幾人同乘一部電梯離開，葉九涼看了眼腕表，時間還早。
剛剛晚餐都還沒吃兩口，現在正好補個宵夜去。
“阿九姐姐，你現在要回酒店了嗎？”莫辰挪步到葉九涼身旁，好奇地問道。
葉九涼側眸看他，眉梢輕揚，“要去吃宵夜，要去嗎？”
莫辰愣了下，“這么早吃宵夜？”
現在才九點，吃宵夜會不會太早了點？
“阿九姐姐，你們晚餐還沒吃嗎？”
“吃了一點。”葉九涼道，“現在又餓了。”
莫辰張口就想答應，轉而想起自家父親剛醒不久，他輕搖了下頭，“算了，我不去了，明天再和你一起吃飯。”
葉九涼看著他垂頭喪氣的表情，不由覺得好笑。
出了醫院，葉九涼沖著莫遠揮了下手，“莫總，我們先走了。”
莫遠頷首，臉上覆著清淺的笑意。
一旁，莫素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人。
她繃著一張臉，攥緊了手里的鑰匙。
厲陌寒關上車門，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莫辰收回視線，不經意間看見身旁的莫素，暗暗搓了搓胳膊，火急火燎地跑回自己的車。
他才不要和滅絕師太呆在一起。
莫素自己開車來的，自然是沒和他們坐同輛車，自己開車回去。
路上，莫辰坐在副駕駛位，抬頭看了眼后視鏡，莫遠正閉目假寐。
“爸？”他小聲喊道。
莫遠沒睜開眼，幾不可聞的聲音從唇間溢出，“嗯？”
猶豫再三，莫辰問道，“你覺得阿九姐姐怎么樣？”
后面的人又不說話了，就在莫辰等得黃菜花都涼了，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很好。”
莫辰身形趔趄了下，差點磕到額頭，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他家父親也會夸人的嗎？
真是神奇。
莫辰伸手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忍不住嘶了聲。
會痛啊。
看來不是幻覺。
莫辰回頭看了他一眼，默默噤了聲。
兩輛車一前一后開進古堡，車一停下，莫辰看見莫素下車，立馬直奔里面，生怕晚一步就被逮到。
關上車門，莫素看見莫辰一溜煙的時間就不見了人影，唇角勾起譏誚的冷笑。
沒出息的東西。
“莫素，我有事要和你談，過來一下。”莫遠攏了攏外套，聲音沉啞地道。
莫素垂下眉眼，跟上莫遠的腳步。
走進客廳，莫遠率先坐下。
看見莫素還站著，他道，“坐吧。”
莫素放下包，挑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莫遠也不兜圈子，直白地問道，“莫素，你對厲陌寒有意？”
“是。”莫素也不否認，直接承認道。
“那你也知道厲陌寒現在已經結婚了，你還不打算放棄？”莫遠再問道。
“放棄了。”莫素神情淡淡，“我收購集團股東的股份，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聞言，莫遠蹙眉，“就算那些股東的股份被你收購了，又能如何，讓兩家集團斗得元氣大傷，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兩家集團合作，都能得到好處，又不是什么宿敵，她為什么非要針對集團？
莫素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直白地問道，“爸，您是想替葉九涼說話嗎？”
原來她母親一直痛恨葉九涼不是沒有原因的，明明他只是見到葉九涼幾面，對她的態度就格外特殊，不說偏愛有加，每次都是笑臉相待，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
都是他的孩子，葉九涼憑什么就特殊。
“您說我收購k集團股份不合適，那您又知道嗎，葉九涼現在成了騰躍集團的股東之一，她買走了克里斯蒂手里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擲地有聲地質問道。
莫遠眸光微睜，小丫頭買走了克里斯蒂手上的股份？
“爸，葉九涼這個舉動無疑是在和我們騰躍集團宣戰，你現在還覺得我收購k集團股份這件事做的不對嗎？”莫素咄咄逼人地道。
莫遠沉吟片刻，薄唇輕啟，“她是不是知道了你私下收購集團股份的事？”
莫素不語，算是默認了。
“葉九涼不是會主動招惹麻煩的人，你私底下做的這些事被她知道了，她會這樣做也不足為奇。”莫遠接著道。
那個小丫頭看著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可有主見得很，手段又強硬。
誰招惹她，她也不會任由人欺負。
“她既然能從克里斯蒂手里買到股份，就證明她不容小覷，你盡快收手，別和她做對。”
說來說去，他還是站在葉九涼那一邊。
莫素眸間掀起濃烈的恨意，隨即很快恢復平靜。
“要我收手，我做不到。”她道。
莫遠皺眉，深深看了她一眼，“隨你，不過這件事我也不會同意。”
他知道她肯定是仗著有老爺子在給她撐腰，所以才這么硬氣。
這件事想要解決，還是要找老爺子說去。
樓上走廊，莫辰貓著身子，聽到樓下的對話，表情復雜。
阿九姐姐收購了騰躍集團的股份，這樣一來，肯定少不了一場大戰。
他到底該不該告訴阿九姐姐實話，萬一到時候阿九姐姐知道了真相，會不會連帶他一起給討厭了？
莫辰蹲在墻角陷入沉思，就連莫素上樓來了都沒發覺。
“在葉九涼那里住了幾天，吃了她家的大米，連自己姓什么都忘記了嗎？”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毫不掩飾她的嘲諷。
莫辰背脊一僵，緩緩站起身。
莫素雙手環胸，看著對面轉過身來的人，下顎輕抬，“怎么，要改姓葉嗎？”
“如果可以，我也不介意。”莫辰毫不示弱地懟回去。
剛剛他躲著她是不想和她爭吵，不過她要是硬要找茬，他也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