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生繞著偌大的何府轉了一圈,大致摸清了外圍的布放情況和院墻的高低,順便找到了幾處適宜隱藏和進入何府的地點后再次回到了客棧。
閑來無事,索性吃下一顆鍛體丹,運起紫氣蘊體決,開始修煉外練三重的最后一重。唐慕寒是否會在今天潛入何府倒還兩說,但至少她一定不會把偷盜的時間選在白天。
這并不是說白天就不能去偷了,而是因為白天視線較好,哪怕是再玄妙的輕身功法、障眼法,能發揮出的效果也是十不存一。
甚至不需要練武的,普通人都能隨便看出一些端倪。唐慕寒有著唐門的玄階中品輕身功法彌氣縹緲,自然是要將輕功的優勢運用到極致才行。
方云生一直打坐到戊時,直到夜幕緩緩降臨之時,才起身前往何府。此時已經過了一更三刻,到了宵禁的時候,方城的巡防廂軍已經上街,禁止百姓出門了。
為了方便今晚的行動,方云生特地花十兩銀子從系統中買來一件夜行衣,雖然系統給其標的是“廉價的夜行衣”,但方云生穿在身上還是覺得不錯。
至于那些貴到離譜的“精致的夜行衣”、“昂貴的夜行衣”,方云生是根本就沒考慮。雖然根據系統一分錢一分貨的原理,效果應該都是不錯,但方云生怕的是前期投入花了,后期沒有收入,白買了一件貴死的夜行衣,十分不值當。
借著夜色的掩護,方云生運起螣蛇游身功,在方城縣的上空肆意的游蕩,緩緩接近位于方城南部安樂坊的何府。
“今晚天色倒是不錯,也不知道唐慕寒她會不會來。”方云生蹲在一株大樹上,看著天空中被烏云緩緩遮住的圓月,心里不禁想到。
方云生和唐慕寒一起在南陽大盜一場的時候,還是四月中旬,如今都已經是五月二十五日了。彼時的方云生還不過是一個初入二流境界的武者,現在已經成為了二流中的強者了,甚至離一流境界也不是很遠。
“也不知道她的武功有沒有長進,若是她的輕功再提升一截,我估計也不會是她的對手。”就在方云生胡思亂想之時,前方的草叢中突然傳出一兩聲輕微的響聲。
方云生選定的蹲守地點,本來就是最容易翻越的一段矮墻,更重要的是這邊的守衛較少。方云生在樹上這一會,也將眼前這個院落附近巡守人的班次摸了個清楚。
一個人影突然從從草叢中竄出,輕輕一躍,便來到了何府院內。其速度之快,甚至讓方云生在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看著那慢慢遠去的熟悉背影,方云生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跟過去。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剛剛進去那人就是唐慕寒了。那熟悉的身法,方云生自忖不會看錯。他如今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跟隨唐慕寒潛入何府,二是在次等候唐慕寒出來,再出面和她分贓。
“我在這里什么都不做,一會直接和她分錢,怎么覺得會有些過意不去?可在南陽的時候,我好像也就只是放個哨而已……”方云生還在天人交戰之中,遠處的一座閣樓上,卻突然翻出幾個身影,以不慢的速度來到何府。
“柳大人,我們是直接進去抓人,還是在外面等著他出來?”一個聲音問道。
“若是此時進去,恐怕會打草驚蛇,何府這么大的地方,他要是有心躲藏,我們一時半會也追不上他。再加上那礦稅監何賓平日里最是張揚跋扈,我們就這么闖進去,說不定會落個吃力不討好。”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
“那不如我們就在此處等候,賊人從這里進去,應該還是會從原路出來才是。”
“不妥,若是他從別處離開,那你我豈不是錯過了大好機會。不如我二人兵分兩路,江大人去二號點守候,柳某則在此等待那個賊人,不管他從哪個方向上出來,我們都發信號示意對方,江大人意下如何。”
“如此也好,那江某就先去二號點布防了。”被稱作江大人的那人說著,便帶著兩人離開了。
方云生在樹上屏息凝神,把這幾人的動靜看了個明白,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這些同樣身穿黑衣的人,應該都是六扇門的捕快。
“不好,看這情形,六扇門中的捕快應該是早就料到唐慕寒要來打這何賓的注意,甚至都提前將防守的地點都看好了。”方云生心中大急,偏偏他此時所在的位置略顯尷尬,那位“柳大人”帶著另外兩人就在樹下的草叢中待著。
可以說要是方云生有什么動靜,恐怕最先暴露的就是他自己了。
就在方云生一籌莫展之時,前面離開的“江大人”,也來到了二號地點。這里也有一處較矮的墻垣。而這個“江大人”,正是月前被鄧州六扇門總捕頭張云派往唐州協助調查“飛賊”的江坤。
話說這江坤可是真的晦氣,到唐州之時,他言辭鑿鑿的對唐州六扇門總捕頭梁遷信誓旦旦的說,肆虐鄧州的飛賊來到了唐州。
梁遷聽到這話,當下也不含糊,派出手下人馬,在唐州各縣嚴加布放,誰知一個月過去了,連個飛賊的影子都沒有。
江坤畢竟也是正七品的銀印捕快,再加上他也不是梁遷手下的人,因此梁遷也沒有過多怪罪。但看的出來這位唐州的總捕頭大人心中還是十分惱火。
看著唐州眾人都不待見他,江坤在和張云傳信后,便準備打道回府了。誰知剛收拾好行李,便有唐州湖陽、桐柏兩地知縣傳來消息,說是縣中大族近日接連被盜。
江坤將卷宗大致瀏覽一遍后,當即確定,做下這些案子的,定然就是上個月在鄧州猖獗的“飛賊”。當下也不走了,從梁遷那里討了差事,和唐州銀印捕快、催命鬼柳生一起,負責緝捕“飛賊”。
“我說江哥,這柳生分明是想將我們支開,好讓他們唐州六扇門吃下這潑天功勞,我們……”
“怎么?你小子可想清楚,如今是在人家唐州地界。別說他柳生今天是讓我們防守這二號點,便是他讓我們打道回府,我們又能說什么?”江坤對手下說道。
“可是江哥,這案子畢竟是我們鄧州先接下的,他們憑什么能……”
“你懂什么,且不說這兩起案件本身跨度就長,如今將其歸為一樁案子,還只是猜測罷了。人家唐州六扇門的人,完全有理由把我們全都遣散回去。如今還讓我們跟著辦案,已經是給了大面子了。”
江坤倒是看得挺開的,如今大功在即,了不起柳生拿了頭功,他也少不了個小賞,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