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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辣個男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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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隴西郡。

  郡城以外的叛軍營地。

  主帥營帳中,一名四十來歲的男人端坐在位置上,手上用布擦拭起佩劍,劍刃泛出的寒光,在他眼眸中陣陣閃爍。

  正是此番作亂的賊首之一——韓遂。

  自從打敗牛輔之后,牛輔就一直縮在城里不敢出來,韓遂劫掠了附近縣地,想引誘牛輔出城,然而牛輔根本不管不問,只是死守城中。韓遂不打算放棄這里,于是不停召喚叛軍過來,向城內守軍施加心理壓力。

  如今聚集在隴西郡城外面的叛軍已達十萬余眾,韓遂甚至公開表示,愿意放牛輔離去,然則牛輔沒走,因為隴西是岳父的老家,哪能拱手讓給旁人。

  韓遂對此覺得,牛輔雖然本事一般,但在這個生死存亡時刻,卻不肯棄城逃走,倒也有那么一點兒骨氣。

  牛輔不走,韓遂也不會撤,雙方就在郡城這里比試起了耐力和消耗。

  這一僵持就是兩個多月。

  韓遂絲毫不予擔心,此番作亂準備充分,兵馬足夠,就算漢軍前來增援,也管教他們有來無回。

  上次那個漢陽郡的都尉,就是最好的例子。

  此時,帳簾被人掀開,走進來一個穿深錦袍、腰系白玉帶的男人,身材略微有些發福,他在見到韓遂之后,語氣變得格外焦急:“文約,聽說了嗎,那個男人回來了!”

  低頭擦劍的韓遂臉上并未有驚訝之色,顯然早已知曉此事。

  早在董卓抵達冀縣時,城內就有細作跑來隴西,向韓遂報了信。

  “還有,皇甫嵩那個老鬼也在!”

  中年男人隨即補充了一句,臉上表情憤恨,之前在兩人手上,他可沒少吃苦頭。

  韓遂沒有作聲。

  男人就在帳內踱起了步子,愁苦著一張肥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與韓遂商量:“要不然,咱們先撤,示弱一陣子,等他兩離開涼州,咱們再起攻勢。”

  他是真的被打怕了。

  韓遂仍舊沒有作聲,男人忍不住了,過去一把搶過韓遂手里的抹布,語氣急促:“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情擦劍!快點拿個主意,說說咱們該怎么辦吧!”

  韓遂抬起頭來,看向這位合伙人,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鄙夷,但被他掩藏得很好。宋建這個人很有野心,就是膽子太小,老想茍在一個小地方當土皇帝,此番為了說服他一起叛亂,韓遂還是費了不少功夫。

  “宋王何須擔憂,以前叛亂是羌人主導,羌人愚笨自大才會被漢軍所敗。如今,掌權的已經換成了我們。你我皆曾在軍中任職,漢軍的作戰陣型和打法,你我再熟悉不過,之前連破各地漢軍,便是最好證明。”

  韓遂出言安撫,不過宋建根本聽不進去,慫得厲害:“這不一樣!董卓那家伙兇狠殘暴,而且之前跟許多羌人豪帥都有往來,我光是想想,都覺得心里發怵。”

  宋建此時的模樣,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勁兒的叨叨:“你說,咱們怎么就把他給招惹來了!”

  虎牢關大戰的時候,幾十萬關東聯軍都沒能殺死董卓,靠咱們這些兵馬就行了嗎?

  宋建急得不行,韓遂依舊很淡定,他對此表示:“所謂的諸侯聯軍,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更何況,當時董卓占有雄關,聯軍攻克不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我們的兵馬以羌人為主,彪狠好戰,可抵百萬雄師。”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

  宋建很是猶豫。

  “你要是實在怕的話,就去后方接手,讓馬騰過來。不過,到時候可別怪我們分給你的東西太少。”

  韓遂冷冷一笑。

  畢竟,大家都是靠出力多少來分取的利益。

  宋建皺起眉頭,似是在權衡其中利弊。

  當初韓遂與他約好,如果能夠一路打下關中,便整個涼州都劃分給宋建,在這里建國稱帝都沒問題,馬騰也是同意了的。

  “是走是留,還請宋王好生想想。”

  韓遂輕彈劍身,發出‘錚’的一聲輕鳴。

  宋建咽了咽喉嚨,目光直視起韓遂:“你真有把握能擊敗董卓?”

  “叛亂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只不過沒想到來得這么快而已。上次輸給了皇甫嵩和董卓,可我韓遂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連續摔倒兩次。”

  韓遂語氣平淡,卻有一股不容置喙的自信。

  宋建心里發慌,但又不愿眼睜睜看著韓遂和馬騰吃肉,他找了個位置坐下,隨后往喉嚨里狠狠灌了兩口酒,深吸上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決定。

  “好,死就死了,本王也豁出去了!”

  “這才是宋王該有的氣魄!”

  韓遂笑了起來,手中被他擦拭雪亮的佩劍重新收回劍鞘。

  不過,董卓來了也并非全是壞事,至少,隴西郡城他想到了破解之法。

  郡城里,牛輔天天巡視城樓,宣揚朝廷的大軍不日就將抵達,有他這個中郎將在,守軍的心中至少能安定許多。

  然則牛輔表面鎮定,其實內心慌得一匹!

  外邊的賊軍越聚越多,四面八方的道路都被賊軍切斷占領,使得隴西郡處于孤立無援之狀。雪上加霜的是,得不到補給,城里的糧食每天都在消耗,已經越來越少。

  要不是岳丈的老家在這里,可能第一個帶頭跑的,就是他了。

  “我的老丈人誒,你再不來,我可就真的頂不住了啊!”

  牛輔心中天天祈禱,站在城樓望向關中方向,就像閨中怨婦期盼丈夫一般,那叫一個望眼欲穿。

  然則今天注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日子,一匹快馬從遠處疾馳至城下。

  馬背上的騎卒身穿漢制甲衣,手臂上還在出血,胯下戰馬也是血跡斑斑,顯然是才經歷過一場慘烈廝殺。

  騎卒的狀態看起來尤為虛弱,身軀在馬背上搖搖欲墜,他沖著城頭上仿佛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大喊:“將軍,卑下是飛熊軍的百騎長許五,太師在溪河谷遭遇叛軍伏擊,我軍傷亡慘重,請您即刻發兵救援!”

  什么!

  牛輔心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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