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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絕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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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弦見不得她這副喪氣模樣,挑眉道:“你怎么不厲害了?我正要找你救命呢!”

  池棠“噗嗤”笑道:“師叔是不是又在殿下面前得意忘形了?”

  “什么叫又?”朱弦不滿。

  池棠嘻嘻笑道:“師叔放心吧!殿下很和氣的,不會同你計較這些小事。”

  朱弦嗤笑道:“你當我沒被他計較過嗎?”

  池棠也想起了一年前的事,趴在床邊咯咯直笑。

  朱弦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道:“其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很厲害。”

池棠怔怔看著她  朱弦嗤笑一聲,又道:“我武功那么高,還不是栽了好幾次?”

  池棠……

  池棠覺得無力反駁,甚至好像被說服了?

  愣了一會兒,轉而問道:“殿下都說什么了?”

  “沒什么,就說等會兒派御醫來給你看看。”朱弦回答。

  “也沒什么好看的,就是昨晚沒睡,覺得困。”池棠懨懨道。

  “你都睡了一整天了,還覺得困呢?”朱弦不以為然。

  “真的沒病啊……”

  “這話你跟御醫說去!”朱弦睨著她道,“你不就是不放心外面的大夫嗎?東宮派來的總放心了吧?”

  池棠皺了皺鼻子,道:“我是不敢吃藥啊!”

  “等御醫開了方子,我親自給你去抓!”

  “你懂藥嗎?”

  朱弦噎了一下,道:“那讓你竇師叔給你抓去,他懂!”

  “行吧……”池棠妥協了,又嘆一聲,“爹爹囑咐我這陣少出門,本來想裝病不出的,這下也不用裝了。”

  朱弦想起方才太子殿下的臉色,忍不住“嗤”了一聲,道:“你裝病不出,擋不住人家來探病啊!”

  “不是有師叔擋著嘛!”池棠笑瞇瞇看著她。

  朱弦撇了撇嘴,道:“我怕我再擋一次就要被太子抓起來了!”

  池棠收起笑容,沉默了一會兒,道:“要不我給他寫封信,讓他以后別來了……”

  朱弦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這副黯然神傷的模樣,怎么看著不太對勁?

  “你不會是想始亂終棄吧?”朱弦有些不敢置信,“不是昨晚還跟太子卿卿我我的?”

  “什么啊!”池棠瞪了她一眼,拉起被子蒙住頭,“我要睡了!”

  隔著被子,聽見朱弦嘀咕了兩聲,漸漸沒了聲音。

  又聽到有人進屋來,池棠便翻了個身朝里睡。

  “姑娘?”是夏輝的聲音。

  池棠沒有回答。

  須臾,腳步聲輕悄離去。

  池棠徐徐放松了身子,抓起被子,再次將臉蒙上,捂住了不小心出口的嗚咽。

  淚剛從眼角涌出,便被被子拭干。

  黑暗中,一切變得清晰。

  就連昨夜的話語都清晰在耳——

  “太子能走到今天,齊國公功不可沒……”

  功不可沒,豈能袖手?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爹爹希望,你能懂事……”

  殺母之仇,怎么能不懂事?

  “有了阿棠,就再也不難過了……”

  可是,好像……還是要難過……

  東宮,麗正殿。

  殿前宮燈亮起時,商陸匆匆入內。

  “沒什么大毛病,就是偶感個風寒,多喝熱水,多睡覺,發發汗就好了。”商陸說完這些,覷了一眼端坐書案后的太子殿下,語氣古怪地說,“對了,小棠讓我給殿下帶個話——”

  看到太子殿下抬頭看來,眼里隱約期待,商陸“嘿嘿”一笑,道:“小棠說,她家里大人不在,她又臥病在床,不便見客,讓殿下不必再去探望了!”

  這哪是不便見客?根本是不想見某人啊!

  商陸幸災樂禍地看著某人,卻只見他垂下目光,神色依舊冷冷淡淡,沒什么變化。

  這就有點無趣了,商陸只好主動出擊:“殿下是不是跟小棠吵架了?她怎么不肯見你呢?”

  太子殿下選擇了對他的問題置之不理,顧自問道:“你見她精神如何?”

  “病了還能好到哪里去?我到的時候還在睡,聽說睡了一整天了,人都睡傻了,見到我半天沒吭聲——”商陸目光一閃,看了李儼一眼,“眼睛也睡腫了……”

  李儼低頭看著面前的奏章,沉默許久,道:“每日午前看診回話。”

  商陸應下。

  “退下吧。”

  商陸只好遺憾地離開了。

  李儼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奏章,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這個局面他并非沒有預料過,只是仍舊沒有想到對策。

  她的意思,他明白。

  如今還只是懷疑,池長庭已經不許她和他見面了。

  倘若唐氏之死真的同齊國公有關,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但是齊國公再有不好,也是他親舅,更別說這么多年的盡心輔佐和扶持。

  若有朝一日,齊國公同池長庭對上——

  李儼閉了閉眼,心亂如麻。

  他還沒想到自己該怎么辦,還要再想想,一定要好好想想……

  一定可以想到……

  晨鐘響起,李儼睜開眼睛,眼里有一瞬的迷茫。

  馮安上前,憂心忡忡道:“殿下,今天反正也沒朝會,您去睡會兒吧?”

  眸光回聚,李儼搖了搖頭,起身從書案后走出。

  “洗漱,更衣。”他淡淡吩咐了一聲,閉上眼,慢慢適應坐了一夜后身體的遲鈍和麻木。

  更衣洗漱罷,李儼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望見門外青白天光,不自覺走了出去。

  天才亮了不久,宮人們不是匆匆而行,就是在低頭灑掃,處處忙碌景象。

  皇宮禁內禁止喧嘩,所有人都默默做著自己的事,即便看到他路過,也只是無聲行禮。

  他看著這些人,都是蒼白的,看著那些宮闕殿宇,也是蒼白的。

  蒼白且無味。

  他從麗正殿出來,走過崇教殿,穿過崇教門,過嘉德殿、嘉德門,然后是重明門、嘉福門。

  出了嘉福門,李儼停步往回看。

  這條路,是東宮的中軸線。

  當今天下,只有父皇和他能走這條路。

  待他大婚,他的太子妃也會走這條路進來,至嘉德殿行禮,崇教殿設宴,然后在麗正殿,成為他的妻。

  他等那一天,等了很久。

  他可以繼續等,但絕不會放棄!

  “殿下?”身后突然傳來訝異的喚聲,“殿下這么早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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