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熠挑眉，“久仰大名。”
季明謙呵呵輕笑，“這話好像應該我說才對。”
兩人不動聲色地互相試探著，可把葉九涼聽累了，她輕敲了下桌面，發出悶響。
“不是要吃飯嗎？”
“邊吃邊聊。”季明謙向來自來熟，拉開椅子挨著葉九涼坐下。
封熠瞅了眼厲陌寒，見他眸色暗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下有好戲看了。
不知不覺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厲陌寒和季明謙分別坐在葉九涼身旁，而封熠和江亦笙迎面而坐。
很快，一桌新的菜肴換了上來。
季明謙抿了口酒，眸光一亮，抬頭看向封熠，“好酒。”
“這可是熠的珍藏。”江亦笙溫聲道。
季明謙注意到他手邊放著的果汁，隨口一問，“你不喝酒？”
江亦笙，“不怎么喝。”
就他這體質，喝酒還是算了吧。
另一邊，葉九涼如坐針氈。
某位爺從剛剛進門到現在一直盯著她看，她喝杯酒都不得勁，雞皮疙瘩都要起一身了。
她放下酒杯，側目，正好對上男人狹長的深眸，神來一句，“我好看嗎？”
話語剛落，周遭陷入安靜。
三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葉九涼和厲陌寒。
厲陌寒淡淡收回視線，“丑。”
“……”
丑，他還盯著她看半天。
看個毛線啊。
勞資這顏值和丑搭得上關系嗎？
封熠和江亦笙忍笑，某些人單身不是沒有道理的。
“噗。”
季明謙一點都不含蓄地噴笑了。
難得能看見葉九涼吃癟，不愧是厲陌寒。
聽著耳邊過分“放肆”的笑聲，葉九涼斜了季明謙一眼，“信不信我把你從這丟下去。”
見好就收，季明謙深知其理。
他止住笑意，轉頭和封熠兩人聊天。
葉九涼拿起筷子吃飯，暫時屏蔽身旁說她丑的某人。
“看樣子季先生和葉小姐好像很熟，你們認識很久了嗎？”封熠佯裝無意地問起。
季明謙玩心一起，“我是她男朋友。”
話罷，封熠和江亦笙對視一眼，暗戳戳地瞄向厲陌寒的方向。
那張過分好看的臉，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暴風雨前的寧靜？
燈光下，厲陌寒覆著酒杯的指節泛白。
男、朋、友？
他眉頭輕蹙，幽深的眸間墨云涌動，下一瞬又恢復成一貫的淡漠。
很好。
厲陌寒垂眸看向身旁的人，少女專注吃飯，對季明謙的話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像是默許，承認了一般。
封熠笑道，“季影帝這么年輕就有了女朋友，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估計你的粉絲們都要碎了一地芳心了。”
“我有我家阿九就夠了。”季明謙目光深情地望向葉九涼，深處的溫柔足以將人溺斃。
影帝的頭銜，可不是浪得虛名。
封熠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涌起，瘆得慌。
江亦笙抿了口果汁，默默不語。
咱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敢問。
這時，葉九涼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然后，她伸手端起那盤摻有苦瓜的菜，放到季明謙面前，“多吃點。”
季明謙一臉菜色，伸出一根手指把那盤苦瓜往前推去，“我閉嘴行了吧。”
別人暈車暈酒，他暈苦瓜，光是聞著那味道他都惡心。
葉九涼輕哼，不收拾就是不行。
她拿起酒杯，輕啜了口，明眸滿足地瞇成月牙狀。
這酒不錯。
封熠看著葉九涼連喝了兩杯，打趣道，“葉小姐酒量不錯啊。”
這瓶酒的度數可不低，而且后勁還大，葉家這個小丫頭倒好，喝了兩杯臉依舊面不改色。
“她就是個小酒鬼。”季明謙小聲吐槽了句。
有好酒喝，葉九涼也懶得和他斗嘴。
察覺到旁邊投來的視線，她單手支著下顎，側眸看去，毫無意外地對上男人的墨眸，眼里隱隱淬著冰尖。
她好像沒招他惹他吧？
“厲五爺，你一直盯著我看，不嫌我丑到你了？”
厲陌寒不語，眸光落在她手里的酒杯，記憶飄回那一晚兩人在屋頂喝酒的畫面。
見他一直不說話，葉九涼撇嘴，轉頭看向封熠兩人，“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話落，季明謙跟著起身。
江亦笙下意識地看向厲陌寒，后者低著眉眼，下顎線微微繃緊。
那邊，葉九涼兩人已經要踏出門口了，江亦笙扭頭看向封熠，封熠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管。
“砰－－”
門關上，包廂里的氣氛驟然轉冷。
猶如寒風過境，冰封萬里。
半響，厲陌寒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絲絲涼風拂過面頰。
他垂眸望去，夜色中，少女清瘦的身影依舊醒目，不知身旁的人和她低語了什么，她抬手拍了下季明謙的肩膀，兩人說說笑笑的，好不融洽。
看著兩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心頭莫名有些煩躁。
“喜歡人家還死鴨子嘴硬，在意的話就追出去啊。”封熠吐槽的話語在身后響起。
厲陌寒緩緩轉過身，冷睨了他一眼，“我說過我喜歡嗎？”
“行，你不喜歡，我喜歡成了吧。”封熠氣笑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地道。
看他能傲嬌到何時。
江亦笙默默偏開頭，忍笑。
他家表哥怕是在愛情這方面還沒開竅吶！
喝了幾杯酒，后勁漸漸起效果了。
坐進車里，葉九涼直接倒在后排閉目小憩。
開車的依舊是季明謙。
“阿九，你和厲陌寒走得很近？”季明謙抬頭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問道。
“沒。”
清冷的嗓音，微啞。
“那厲陌寒為什么一直盯著你看，是不是又去招惹他了？”他可不瞎，剛剛吃飯的時候厲陌寒就一直盯著她看，他還莫名其妙地覺得厲陌寒對他有點敵意。
“估計是我丑得比較有特色。”葉九涼漫不經心地回道。
“敢情你還知道你丑啊。”
“季明謙，開你的車，閉嘴。”
“說認真的，厲陌寒這個人很危險，還是少接近為好。”
“知道了。”
又是這么不走心的三個字，季明謙翻了個白眼。
“我可是提醒過你了，想要拿到海之星有別的方法，你可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葉九涼哼唧一聲，“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智商？”
“你有那東西嗎？”
“時間還早，要不去趟拳擊館？”昏暗中，葉九涼突地睜開眸子，黝黑的眼眸閃著驚人的亮光。
季明謙輕笑，“想打架？”
“錯，想單方面碾壓你。”
“話可別說得太滿，走著瞧。”
說著，季明謙方向盤一轉，調頭去拳擊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