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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他說過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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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絲天光收盡,客院內的王府仆從齊齊倒下,數道人影齊齊竄出,向四面散去。

  這一趟的兇險池長庭心里有數,因此帶上的隨從無一不是好手,只要吳興王府還沒開始防備,逃出王府并不是難事。

  難的是,對方已經有所準備——

  四散的人影幾乎同時停下。

  客院外火光突起,整整齊齊圍了一周,吳興王世子姚伯章越眾而出,面上不無得意之色:“池太守不告而別,莫不是嫌我們吳興王府招待不周?”

  池長庭微微一笑:“是!”

  殺機不是埋伏在鴻門宴上,姚無忌比他想得更兇狠果決!

  吳興王府內,刀光凜凜,掌風獵獵,不時帶起血花四濺。

  與此同時,池太守家的嬌嬌女兒正被人從背后揪住領子,粗暴地從山谷口拖了進去,毫不憐惜地丟在地上。

  “我還當什么小獸跟了我們一路,原來是個小姑娘!”那人笑著,拿手里的燈籠來照她的臉,“喲!這什么運氣?還是個小美人兒呢!”

  驚喜的語氣中摻雜著難言的貪婪。

  池棠趴在地上,剛才那一摔,手心火辣辣的疼,但此時,她已經恐懼得無暇顧及。

  她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被發現的。

  原以為對方可能是山里或者山下的人家,跟著就能走出去,不料那兩人不但沒有出山,反而越走越深。

  池棠倒是想過掉頭另外找路,可眼看天都黑了,她連前面兩人的身影都快看不清了,自己一個人要怎么找路?

  進退兩難之下,索性咬著牙繼續跟下去。

  跟了約摸半個時辰,那兩人終于停了下來,停在了現在這一處山谷口。

  山谷口有許多石木遮掩,當時從池棠所在的位置看過去,只看得到那兩人提著的燈籠火光,她還不自覺地走近了一些,直到聽見第三人的聲音才收住腳步。

  前面幾人說了幾句“回來了”、“去哪兒了”之類的話,隨后腳步聲隨著火光一起遠去。

  池棠照舊跟了上去,卻逐漸聽見了許多聲音。

  說話聲、斥罵聲、鞭打聲、慘叫聲、哭聲,最多的,是一種類似鑿打敲擊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回響著。

  池棠不知道這些都是什么情況,但直覺前面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在她準備掉頭離開時,被人發現了。

  原來山谷口即便沒有燈火,也一直有人守著。

  她被摔在滿是碎石的地上,渾身疼痛,聽到那一句滿是惡意的話后,忙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自欺欺人地藏起了臉。

  怎么辦?怎么辦……

  池棠害怕得渾身發抖,腦子里亂哄哄的。

  幾乎是剛剛藏起了臉,就被人提起來,頭皮一疼,竟是被人抓著頭發被迫仰起臉,對上一雙陰沉沉的眼,眼角赫然一道傷疤,猙獰如鬼怪,嚇得池棠瞬間僵住。

  邊上伸過來另一人的手,在她臉上抹了抹,粗糲的手心擦得她臉上生疼,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

  “還真是個小美人兒,瞧這嫩得,嘖嘖……”那只手又捏了捏她的臉,氣息噴在她臉上,令人惡心欲嘔,“哥幾個今天艷福不淺啊!”

  周圍笑聲四起,震得池棠耳朵生疼,黑壓壓的人影將她圈在中間,被惡意壓得幾乎透不過氣。。

  她咬緊牙關,躲開那只手,眼淚撲棱直掉。

  “看這妮子的衣裳,別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姑娘吧?”有人怯生生遲疑道。

  池棠腦中靈光一閃,大聲喊道:“我是吳興王府的人,你們快快送我回去,不然、不然郡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周圍瞬間一靜。

  不但圍著她的人沒了聲音,就連附近的其他聲音也突然消失了。

  這時,吹來一陣風,凍得池棠又清醒了幾分,用力一掙,竟然從面前刀疤男人手里掙出來了。

  男人陰沉沉地打量了她兩眼,問道:“你是吳興王府的人?王府的什么人?”

  池棠抬袖抹去眼淚,吸了吸鼻子,腦中急轉,大聲道:“我是王妃娘家的侄女,你們好好將我送回去,我不會為難你們的!”

  她雖然走了一天,但不可能走出吳興郡,既然還在吳興郡,挑身份最尊的吳興郡王靠上去總沒錯。

  郡王的女兒她不敢冒充,于是胡亂扯了個王妃的娘家侄女用用。

  但也不是她說什么別人都信,邊上一人道:“王妃早沒了,府里哪來的王妃娘家侄女?”

  “王妃沒了,世子還在!你們是不是不把我世子哥哥放在眼里!”池棠兇巴巴地瞪著說話的那人,那人竟然被瞪得縮了縮脖子。

  “既然是王府的親戚,怎么會一個人跑來這里?”刀疤男冷冷道。

  池棠心頭猛跳,手心頓時捏出汗來。

  這問題問得尖銳,要怎么解釋?

  眼看面前的男人臉上疑色越來越濃,池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周圍氣氛一凝,倒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池棠哭了一會兒,才抽抽噎噎道:“我跟世子哥哥吵了一架,就一個人跑出來了……都是山,不知道怎么回去……他不來找我,他不要我了……他明明說過要娶我的……嗚嗚嗚嗚嗚……”

  本來是想假哭,可這兩天的遭遇一涌上心頭,輕而易舉地就真傷心真委屈了。

  但哭歸哭,池棠也沒忘留意周圍人的動靜。

  “要不……給送回去?”

  池棠正覺心頭一松,突然又被人揪了過去,對上的還是原來那張眼角有疤的臉。

  “送她回去,反過來告我們一狀怎么辦?”刀疤男陰陰地看著她,“她一個人跑出來,索性死在外面,死無對證還落得個干凈!”

  池棠渾身冰冷,忙喊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告你們狀的!”

  刀疤男人冷冷一笑,顯然是不信。

  “我、我保證回去一個字都不說!”池棠急中生智,從腕上褪下一只玉鐲給他,“這個給你,我不敢告狀,我的首飾落在別的男人手里,世子哥哥會不要我的!”

  玉鐲是上等的美玉,男人拿在手里掂了掂,抬起臉還是目光陰郁:“一個玉鐲而已?還不是想賴就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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