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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7 快刀斬亂麻(4K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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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爾·罕文厚嘴唇往一邊癟了癟,表情十分為難,當著吳前的面,他沒辦法撒謊,也不敢撒謊,可真實情況讓他難以啟齒。

  吳前笑著拍了拍奧爾·罕文的肩膀,道:“那些想要抗議的人都在哪里,帶我去看看,看起來有些事情還需要我來幫你做決定。”

  不等奧爾·罕文反應,吳前已經走到了門口,接著反過頭看向沒有挪步的奧爾·罕文,道:“來帶路。”

  奧爾·罕文挺郁悶,不得不說他是一位非常仁慈的掌權者,可也正是他的仁慈,導致那些被卡特樹葉癮給折磨的人根本就不害怕他,還試圖反抗。

  心一橫,奧爾·罕文帶著吳前去到臨時關押掀動罷工潮那些人的地方。

  一排塑鋼房,原本是計劃用來堆放工料的地方,現在變成了關押不軌分子的臨時場所。

  走到排頭第一間屋子,戴維打開門,吳前走進去看了看。

  十多人懶散的靠坐在墻根,沒個坐樣,像爛泥一樣靠在墻上,微垂頭臉上滿是木訥,雙目空洞,一名愛國軍士兵在人群中間拿著一本書在給大家講故事。

  士兵講得慷慨激昂,可那些人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有人進屋,癱坐在地的人也沒有什么反應,甚至連撩眼皮看了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如老僧入定一般,只有念書的士兵回過頭敬了個禮。

  吳前微瞇雙目,走出了房間,接著去到第二間、第三間……每一間房子里的情況都如出一轍,彌漫著腐爛的氣氛。

  一直到第六間,推開門,吳前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在大聲朗誦著他聽不懂的語言,定睛一看,站在屋中間朗讀勵志書文的那位,居然是馬爾杜桑。

  察覺到有人進來,馬爾杜桑頓住聲音扭頭一看,發現來人是吳前,笑著打了個招呼。

  “吳先生,您好。”

  現在的馬爾杜桑和剛來到白培拉的時候有了很大的變化,發型和胡子都不一樣了,皮膚比之前更黑了,還瘦了一些,如果不是長期接觸他的人,都認不出來。

  吳前也是靠聲音和那寬大的肩膀才認出馬爾杜桑。

  “沒想到你會在這里,我記得最開始你應聘了一座酒店那邊的泥瓦工。”吳前看著面前的馬爾杜桑十分感慨。

  馬爾杜桑合上書本,對于吳前知道他的事情一點都不詫異,走到吳前面前,道:“彌補曾經犯下的罪惡,如果能幫助他們重新振作,我的心里能舒服一點。”

  有一天,烈日當空,正在工地干活的馬爾杜桑手機上收到他妻子從倫敦發過來的信息,信息里附帶了一張坎貝蒂的照片。

  看到自己的兒子在學校操場上開心的和同學嬉戲,坎貝蒂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爽朗,那一刻,馬爾杜桑的心靈被坎貝蒂的笑容洗刷了。

  心底最深處僅剩的一點點惡念,清除殆盡,天空熾烈的陽光,真正的照耀在了馬爾杜桑的臉上,所有的陰郁全部消散。

  從那一刻起,馬爾杜桑身邊干活的人都感覺出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可就是說不上來,因為他的經歷在勞工之中獨一無二,沒人能夠體會那種感悟。

  當馬爾杜桑得知有索蘭勞工為抗議卡特樹葉禁令而被抓捕的時候,便決定做一名志愿者,幫助這些曾經被他毒害的人重拾信心。

  奧爾·罕文厚嘴唇微張,看著侃侃而談的馬爾杜桑和吳前,心中納罕,吳先生怎么會認識這無名之輩。

  吳前笑著拍了拍馬爾杜桑寬闊的肩膀,示意大家一起出去。

  走到屋外,吳前對滿臉疑惑的奧爾·罕文道:“你不認識他?”

  奧爾·罕文搖了搖頭,心道,這不等著您介紹呢嘛。

  吳前用目光詢問了馬爾杜桑一下,見對方沒有異議,便道:“這位便是曾經的馬爾杜桑將軍。”

  話音落下,場面瞬間陷入了寂靜,跟在奧爾·罕文身后能聽懂英文的愛國軍士兵手一抖,差點就要舉起手中波波莎,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太讓人震撼了。

  盤踞在埃塞國西北部的軍閥首領,黑金頭目,居然出現在面前,販賣卡特樹葉的幕后老板搖身一變,居然做起教化人們不要咀嚼卡特樹葉的工作,鼓勵人勵志上進。

  簡直魔幻。

  奧爾·罕文此刻的表情如果被捕捉下來,絕對可以被做成表情包,然后配上字“你特么的玩我?”,一定能火遍網絡。

  馬爾杜桑摸了摸近乎是光頭的腦瓜頂,接著向奧爾·罕文伸出手,笑道:“奧爾元首,你好。”

  曾經一段時間里讓自己日夜不安的家伙,就這樣帶著神父般的笑容站在自己面前,奧爾·罕文覺得這個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實。

  他不想和馬爾杜桑握手,但這一切不真實的始作俑者同樣微笑著看向他,奧爾只好伸出了手。

  回想吳前曾跟他說的話,他一直以為馬爾杜桑在某個工地上干活,是真沒想到他做了教化工作。

  兩人握手,相顧無言,但也算一定意義上的冰釋前嫌。

  “奧爾,把馬爾杜桑當作普通人就好,他已經改過自新,不會再搞事情了,同時也為他曾經做出的事情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偷偷告訴你……”

  說著話,吳前佯裝小聲,道:“馬爾杜桑在白培拉的發展上投了好幾億美元,未來可以為索蘭的財政增加不少收入,挺有誠意的吧?”

  誠意?這份誠意到底是給誰的,大家心知肚明。

  奧爾·罕文心中百感交集,他覺得如果想成為一名成功的政客,需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至少怎么面對曾經是敵人,現在是朋友這種關系,就需要揣摩好久。

  “好了,見面介紹結束,現在我們該處理主要的事情了!”吳前對面前一排塑鋼房指了指。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對于誰來說都是這樣。

  奧爾·罕文和馬爾杜桑看著吳前,兩人心中都很想問問,到底怎么處理。

  沒讓他們等待,吳前吩咐道:“把抓捕過來的人全部帶到外面來,馬爾杜桑,一會我說你翻譯。”

  不一會功夫,一百多人在愛國軍士兵的催促之下,極為不耐慢慢悠悠的走出塑鋼房,嘴里念念有詞,估計是在罵什么不好聽的話,引得愛國軍士兵舉拳頭威脅。

  在士兵們不停的催促之下,一百多人算是列成了方隊,站也站不好,離了歪斜,感覺一只橘貓就能把他們給撲倒。。

  吳前看著面前這些人,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可不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心正道的高僧,面對這些扶不上墻還污染環境的爛泥,他打算一把掃掉。

  “馬爾杜桑,就最后問他們一遍,愿不愿意從此戒掉卡特樹葉,和如今奮斗在工地上的索蘭人一樣,成為對國家發展有貢獻的一員。”

  馬爾杜桑做了一個古怪的表情,然后轉身看那一百多名癮君子,將吳前的話用索語翻譯了一遍。

  奧爾·罕文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他覺得吳先生問的話極其沒有營養,因為意思相近的話,愛國軍士兵每天問了八百遍。

  果不其然,當馬爾杜桑說完,一百多人之中有反應的都不多,倒是有幾人比較積極,有氣無力的喊道。

  “希望政府可以重新允許售賣卡特樹葉,不然我賺了錢也不知道干什么用,那何必賺錢。”

  “是啊,是啊……”

  “我也覺得是這樣……”

  吳前聽不懂索語,但可以看出眾人的反應并不強烈,他詢問馬爾杜桑眾人說了什么。

  馬爾杜桑十分無奈,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大致的意思翻譯給了吳前。

  吳前揚眉笑道:“噢,我明白了,你繼續對他們說,我滿足他們的訴求,今天下午就將他們送到海峽對岸去,讓他們在那個卡特樹葉合法的國度醉生夢死吧。”

  奧爾·罕文一聽,當即嚇了一跳,他急道:“吳先生,您……請您再考慮考慮,希望您可以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要說起來,亞丁灣附近也真是不太平,索國這邊打得亂七八糟,隔海相望的也國也不平靜,戰火紛飛。

  奧爾·罕文對也國相當的了解,坐擁六十億桶已勘探石油,結果卻因為戰亂和卡特樹葉的緣故,讓整個國家一貧如洗。

  在也國,卡特樹葉泛濫的程度,比起原本的索蘭,有過之而無不及,政府出面干預也是收效甚微,因為卡特樹葉完全滲透到了整個國家,許多公職人員同樣咀嚼。

  如果按照吳前的話來辦,將面前這些人送到也國,那無異于將讓他們去送死,雖然入境肯定有困難,但奧爾·罕文一點都不懷疑吳前和庫烈塔兩人的能耐,敢說就一定會有辦法。

  馬爾杜桑眉頭深皺,他和也國那邊幾個做卡特樹葉生意的巨頭都認識,每年甚至都會安排一兩次聚會,彼此之間交流種植經驗。

  他同樣了解也國內部的情況,比索國略好,但真比不上如今的索蘭。

  對于吳前做出如此決絕的決定,馬爾杜桑倒是不覺得出奇,能派手下半夜把他從埃塞虜到白培拉來的人,豈是心慈手軟之輩。

  見奧爾·罕文在向吳前求情,馬爾杜桑沒有第一時間翻譯,他在等吳前發話。

  吳前看著面有急色的奧爾·罕文,道:“在我來之前,所有的時間都是他們的機會,可他們沒有把握,現在沒有機會了,兩條路,要么他們去海峽對岸,要么你就擴建哈爾格薩的監獄!”

  “白培拉作為索蘭面向全世界的名片,是不可能設立監獄的,你自己抉擇吧!”

  只有快刀才能斬斷亂麻,優柔寡斷是禍害。

  奧爾·罕文站在烈日下汗珠從額角滑落,心中天人交戰,想了大約半分鐘,他堅定的道:“吳先生,我不想放棄他們,我選擇擴建監獄。”

  哈爾格薩的監獄不丁點大,只用來關押海盜和軍閥,如今一百多名癮君子被關進去,地方遠遠不夠。

  吳前認真的看著奧爾·罕文,見他眉宇之間十分堅定,道:“可以,我給你撥款!將處理結果告知給白培拉的索蘭勞工,讓所有人清楚了解這些人的下場!”

  “這件事你可不能再辦砸了,另外也不能放松白培拉的巡查,我相信有漏網之魚,給我一網打盡!”

  說完,吳前轉身便走,一刻也沒有停留,如果這一次的事情奧爾·罕文再處理不好,他將聯合庫烈塔換個既聽話有能耐的人來坐奧爾·罕文的位置。

  看著吳前一行人離去,奧爾·罕文和馬爾杜桑相顧無言,說句實話,馬爾杜桑也不想放棄這些人,畢竟都是因他而起,他希望有一個可以贖罪的機會。

  馬爾杜桑走到奧爾·罕文身邊,道:“奧爾元首,監獄建成,我想繼續擔任教化工作,請您考慮。”

  說完,馬爾杜桑將一張卡片交給奧爾·罕文,那是他的手機號碼,然后夾著舊書朝遠處走去,從書封上可以看到,書籍的名字叫《HowtheSteelWasTempered》(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吃過午飯,吳前才想起要聯系拉波·埃爾坎,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吳,我還有一個小時就到白培拉了,我們見面聊。”拉波·埃爾坎道。

  吳前笑了笑,略帶歉意的說道:“埃爾坎,實在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要走了,有些急事需要處理,你之前打電話做什么?”

  拉波·埃爾坎聽到吳前要離開白培拉,有些失落,他很想和吳前好好商量一下未來賭場的發展,但對方既然已經說了有急事,他也不好強行挽留。

  “之前我們都說好了,從法拉利博物館借給你的車不用錢,可我什么還是付了五十萬歐元給我,我覺得你在羞辱我們之間的友誼。”

  吳前一聽,原來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笑道:“埃爾坎,你可別誤會,我從來沒給過你錢,那家健身房我只有一部分股份,合伙人執意要給錢,我能有什么辦法。”

  “還以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對了,你來白培拉正好,督促你派過來的那些建筑工人加把勁,酒店的建設進度有些緩慢,你總不希望到時候游人來了酒店還沒開業吧?”

  拉波·埃爾坎太了解自己國家人的做事風格了,他表示一定會好好督促。

  兩人閑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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