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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她不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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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棠的話一說,卻是薛令先反應過來,急忙轉身看她頭上:“頭皮疼?是太緊了嗎?”

  池長庭箭步上前,看了看池棠的發髻——

  也看不出什么。

  “誰梳的頭?”池長庭皺眉喝問。

  “是我。”薛令立即應道。

  她焦急地去檢查池棠的發髻:“應該是太緊了,剛才我和橙子問你怎么不說呢?現在重新梳還來得及嗎?”

  池棠瞪圓了眼,氣得渾身發抖。

  剛才問她說不緊,見了爹爹就哭訴。

  好像她在裝模作樣故意陷害誰似的。

  可現在重新梳真的來不及了。

  “回來再說吧!”池棠緊繃著臉,提起裙擺往外走。

  池長庭攔住她,冷冷看向橙子。

  橙子打了個冷顫,忙跑上前看了看,小心翼翼道:“要不還是把步搖換成花釵?可能會輕松一些……”

  她話沒說完,池長庭便拔下池棠頭上的步搖。

  步搖一入手,就聽得“咔嚓”一聲,直接捏斷了。

  “好點沒?”池長庭低聲問道,手中斷飾隨手丟了出去。

  池棠點點頭。

  其實頭皮還是繃著,但少了步搖確實輕松許多。

  “青衣回去拿花釵,自行追上!”他吩咐了一句,將目光轉向薛令。

  薛令正盯著被他捏斷的步搖看,神色晦澀。

  “梳得緊了要早點說,別自討苦吃。”池長庭道。

  一瞬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池長庭居然沒幫自己女兒?反而幫一個外人說話?

  就連薛令也一臉驚愕地抬頭看他。

  池長庭朝她微微一笑,道:“我們大約要傍晚才回來,薛娘子——”

  話沒說完,池棠便埋頭往外沖了,分明氣得不清。

  池長庭笑了笑,道:“阿棠沒了娘,我難免偏寵一些,把她慣壞了。”

  薛令甚至有點受寵若驚,急忙搖頭:“沒有,阿棠很好,”頓了頓,柔柔一笑,“也是怪我,以后會好的。”

  池長庭扯了扯嘴角,溫聲道:“你先別走,等我們回來,我好好說她。”

  薛令歡喜點頭。

  池長庭這才放心離去。

  門外,池棠已經上了車,池長庭便上馬出發。

  走了兩步,車里靜得像沒有人。

  “阿棠?”池長庭想到小姑娘在里面生悶氣,就覺得心疼,“生爹爹氣了?”

  里面“哼”了一聲。

  池長庭笑了一聲,問道:“頭皮還疼嗎?”

  小姑娘負氣道:“疼死算了!”

  “不許胡說!”池長庭輕斥一聲,又聽得里面一“哼”,忙改成了低聲下氣,“先忍忍,到了宮里,爹爹給太子殿下遞個消息,休息的時候派個宮人給你重新梳一下。”

  話音落時,車簾掀起,露出池棠委委屈屈一張臉:“爹爹,我沒有故意不說,一開始不緊的——”

  “爹爹知道,”池長庭打斷她的話,眸光陰贄,“回頭讓宮人看看是怎么回事!”

  “應該是這串細珠的關系,”戚蘭挑起粉色珠串,微微蹙眉,“細珠本來就很容易扯到,繞在發髻上要特別小心,可能是繞得太細被步搖壓到了,”頓了頓,“這其實是常有的事。”

  常有的事,也就是說并不能證明什么。

  李儼點點頭,讓她先退下了。

  殿內沒了旁人,池棠一下紅了眼,氣道:“她就是故意的!她不是我娘!她根本不喜歡我,也不心疼我!”

  她正坐在榻上,身上還穿著華貴的禮衣,發髻已經拆開,發絲蜿蜒曲折地鋪散在身前身后,眼眶紅紅的,像是被人欺負了。

  他的太子妃,在自己家里,竟然被一個外人欺負了!

  李儼忍下怒氣,走到她身旁坐下,手指沒入她發下,輕輕按摩她的頭皮,柔聲問道:“還疼嗎?”

  池棠一把拉下他的手,氣惱道:“我不是因為她給我梳頭把我弄疼了才這么說!她聽到我被綁架刺殺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只關心我和爹爹說話的時候是不是留著青衣在場!”

  這么點事,也能讓她被嫉妒重婚頭腦以致忘了偽裝!

  更可笑的是,嫉妒的還是她這個女兒!

  “她不可能是我阿娘!我阿娘才不是這個樣子!”池棠氣到跳起來。

  阿娘既從容美麗,才不是這樣丑陋的女人!

  李儼見她跳起,順勢抱到膝上,道:“薛十二也在查薛令當年離京的事,孤就放手給她了,過不了多久,她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說話時,仍舊輕柔按摩她的頭皮。

  池棠扁了扁嘴,道:“步搖摘掉后雖然沒有再絞緊,但也沒變松,剛才在太極宮里好多人盯著,我不敢亂動,就一直忍著,都疼了一上午了——”說著,撲進太子殿下懷里,“我今天不想梳頭了!不要梳頭了!”

  “那就不梳了。”太子殿下滿口應下。

  “可是等會兒還有宮宴……”池棠掙扎道。

  “稱病就好了,你就在東宮用一點,睡個午覺,等池公來接你回去。”

  池棠把臉埋在他懷里拱了一會兒,抬起頭,撅著嘴道:“算了,殿下讓戚司則進來替我梳頭吧!”

  既是宮宴,她這個太子妃怎么可以缺席?

  李儼莞爾道:“真的沒事,太極宮那邊也不會因為你忍痛出席就對你好一點。”

  池棠摟著他的脖子嬌嬌道:“可我不去,殿下不是要落單了?我身為太子妃,怎么能讓太子殿下落單呢?”

  李儼雙眸微彎,抵住她的額,低低笑出聲來。

  傍晚出宮時,戚蘭帶著兩名宮女在宮門等著。

  “殿下說,今天的事,下不為例,從今以后,太子妃梳妝均由我三人服侍!”戚蘭的態度沒什么,但所轉述的太子殿下的話卻很不客氣。

  池長庭面色一沉。

  就在池棠擔心他要惱怒拒絕時,他卻點了點頭,淡淡道:“殿下有心了。”

  池棠突然心疼。

  爹爹是自責吧?爹爹一向最疼她了,早上幫著薛令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爹爹這樣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被薛令所騙?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她作為爹爹的乖女兒,一定要理解才是——

  “早上的事,是阿棠淘氣,怪我把她慣壞了!”他按著池棠的肩,對著薛令溫聲道。

  說罷,瞥了池棠一眼,面色一沉,語氣嚴厲道:“阿棠,還不向薛娘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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