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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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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建忠和唐如蝶的婚期也定下了,欽天監算出七個月后是好日子,那時候他們成婚最好。

  正清帝在得到了具體的日子后,便下了明旨,昭告天下,宣布了燕建忠和唐如蝶的婚事。

  在正清帝下了明旨后沒一個月,正清帝的身體漸漸出了問題。

  正清帝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半夜時不時驚醒,接著便睡不著了,脾氣也是越來越差勁。

  御前伺候的人,真是叫苦連天,但是也只能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哪里惹到正清帝。

  如今御前的人是動輒得咎,被脾氣暴躁的正清帝拖下去打板子,按時再正常不過的事。

  也就只有正清帝的絕對心腹——洪菘,才沒有被打過板子,但是洪菘也時不時挨罵。

  可見正清帝的脾氣暴躁到了什么地步。

  正清帝的身體出了問題,自然有太醫診治。只是太醫也沒診治出什么結果,只是開了一些助眠安神的藥物給正清帝服用。

  正清帝服用了那些藥物,結果療效并不是很顯著。

  倒是欽天監有人居然對正清帝說,正清帝有可能是被人給沖撞了,那大概是一個屬雞的。不過那人應該還不是皇室中人,所以對正清帝的沖撞還不是很大。

  可是等到那人真的成了皇室中人,以后對正清帝的傷害怕是就大了。

  屬雞的,還不是皇室中人,目前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唐如蝶啊。

  在唐如蝶和燕建忠的婚事定下來前,正清帝自然是讓欽天監的人合過他們的八字。確定燕建忠和唐如蝶八字合,是天定的好姻緣,這才為他們指婚。

  可是如今指了婚,下了圣旨,克的人怎么就成了他呢?正清帝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欽天監的人又低聲說了一句,可能唐如蝶和燕建忠八字合,是好姻緣,也可能旺東宮,不過可能單單只克正清帝。

  這話自然是不可能說得太明白了,不過意思到了,正清帝能聽懂就行。

  正清帝的眼神立時變了。

  跟燕建忠八字合,旺東宮,卻偏偏有可能克他。

  正清帝對此頗有幾分相信,東宮如果好了,那他這個帝王不就不好了。

  明明只是正清帝同欽天監兩人的對話,可是不知為何,就漸漸傳了出去,不說傳得滿城風雨,整個京城都知道。可是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大多都得到了消息。

  洛歆妍知道這件事后,十分著急,對燕錦道,“殿下,是不是唐姑娘真的有些克父皇?若是真的話,那唐姑娘真的不適合嫁給忠兒。要不然父皇還不把忠兒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咱們東宮的地位也危險了。”

  燕錦淡淡看了眼洛歆妍,在捕捉到洛歆妍臉上的焦急之色,扯了扯嘴角,“這樣的鬼話你也相信。哪怕換一個女子,怕是她也會克父皇。”

  洛歆妍原本只是因為太過情急,所以一時間沒有想太多,經過燕錦如此一說,不禁一愣。

  洛歆妍嫁給燕錦多年,別的不說,基本的政治敏感度還是有的。

  稍微深入想了想,洛歆妍好像想明白了,猛地睜大眼睛,“這是有人故意針對唐姑娘的?不對,如果只是針對唐姑娘,那這手筆太大了。而且只為了唐姑娘一個人,還不至于連父皇也扯進去。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父皇身體出問題,這手段——”著實是令人心驚啊。

  燕錦笑著點頭,眼底卻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芒,“是啊,這手段可真是厲害。孤真是小看他了。被禁足著,還有那么多手段。”

  “一定是忠郡王!除了忠郡王,我想不到第二個人了!”顧明卿滿是憤怒地對唐瑾睿道。

  如此針對東宮,扒拉了一下人選,只有如今的皇子最有可能。皇子里,有能力有手段做出這些事的,目前只有忠郡王一個人。

  忠郡王這一手,可真是夠毒的!

  唐瑾睿的臉色也不好看,面色陰沉,繼而沉沉吐出一口濁氣,“我們能猜到是忠郡王又如何。皇上不會相信的。無憑無據,跑去皇上面前說,這是忠郡王做的。皇上會信嗎?皇上只會認為我們在陷害忠郡王。

  忠郡王要是再去皇上面前哭訴一番,皇上的心只會偏向忠郡王。”

  顧明卿眼底隱隱有憤怒的火苗在跳躍,“好一個忠郡王!“

  難怪忠郡王敢跳出來跟燕錦爭啊,不止是有正清帝因為對燕錦產生了猜忌之心,而想提拔起他。更有忠郡王本身就不是一個軟柿子,人家心眼多得很!

  顧明卿被忠郡王這一手弄得都有些頭痛,“相公,如今該怎么辦?不能就這樣被動挨打吧。圣旨已下,皇上怕是不會輕易取消這門婚事,否則會被天下人恥笑。皇上也不會因為這點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如蝶。

  起碼得顧著唐家的面子。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如蝶嫁進東宮,以后還能有好日子過?皇上只會對如蝶厭惡萬分。”

  “咱們不能出面。因為如蝶如今算是咱們家的人。咱們要是出面了,只會讓皇上起疑心。得有一個夠分量,而且能不讓皇上起疑心的人出面,那是最好不過了。”

  顧明卿道,“誰啊?有這樣的人嗎?”

  唐瑾睿眼底精光一閃,說道,“有,咱們的好妹夫就可以。”

  “我就知道那是一個掃把星,喪門星,把自己的父母都給克死了。如今好不容易否極泰來,被選為太子世子妃,可結果呢?她居然克皇兄!本公主要是皇兄,立馬就退了這門婚事。天下的女人又不是死光了,好端端地非要選一個克自己的做什么?”壽慶長公主在家罵咧咧的,一刻都沒有停過。

  尚樹榮聽著壽慶長公主這些話,腦門直跳。

  唐心面色冷冷,不悅道,“母親,如蝶好歹也算是你的侄女吧,何必如此?”

  壽慶長公主沒好氣道,“什么侄女?唐如蝶跟本公主有什么關系?八竿子打不著邊!本公主可不想跟她有任何的關系!不對,本公主本來就跟她沒有任何的關系才對。”

  瞧著壽慶長公主一副恨不得立即跟唐如蝶撇清關系的樣子,唐心嘴角一抽。前不久,忙著跟唐如蝶拉關系,把唐如蝶當成親生女兒的人好像不是她一樣。

  尚樹榮也懶得再聽壽慶長公主這些混賬話,直接帶著唐心行禮告退。

  壽慶長公主在尚樹榮的身后喊了許久,也沒讓尚樹榮停下腳步。

  回到房間,尚樹榮和唐心逗了逗靈兒,聽著靈兒“咯咯——咯咯咯——”的笑聲,兩人郁悶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沒多久,靈兒困了,唐心便讓乳母將靈兒抱下去。

  靈兒離開后,唐心才道,“相公,表妹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尚樹榮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唐心,后者不明所以地打開信封,在看到信封上所寫的內容時,不禁有些驚訝,“這是哥哥給你的?”

  唐瑾睿想到的最好人選就是尚樹榮。

  尚樹榮是正清帝的親外甥,而且是挺得正清帝歡心的外甥。再者,尚樹榮和唐如蝶有關系,可偏偏不是多親密的關系。因此尚樹榮出面,才不會引起正清帝的強烈猜忌反彈。

  唐心將信看完后,便收了起來,問道,“相公,你打算幫忙嗎?”

  “幫。”尚樹榮雙手枕在腦后,整個人直接往塌上躺,靠在大迎枕上,半睜半闔著眸子,懶懶開口。

  唐心一喜,旋即擔心起來,“相公,你打算如何幫?總不能大大咧咧地跑去皇上面前說表妹是無辜的吧。”那樣就真的太蠢了。

  尚樹榮被唐心逗笑了,“我要是那么蠢,我這官兒也干脆不用做了。大舅子其實已經在信上寫了法子了。”

  唐心又展開信,上上下下來回看了起來,可是無論怎么看,她都沒看出有什么法子,一臉奇怪道,“相公,我哥哥有在信上說破局的法子嗎?我怎么完全沒有看到?”

  “你看得不仔細。難道你沒看到信上寫了,求漫天諸神佛祖保佑嗎?”

  唐心方才因為看得仔細,這話是記得的,可還是不明白,“這話有什么玄機?”

  尚樹榮意味深長道,“有,當然有。欽天監的人再有本事,也比不上得道高僧不是。”

  尚樹榮這里做了決定,很快便給唐瑾睿回信。

  唐瑾睿接到尚樹榮的回信,滿意一笑,他就知道以尚樹榮的本事,一定能看懂他信上想表露的意思,那就夠了。

  顧明卿這兒則是去安慰唐如蝶。

  出乎顧明卿意料的是,唐如蝶在知道這件事情后,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繼續努力跟著兩位嬤嬤學習宮里的規矩,然后跟顧明卿學習。

  顧明卿原以為唐如蝶是硬撐著,還特意等了兩三天,見唐如蝶仍然如此,不禁有些驚訝了。

  這一日,顧明卿沒有教唐如蝶什么,只是問唐如蝶,“如蝶,皇上現在疑心你是要克他的人,害不害怕?”

  “害怕。”唐如蝶直接回答。

  顧明卿挑挑眉,“你說你害怕?為何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這幾日跟往常一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可看不出你害怕啊。”

  唐如蝶深吸一口氣,這時,她水靈靈的眸子里才溢出絲絲害怕,“嬸嬸,我是害怕的。可是我知道我這會兒害怕沒有用,我改變不了這一切。與其浪費時間在那里害怕擔憂,還不如趕緊充實自己,讓自己再也不用畏懼那些陰謀詭計,魑魅魍魎。”

  “這想法很好。只是如蝶,你有沒有想過這次的事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以為這只是巧合嗎?”

  唐如蝶搖頭,“肯定不是巧合。我不相信世上有這樣巧合的事情。我更相信是人為。”

  顧明卿挑挑眉,“人為?說說你的想法?”

  唐如蝶道,“我已經被選為太子世子妃了,以后就是東宮的人。如今讓皇上以為我克他,除了對我不利以外,便是對東宮不利了。我一個未來的太子世子妃,我不認為自己有這樣大的本事。我更相信是有人針對東宮。

  針對東宮的人應該不少。可是有能力做這件事,并且有最大嫌疑的人,我認為應該是皇子,其中最有嫌疑的人就是正在被禁足的忠郡王。”

  顧明卿看向唐如蝶的眼神漸漸變了,忍不住夸贊,“不錯,光自己想,就能想到那么多。”

  唐如蝶問道,“嬸嬸,我是猜對了嗎?”

  “我跟你叔叔也是這樣的想法。你不用擔心東宮的人會有什么想法。他們肯定也能猜到真相。事情不是由你引起的,無論誰是太子世子妃,都會有這樣的事。他們不會遷怒于你的。”

  唐如蝶要說心里一點都不擔憂,那一定是假的,她只是一直強撐著罷了。現在從顧明卿的嘴里得到了準確的回答,心里總算是有些放心了。

  “你想過如何破局嗎?”顧明卿忽然問道。

  唐如蝶一怔,繼而苦澀搖頭,“我——我想不出來。這局真的能破嗎?”

  “怎么不可能破。就是死局都能破,你眼前的可不是死局。接下來好好看。如蝶,你真的很聰明,成長得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唐如蝶不好意思道,“可我要學習的東西也還有很多。”

  顧明卿笑笑沒說什么,唐如蝶知道就好。

  尚樹榮準備了幾天,便去求見正清帝。

  尚樹榮也直接了當,說他好歹也算是唐如蝶的表哥,如今眼見著表妹被潑臟水,他這個當表哥的如何能不為表妹出頭。

  正清帝看了眼尚樹榮,嘴角一扯,“你倒是實誠。”正清帝目前還真沒見過誰直接來他面前說要為誰誰出頭的。

  正清帝倒是沒對尚樹榮有多大的意見,可能尚樹榮挺討他歡心,或者是認為尚樹榮這樣的赤子之心難得,所以并不反感。

  “說說,你要如何給你表妹證清白。”

  尚樹榮道,“外甥可沒那么大的本事。外甥只是有些不信欽天監的那些人。個個都把自己說得多有本事,要是真的如此有本事,怎么就不能精確預測哪里會發生災難?朝廷要是能早早知道哪里會有災情,提前做好準備,能比變多大的損失。”

  正清帝最近睡眠好了不少,情緒也沒有那么急躁了,聽到尚樹榮的話,頗有些哭笑不得,“欽天監的那些人要是有這樣的本事,他們也不用在欽天監做事了。朕早就直接封他們當國師了。”

  “那是他們學藝不精!”尚樹榮理直氣壯道。

  “那你說說在你眼里,誰是有本事的。”

  尚樹榮回答,“相國寺的圓穆大師。”

  正清帝一怔,“你可真是敢說,圓穆大師?那可真是大師。”

  圓穆大師當年曾在孝康帝還在時,預測過一次水災,還真的成真了。那一次,圓穆大師一舉成名,名聲別提有多響亮了,別人差不多都把他當活神仙了。

  只是后來圓穆大師便閉關了,說是因為窺視天機,元氣大損。

  聽說圓穆大師最近倒是出關了,算一算,圓穆大師已經閉關有三十多年了。

  “你能請的動圓穆大師?”正清帝真心有些驚訝了。

  尚樹榮搖頭,老實道,“不能。”

  正清帝嘴角連連抽搐,“既然不能,那你說什么說。”

  尚樹榮看向正清帝,理所應當道,“我自然是不能的。可是皇帝舅舅你可以啊。您可是一國天子,萬乘之尊。您若是出面,圓穆大師能不接待嗎?”

  “你可真是敢說。”頓了頓,正清帝加了一句,“你就不擔心圓穆大師說出你那表妹真的克朕的話不成?若是圓穆大師開口了,那事情就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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