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因為傷了手。
右手啊。
對她來說，重要得像是生命那樣的右手，竟然曾經傷到連筆都拿不起來的程度。
那個時候的她，應該很絕望吧。
容以動了動唇，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外婆，她為什么會……會傷了手？”
老太太搖搖頭：“青青那孩子，對著我的時候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問她，她也不肯說。”
“不過我記得啊，她受傷的那段時間，右手一直纏著紗布，想畫畫的時候，只能用左手。”
“可是左手不習慣啊，畫不下去了，那孩子就傻愣愣的坐著發呆。”
說到這里，老太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拽了拽容以的胳膊：“小伙子，我給你看點東西啊。”
見她站了起來，容以跟著起身，攙扶著老太太到了臥室。
走到床鋪前，老太太伸手翻開了枕頭，拉開了枕頭套的拉鏈，從里面拿出一個布袋子。
回到客廳后，她打開了布袋子，從里面倒出了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小紙片。
倒出來的時候，有幾張還掉到了茶幾下方。
容以彎腰，將那幾張紙片都撿了起來：“外婆，這是……”
老太太：“當年青青畫完這個，就全撕了，我偷偷把紙片都撿起來，藏到現在。”
“那個時候啊，我就看過她撕了這一幅……”
老人家還真是有些迷惑行為讓人無法理解。
不過容以還是耐著性子，配合著老太太將撕碎的紙片一張張的慢慢拼起來。
最開始的邊邊角角，沒什么問題。
等拼到中間部分，看到大致的輪廓，容以捏著紙片的手突然間頓在了半空中。
這個背景……
像是和她初遇時候的那家圖書館。
他穩住了心神，開始捋時間線。
老太太說，這是在照顧她期間，陳艾青畫的。
而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并沒有發覺她有時間去照顧一位老太太。
所以和老太太接觸，應該是與他分開之后。
也就是說，分開之后的那段時間，她承受著好朋友去世的傷心，頂住了右手受傷無法握筆的壓力以及負擔起照顧一名老太太的責任。
小姑娘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老太太還像個孩子那樣，將紙片對準著撕開的痕跡，一張張的拼回去。
漸漸的，整幅畫的輪廓出來了。
不過很明顯，沒有畫完。
老太太點著畫中才畫了一個大概的人臉輪廓的位置說道：“小伙子，你看，這里像不像一個人？”
“誒，對了，小伙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容以盯著畫，喃喃的說：“我叫容以……”
老太太注意力又回到了畫上，也不知是不是糊涂了，她開始語無倫次起來：“這個啊，青青都不知道的，我記得上次青青，不是，不是青青，是蕓兒……”
“蕓兒畫畫的時候很認真很乖的，她說，只有用心去畫，才能漂亮。”
“你看，多漂亮，我家蕓兒畫的呢，這個，一定是她喜歡的人……”
容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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