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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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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歸家的日子也已經到了,在清縣待了已經有將近一月之久,有下人帶來了消息,老爺在數日前就已經回府了。

  在大燕,女子不可經常回娘家,不然傳出去,別人會以為女方嫌棄夫家。

  竇氏是很典型的大燕民女,特別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同時也很顧及丈夫的面子。

  所以和外祖父外祖母等兩位大舅二舅和一眾親戚依依不舍的告別之后,便準備著馬車就要啟程回家了。

  江恒和小妹自然也要一同,雖說江恒很想留在這里跟著外祖父以及兩位舅舅習武,但還是決定跟著母親和小妹一同離去。

  畢竟不是自個家,呆久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閑言碎語。

  并且江家財富遠勝竇家,江恒已經想好了,動用江家商行的關系,盡可能的多收集一些入品武學還有一些名家字畫!

  反倒是小妹江玉音有些依依不舍起來,年僅十二三歲的年紀,現在反倒是她和那兩個小屁孩玩的要好。

  馬車轔轔,揚起塵土,碾碎了淡淡的冬意。

  自從當日離開清縣,一路南下,只揀官道大路走,日行夜宿,旅途寂寥,已走了一一天一夜。

  雖說僅僅只是百余里,但對于這個世界崎嶇的道路而言,依舊行程漫長,叫人煩悶。在馬車上,不是坐便是睡,清縣和橫江縣之間山野道路較多,一共需三四日,如果在途中不尋點消遣,簡直會讓人瘋掉。

  今日天氣有些陰沉,果不其然,趕得大半個時辰后,有雨點灑落下來。

  是冬雨,不大,淅淅瀝瀝的樣子。落在車頂上,發出散碎的聲響。

  隨著下雨,涼氣重了,當風吹來,刮在臉上,有寒意入心。

  李叔與馬夫坐在車轅上,正當風雨。但他們也有準備,戴好棉帽,身上穿得厚實,裹將起來。

  一行一共三輛馬車,其中江恒一輛,竇氏和玉音一輛,還有一輛則是放著一些從竇府帶回來的特產。除此之外還有四騎身形壯碩,腰帶佩刀的護衛。

  加上馬夫護衛,一行一共十一人。

  風雨中,馬匹倒似乎不受什么影響,不疾不徐地跑著。雖然拉著沉重的馬車,但似乎并不怎么吃力。

  正在此時,前頭李叔猛地一拉韁繩,吆喝一聲,讓馬車停了下來。

  竇氏正好坐在這輛馬車之內眉頭一皺,問:“李師傅,怎么啦?”

  李師傅語氣有些平淡道:“夫人,前面有人擋道。”

  聞言,竇氏一怔,撩開簾布一角看去:但見四下雨絲茫茫,兩邊皆是荒蕪,不見人家。

  這樣的地方,一向屬于官道中的偏僻路段,容易滋生事端。

  前頭約莫數丈處,站著兩人,一人身材高大,身穿寬大道袍,頭戴斗笠,看不清面容。其雙手垂立,靜靜地攔在路中心處。還有一人同樣身穿道袍不過身形矮小,同樣帶著斗笠看不清樣貌,但此人應當是道童之類。

  李叔皺了皺眉道:“兩位好漢為何攔住我等的去路?”

  江恒也掀起窗簾看去,兩人身上的道袍大多都已經被雨水淋濕了,雨水沿著斗笠檐邊滑落。

  對方擋道,莫不是來者不善。這片荒蕪路段,現身攔截。這在野外實屬常見。

  那么,是想劫財?

  “貧道李逢春,見過幾位居士!”就在眾人猜測之際,為首的高大道人卻是率先開口了,露出了一張比較蒼老蓄著長須的模樣。

  “原來是李道長!”李叔常年走南闖北,對此也是回了一禮。

  “貧道和我這道童在此迷了方向,不知幾位可愿載我一程?”

  聽到李逢春的回話,李叔明顯松了口氣,雖說自己這方人多,但能不動手自然是好的。

  “道長去往何處?如若是去清縣,怕是要往回走了。”

  “是趙家集。”李逢春說話一直十分平和,和聲細氣倒是讓人對其印象加了不少分。

  聽此,李叔征求了竇氏的意見之后,這才高聲道:“如此倒也順路,且上來吧!”

  李逢春告了聲謝,便自覺的帶著道童來到人少的第三輛馬車之上。

  ..........

  突然,一陣沉悶的馬蹄聲,正由遠至近而來,震的酒肆土坯墻上的陳年老灰簌簌直落,愈來愈響的蹄聲,轉瞬到了酒肆門前。

  “希聿聿”馬嘶聲大作,囂張的喝罵聲響起……

  門簾呼啦一聲被掀起,裹起一陣寒風。

  “掌柜的,快上酒上肉……”一個身材強壯的中年漢子,大步沖入了酒肆,他手揮馬鞭,大聲喝道。

  這漢子身著翻毛羊皮大氅,腰下斜插一柄馬刀,腳上的鹿皮靴子上,還插著把短刃。其黃臉膛上,絡腮的短髯透著邪氣,獅眉虎睛中,盡是乖戾與囂張之意。

  此人沖著著掌柜咋呼了一通后,卻忽見酒肆內一人也無,這漢子目光兇惡,罵罵咧咧道:“娘的,真邪乎!你們這還未天黑外頭便一人未見。”

  緊接著,門簾掀動不止,呼拉又竄入了十多人,身上的打扮與那漢子相仿,一個個叫囂不停。

  “掌柜的,快些上酒肉來,不然拆了你這鳥店……!”

  “來啦!來啦!”掌柜年近中旬長得矮小還駝著背了,身形如同侏儒一般,忙著從柜臺中跑出來。他陪著小心,強擠出笑臉,俯首作揖。

  領頭的漢子一把拎著掌柜的脖頸,走至一張桌子前坐下,才將兩腳離地的掌柜放下。

  掌柜駭得雙腳直發軟,哪里還能站得住,又被這漢子給伸手拎了起來,桀桀笑道:“我說老頭,別怕嘛!我們黑山馬匪吃酒又不欠賬。好生伺候著,爺爺們有的是銀子!”

  這為首的漢子,隨手甩出塊銀子,估摸著四五兩重,‘咕嚕嚕’掉落在侏儒掌柜的腳下。

  漢子得意笑道:“掌柜的別傻杵著了,快收了銀子,上些酒肉來。”

  那些漢子一個個也找了位子坐下,拍著桌子大喊大叫。

  就在這時后廚門簾一掀,一個美艷的婦人手托著木盤走了進來。

  美婦最多不過二十七八歲,一身淡白的粗布麻衣,不施粉黛,卻已粉面如朱。臉上頗有戚容,可那桃花眼一瞥,顧盼生輝,不經意地便是勾魂奪魄,配著一身淡白,更添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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