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靠近它嘴巴的那一段，果然被磨掉不少，上面沾滿了口水，顯然是被咬的。
發現她盯著那被磨掉的地方看，野牛無比驚恐的目光中立馬又多了幾分警惕，仿佛她是只吃牛的妖精一般。
唐然：……
這頭牛有點意思啊！
“阿然，聽他那意思，這頭牛可能會偷跑，怎么辦？”唐子煜皺起了眉頭，誰也沒空一直盯著它，感覺超麻煩的。
唐然淡定道：“沒事，我正好帶了繩子，它咬不爛，一條有四五米長，差不多夠使的。”
捆三級荒獸都可以，一牛普通野水牛不算什么。
唐然說著一把將牛繩塞唐子煜手里，又將套在外面的一層衣服脫下，露出腰腹上一圈又一圈圍著的皮繩來。
沒多會，就拆了一條下來。
唐子煜以為那只是皮繩，結果拿到手后才發現，皮繩只是它的外表，里頭還藏了一條寒鐵打的鎖鏈，四五米長的繩子，至少得有三十斤。
再看唐然身上，胳膊到胸口的地方，還纏了不少圈皮繩，看起來像穿了一個半身的鎧甲。
視線不由得往她下半身看去，懷疑她的腿上是不是也纏著。
“阿然，那天你從樓上跳下去，將聶畔壓倒，是不是也纏了這個？”唐子煜抽搐著嘴角問。
唐然干巴巴道：“好像是吧。”
唐子煜：……
怪不得聶畔會傷得如此之重，還以為是聶畔太過脆弱，沒想到壓他身上的，不僅僅是二百斤。
唐然把外衣穿了回去，眨著眼睛一臉無辜：“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我承認我有錯，可我不是把他治好了么？”
“阿然，你身上掛了二百斤的東西，走路的時候不嫌累得慌嗎？”唐子煜的表情，簡直一言難盡。
“不覺得，再來二百斤，我也還是個靈活的胖子。”唐然一臉驕傲得意。
唐子煜：……
還真有二百斤。
加上她現在的體重，得有四百斤，可憐的涅槃大哥，怪不得差點連腰都被坐斷。
怪不得他們一直想不通，明明只是二樓，還不到五米高，為什么會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唐子煜默默地拿著夾了鎖鏈的皮繩換了上去，又打了根超硬超粗的木樁將它捆上，這才回了客房。
小伙計抖了抖嘴，剛才客官跟他說要喂牛，他不敢喂怎么辦？
回了客房的唐子煜越想越不對，跑到唐然房間敲門。
“阿然，明天出發以后，你離涅槃大哥遠點，盡量小心一些，不要再傷害他了。”他只是個柔弱書生而已，唐子煜在心頭補充了一句。
唐然就覺得，自家大哥似乎對聶畔太關心了些，難不成真的是有什么企圖？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是要攔還是不攔？
次日，天剛微微亮，四人便要啟程。
顧大山想要去牽牛，可剛靠近就讓牛給瞪了一眼，嚇得他一哆嗦，再也不敢靠近。
比起驢子，他更喜歡牛來著，可這牛好像挺兇。
“喲，這牛是不錯，竟然又好了不少。”唐然打量了一下這牛，滿意地點了點頭，朝它伸出一爪子，掌心上有塊鵪鶉蛋大的糖……不，是黃精塊。
“大黑，這是給你的，吃吧！”
仍然是滿目驚恐的水牛表情僵了下，看了一眼那黃精塊，又看了一眼，果斷張口將它抿進了嘴。
動作很秀氣，一副生怕咬著唐然的手的樣子。
事實上并不然，它其實想咬她的手，狠狠地咬斷。但張口的一瞬間，它感覺到了危險，才瞬間改變了主意。
它怕啊，怕會被一捶打爆牛頭。
不過話說回來，這黃精塊很是不錯，就是味道太咸了點，咸得它一臉猙獰扭曲，雙眼哪里還有半點驚恐，那眼神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唐子煜：……
顧大山：……
兩人都在想著，是不是該往牛車上多裝點水。本身這就是水牛，不太能耐渴耐熱，要是沒水的話這頭牛會很可憐的。
“你們要來點不？”唐然扭頭問二人。
二人連忙搖頭，鬼才吃這東西，能齁死個人。
鵪鶉蛋大的一塊，能讓一缸子水充滿咸味，懷疑她用的不是三十斤鹽，而是三百斤。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吃了黃精塊的野水牛，竟一下子變得聽話許多，看向唐然的眼神，充滿了討好。
還以為上路會有些麻煩來著，結果一點麻煩都沒有，牛車往它身上一套，它賊聽話，讓往哪邊走就往哪邊走，都不用怎么鞭嗒的。
路過衙門的時候，聶畔背著包袱在那等著，劉縣令夫妻也在那里給幾人送行。
說了幾句話后，便啟程了。
牛車上兩個大長箱子，左右各放一個，被固定在那里，上面鋪了皮子，能當凳子坐，還能躺著睡覺。
就是牛車簡陋了些，連個棚子都沒有。
顧大山坐前面趕車，唐然嘴叼著根草占了一邊位置躺著，還翹著腿，跟個二流子似的。另一邊唐子煜與聶畔坐著，二人時不時聊一下，但聶畔的目光總忍不住落在唐然身上。
沒見過這般……女子，好生粗魯，可又不覺討厭，反倒覺得有幾分可愛，而且總莫明地吸引他的目光。
唐子煜不經意看到，抬腳踢了唐然一下，忍不住說道：“阿然，你是個姑娘，得有個姑娘樣。”
唐然歪頭瞅他一眼，問道：“你看看我的外表，可有個姑娘樣？”
唐子煜：“……”還真沒有。
唐然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翻了個白眼，說道：“就我現在這副模樣，要是真擺出個姑娘相來，不嚇死你們也得惡心死你們，三天吃不下飯那種。”
唐子煜試想了下，滿臉胡子的阿然含羞帶怯的樣子，頓時一身惡寒，忍不住抖了一下。
嘔！太可怕了。
聶畔也想了一下，同時也忍不住有些惡寒，立馬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阿然姑娘還是這樣好，比較可愛。
除非她把胡子刮掉，不然含羞帶怯的樣子，真讓人消受不起。
就在唐然幾人出發，朝南關方向前行時，寧王也正往他們方向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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