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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個人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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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這樣,當初你們沒有考慮過你來遷就馮星波的前程么?這樣對馮星波來說,犧牲會不會有點太大了呢?”夏青故意帶著一點引導性的開口發問。

  她當然知道作為男朋友,尊重和遷就女朋友的前途發展并沒有什么不正常的,但是不管是男女雙方的哪一方,如果未來對方犧牲了自己原本更加光明的前程,去遷就另一方,并且發展的并不算特別順利,那么難免會心生怨氣。

  在這種情況下,有怨氣的人并不是真正承受壓力的那個人,那個需要背負這個責任的一方才是真正的壓力承受者,而這種壓力如果背負的時間長了,兩個人的關系慢慢從戀人轉變成了債權人和債務人一樣,心態可能就發生變化了。

  方夢菲聽了夏青的問題之后,吸了吸鼻子:“你說的這個,我原來也不是沒想過,我覺得反正我都要已經不能跳舞了,他又一直比我天資優秀,我不能那么自私,讓他為了我犧牲那么多,但是他說我因為受傷不能長時間的跳舞,這已經是很難過了,如果再讓我為了遷就他,連個自己覺得理想和滿意的工作都找不到,那就太殘忍了。

  我們倆那時候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去找一個平衡點,但是確實做不到,他能去的芭蕾舞團所在的地方,對我來說找工作的壓力會比較大,所以后來就選擇了遷就我,他比我好找工作,雖然不如芭蕾舞團那種理想,但是舞蹈學校那邊還是很重視他的,給他開出來的薪酬和課時費也都比較好,總體來說不算委屈。”

  “所以馮星波在這件事上,一直都沒有過什么怨言,也沒有什么情緒?”

  “沒有,他其實還挺享受現在這種生活和工作的,他說做少兒芭蕾舞教師,比當一個芭蕾舞演員還是要壓力小很多的,畢竟作為老師來說,對于年紀來說就比較寬容了,不會面臨著到了三十來歲,黃金年齡段過去了之后的困境。”

  方夢菲毫不猶豫的對這件事進行了否認:“如果是去舞團的話,可能我們的生活還不一定有現在這么穩定,畢竟以他的年紀來說,如果現在是在芭蕾舞團里面發展的很好的話,恐怕圖里輕易也不會同意他這個時候成家結婚。”

  “你們兩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進度了是么?”夏青有些驚訝,“你們兩個都才二十五歲而已,還很年輕呀,是因為家里面催得急還是……?”

  “不是,就是單純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所以想要穩定下來,這樣家里面也比較放心,我們兩個也比較安心。”被問到這個問題,方夢菲又一陣痛心,眼淚也流了下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人都沒有了。”

  她話里面用到的一個字眼讓夏青微微一愣,一旁沒有開口說話的紀淵也是抬起眼皮,朝方夢菲的臉上多打量了幾眼。

  不過夏青沒有馬上就這個做出任何的詢問,而是不動聲色的安慰了方夢菲一番,然后對她說:“我想你應該也大概的有一個概念,就是一般來講,刑事案件無外乎財、情、仇這三大類,所以沒有想要冒犯任何人的意思,只不過可能涉及到的方面,我們都需要考慮到,也希望你能夠多多諒解。”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方夢菲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如果你們是想問他在外面有沒有跟人有什么矛盾,或者是有什么不太合適的關系,那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們,馮星波是一個非常有紳士風度的人,不管是他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人,尤其老人小孩兒或者相對比較弱小一點的女性,他都會表現得樂于助人。

  但是在和異性打交道的這些方面來說,他的分寸感一直都很好,不會有什么不合時宜的舉動,這不光是因為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很久,要對彼此忠誠,我覺得這基本上可以說是他一貫的道德操守吧,平時下了班回家以后,就絕對不會再和他單位的女同事有什么往來。

  之前我還跟他說過,我說你不要那個樣子,那樣會讓人家以為是我小心眼兒,不允許你跟別人來往呢,但是他跟我說,如果是我的工作環境造成我每天都泡在男人堆里,工作之余還要跟那些男同事走得很近,他可能也會覺得不太舒服,所以將心比心,他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說到這里,方夢菲忍不住內心的痛苦,掩面哭泣起來,夏青趕忙拿了紙巾給她遞到手邊,方夢菲接過來,不住的擦拭著臉上止不住的眼淚。

  “你有男朋友么?”哭了一會兒之后,她忽然開口問夏青。

  夏青一愣,然后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

  “那你一定不會理解我現在的這種感受!有了星波這樣的先例擺在那里,現在失去了他,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能和他媲美的人了!”方夢菲哭著說。

  “我明白,除卻巫山不是云。”夏青點點頭,表示自己能夠理解。

  方夢菲卻搖頭:“我不是因為一時之間太難過,所以才會這么說,是真這樣認為的,所以才會更加的絕望和難過,我不明白為什么像星波這樣好的人,居然還有人忍心對他做出這么可怕的事情來!一個性格溫和,對自己的工作認真負責,愿意花時間去鉆去練去提高,而且為人處世熱忱富有正義感的人,得是什么樣的魔鬼才忍心對他下手啊!我恨不得把那人千刀萬剮!”

  “那么馮星波平時跟你是那種比較沒有隔閡,什么都可以聊一聊的狀態么?”夏青一面觀察著方夢菲的憤怒情緒,一面繼續向她發問。

  “是,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們都會跟彼此溝通,因為這是我們兩個在一起之后就約定好了的,”方夢菲點點頭,“我們都覺得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這也不說那也不聊,慢慢的就會變得真的什么共同語言都沒有了。”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起過,因為他跳芭蕾舞,遇到過一些不愉快?”

  “不愉快么,從他小的時候開始學芭蕾舞開始就總會有的,你們可能都不清楚一個男芭蕾舞者的成長之路有多艱難。”方夢菲剛剛哭過,鼻音很重,“除了天賦和后天的努力這些之外,還得面對外界的很多偏見,還有一些齷齪的看法。星波的內心是很強大的,不管外界用什么樣的有色眼光看他,他都會堅持自己原本的做法,但是他也跟我說過,就是因為外界對他這樣的南芭蕾舞者有偏見,所以不管是作為舞蹈演員還是舞蹈老師,他都只能比其他人更嚴謹。

  就因為這種自我要求,至少在我的了解當中,星波對異性方面可以說是非常注意,不光跟女性同事之間打交道他特別注意分寸,還特意為了避嫌,連小女孩兒的課程都不接,只教小男孩兒。”

  “被你這么一說,馮星波豈不是完美無缺,沒有任何的瑕疵?”

  “也不是,他也有問題,但是他的問題不可能給他惹這么大的麻煩,”方夢菲非常篤定的回答,“比如說他因為從小到大的主要精力都花在學習芭蕾舞和練習芭蕾舞上頭了,所以他的生活能力比較差,根本沒有辦法照顧好自己,更別說照顧別人了,這就是他的問題,但是誰會因為這個去殺人呢?!”“那會不會是因為他的業務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呢?”夏青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之前和他一個單位的原本還有一名芭蕾舞男演員?”

  “那個人我不認識,但是聽星波說起來過,”方夢菲依舊搖頭,“但是我覺得,一個因為教跳芭蕾舞,家里親戚還有身邊的人不支持,就耐不住壓力直接放棄了的人,你們相信他會因為嫉妒星波在工作上表現出來的才能所以害他么?”

  “你倒是挺與眾不同的。”紀淵在一旁一聲不響的聽了半天,這會兒才開口對方夢菲說,“我們遇到過的其他被害人家屬,都覺得身邊好多人都可疑,至少對于我們提到過可能存在嫌疑的人,也不會這么著急就進行否定。”

  “那有什么用呢?”方夢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開口的時候情緒盡量保持平穩,“我也很痛苦很難過,可是就算我再痛苦再難過,像瘋狗一樣的亂咬人又能有什么用呢?我也可以把我平時看不順眼的,把以前和星波有過大大小小摩擦的人都咬出來,說他們都有可能害了星波,然后呢?我給你們找了一堆可疑人物,最后里面一個都不對,你們排除這些人的功夫,真兇如果逃跑了呢?”

  “你這個思路沒有什么問題,只不過忽略了一個問題。”紀淵搖搖頭,“人一輩子,能做到自知就已經不錯了,你又不是別人肚子里的蛔蟲,你就那么有把握清楚每一個人的真實想法,還有他們心里面的小算盤?”

  方夢菲啞然,她顯然之前并沒有想到紀淵說的那一層,并且現在聽到紀淵的說法之后,也沒有辦法反駁,畢竟她所謂的可能性,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觀邏輯去進行的判斷,實際上到底是不是這樣,誰又敢打包票呢?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一層。”方夢菲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也對紀淵的話表示了認同,“那你們就問吧,我有什么說什么,不亂下定論了。”

  “你前面說,你們兩個想要盡快結婚,這樣家里放心,你們安心?如果不結婚,你們兩個人會有什么不安心的么?”夏青問起了方才就注意到的那個字眼。

  方夢菲抿緊嘴唇,然后嘆了一口氣:“這個我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你們,因為別人我還可以用我的理解去揣測一下,這個人我無論如何也得跟你們說說才行。

  說起來怪丟人的,我認識的人里面,有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不對,我不能這么說,就是……有一個人追我,但是他的腦子跟正常人想問題的方法不一樣,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以來,都給我們兩個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也就是說,你有一個比較偏執的追求者,在明知道你有一個交往很久的男朋友的情況下,還對你窮追不舍,并且把馮星波當成是你們兩個沒有辦法在一起的障礙?”夏青一聽她的話,立刻就明白了這里面的關系。

  “對,就是這么回事兒,”一提起這件事,方夢菲原本悲傷的面容上面又蒙上了一層憂愁,“一說起這個人我就覺得特別的頭疼,而且一直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怎么說呢,其實女孩子只要不是有什么特別嚴重的瑕疵,基本上從小到大都會有那么幾個追求者的,追求者本身不是什么讓人頭疼的問題,問題是有的人腦子不正常,自己搭錯了神經,還非得拖著別人一起下水。”

  “能具體的說一說對方的情況么?”

  “那個人是我工作的那所幼兒園里面一個孩子的舅舅。”方夢菲一提起這個人,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緊起來,“本來我是只教舞蹈的,我們那所幼兒園就只有兩個舞蹈老師,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班級我們都教過。

  那次是因為我們園有一個班的老師臨時有事,下午就提前走了,放學的時候,他們班帶著孩子出門去的人手就不夠,園長就跟我說,讓我去那個班幫忙送一下小朋友,你們知道的,幼兒園的小朋友年紀普遍比較小,不能指望他們有那么強的紀律意識,如果沒有人在旁邊維護的話,他們不會乖乖的站排往外走,所以必須有人在后面維護著,有人在前面幫忙把孩子交到家長的手里面。

  那天我幫那個孩子在的班級帶孩子出門,正好那天孩子的父母有事,讓孩子舅舅過來接孩子放學,但是我們因為不認識他,所以最初沒有同意把孩子交給他,經過了一番周折,確認了他的身份,這才讓孩子跟他走。

  本來我覺得這沒有什么,結果不知道為什么,那個人就對我產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誤會,從那時候開始糾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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