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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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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幾日,賢妃就定下了計策,很快就給陸敬慈送了信。

  陸敬慈在看到賢妃送來的信后,眉頭緊緊皺起,眼底隱隱有些猶豫,但是到最后陸敬慈眼底的猶豫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濃濃堅定。

  陸敬慈將賢妃送來的信燒掉,然后抬步去找焦氏,將屋內所有的下人都打發下去,接著將賢妃要她做的事情說了。

  焦氏的臉色原本還淡淡的,靜靜聽著陸敬慈的話,但是聽著聽著,焦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焦氏一直自認為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是她的本事,哪怕心里再生氣,她也能忍著。可是現在聽著陸敬慈的話,焦氏自認就是她再能忍,她也忍不住了!

  不高興,憤怒的神情就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讓陸敬慈看得清清楚楚!焦氏的心里是半點也不想遮掩!

  陸敬慈也知道賢妃這計策是有些——陸敬慈的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這的確是最有效,最能快速解決問題的法子。

  陸敬慈溫聲勸道,“夫人,你就別生氣了。其實賢妃的計策不錯。只要事情成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想想,這事情一直懸而未決,宮里的賢妃和公主怎么辦?”

  焦氏差點沒對著陸敬慈的臉狠狠啐上一口,宮里的賢妃和臨安公主怎么樣,關她什么事!是,的確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說法。

  因為陸家在宮里有個賢妃,還有個臨安公主,陸家的確是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但是陸家也給了賢妃不少的支持啊,如果不是陸家每年給賢妃送銀子,賢妃能在后宮過得那么好?

  焦氏敢說一句,陸家給賢妃的遠遠比賢妃給陸家的要多多了!

  別的事情焦氏可以忍,但是這件事,焦氏真的是忍不了!

  “按理老爺的話,我這個當妻子的是不應該反駁的。如果是在我的生辰宴會上,出這樣的事,我可以忍。我都那么大的年紀了,名聲差點也就差點!可是芳菲呢?

  老爺,芳菲可是我們唯一的嫡女啊!她十日后就要過十六歲的生辰,芳菲已經定了親,明年就要出嫁了!她這會兒要是出什么事,她的名聲怎么辦啊!老爺,芳菲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家里可不止芳菲一個女兒,還有其她人呢!”

  陸敬慈被焦氏說得煩躁不已,他難道不知道這個理嗎?可是賢妃開口了!

  “娘娘說了——”

  “娘娘!娘娘!娘娘!除了娘娘,你還知道什么啊!娘娘都進宮那么多年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老爺你眼里,娘娘比你的親生女兒還重要是不是?老爺你這話是不是太傷人心了!要是芳菲知道,她得多心寒!”

  焦氏這些年真是受夠了!在陸敬慈的心里,賢妃這個妹妹遠遠比什么都重要,比她這個妻子,比陸敬慈的兒女都重要。焦氏如今真是忍無可忍了!

  陸敬慈的臉立時拉了下來,“閉嘴!娘娘是陸家的榮光,不許你如此說娘娘!你也別一口一個芳菲的名聲。這事跟芳菲有什么關系?又不是芳菲出事,不就是借一下芳菲生辰做一點事。就那么一點事情罷了,你在這里說三道四的,你怎么好意思!”

  呸!焦氏死死咬著舌頭,嘴里頓時腥甜一片,她忍住了想跟陸敬慈拼命的心,他真是有臉說的出來!

  焦氏心痛得甚至忘記說話了,只是用憤懣,怨恨的眼神緊緊盯著陸敬慈。

  在焦氏那雙眼睛下,陸敬慈有些心虛,他不愿意再對著焦氏這雙眼睛,頗有些狼狽地轉頭,不想再跟焦氏對視。

  “我知道芳菲受委屈了,等芳菲出嫁,從我的私庫里再拿五千兩銀子給芳菲,就是賢妃也會給芳菲添妝的。你就別鬧了。”

  焦氏才不稀罕這些東西呢!這些東西能彌補她女兒受的委屈和侮辱嗎?不能!

  焦氏的心在流血,她忍著疼,冷聲道,“在老爺的心里,妹妹就真的比女兒重要?”

  陸敬慈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警告道,“你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我跟你說了,現在是賢妃和臨安那兒的事情比較要緊。這件事,芳菲也不會受什么委屈,你何必這樣不依不饒的。賢妃和臨安平時對你也不薄啊!你為賢妃和臨安做些事情怎么了?”

  緊接著陸敬慈又道,“事情我就交給你了,不許出任何的夭折子!否則——”

  畢竟是夫妻,陸敬慈實在是說不出威脅的話,只是那威脅的眼神,讓焦氏的心里無比清楚。

  陸敬慈離開后,焦氏就伏在塌上痛哭,她可憐的女兒啊!

  哪怕焦氏將淚水流盡,她也知道事情是不能改變了,哭過后,焦氏只能當什么事情也沒有,接著按照陸敬慈的吩咐辦事。

  顧明卿這里收到了陸家的請帖,邀請她參加陸芳菲十六歲的生辰宴會,不禁玩味一笑。

  巧巧勸道,“小姐,您可不能去陸家啊!陸家肯定是沒安好心,陸家是要害小姐!”

  顧明卿相信巧巧的忠心,而且這些年,巧巧也算是歷練出來一點了。再加上如果賢妃等人要害她,不止顧明卿要小心,巧巧也必須提高警惕,所以讓巧巧知道這些事,絕對不會錯。

  “陸家這宴會明擺著就是鴻門宴啊,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巧巧問道,“小姐,您不會去吧。”

  顧明卿慢悠悠道,“我是不想去啊。可怕是由不得我不去啊!陸家擺好了鴻門宴,都萬事俱備了,能容許我說不去?”

  巧巧一臉氣憤,“奴婢就不信小姐您不去,陸家人難道還能綁著小姐去不成!”

  顧明卿搖搖頭,“陸家不會用這樣粗暴的方式的。對方只會逼著我不得不去。不過,我還真是挺想去的。陸家的手筆不可謂是不大,居然連嫡女的生辰宴會都拿出來利用。我若是不去的話,這出戲該怎么唱呢?”

  巧巧急道,“小姐,這太危險了。萬一出什么事情,那該怎么辦啊!”

  巧巧不太贊成顧明卿去冒險。

  顧明卿沒有回答巧巧的話,反而想起了蘇勁松轉告的蘇閣老的話,把握時機。其實顧明卿隱隱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心里一直猶豫不決,畢竟太冒險了。

  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萬一被那只虎給吃了,那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下了。

  不過一直有人覬覦著自己的相公,還威脅著她的生命安全,顧明卿的心里很是不爽啊!要是不做些什么,對方真的要將她當成可以隨意欺負的阿貓阿狗了!只是顧明卿心里很清楚,她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的阿貓阿狗!

  顧明卿想著,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陸芳菲的生產宴會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啊!

  “去。”

  巧巧驚道,“小姐!”

  顧明卿抬手,阻止巧巧繼續往下說,“巧巧,到時候你可得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咱們兩主仆就好生看看陸家要唱什么戲吧!不過陸家無論使什么手段,他們都不會成功的。我相信一力降十會,在陸芳菲的生辰宴會上,他們可不敢做什么大動作。

  既然動作大不了,那么就只有咱們兩個人,事情就能容易解決了。陸家能做什么呢?陸家不希望我是相公的妻子,相公不愿意休我,那就只有我被逼著下堂了。要么是我死,要么是沒了名聲。我更傾向于后者。

  畢竟在生辰宴會這樣的喜事上,若是出了人命,那可就太不吉利。而且算計我失去名節,總比殺了我要來得簡單,而且沒有后患多了。”

  隨著顧明卿的話,巧巧的眼睛漸漸睜大,滿是不可置信地說道,“陸家真是太無恥了!他們怎么可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呢!他們難道就不知道對女子來說名節有多重要嗎?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呢!”

  巧巧是真的非常氣憤。

  顧明卿眸光幽幽,語氣同樣幽幽,“不是陸家,應該說是宮里的那位賢妃娘娘。真不愧是宮斗的勝利者啊,這一出手就抓住人的死穴。行啊,就看看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吧!我現在也是很想知道啊。”

  “小姐,那奴婢這就去回,說您同意參加了?”

  顧明卿搖頭,“我干嘛要同意參加,當然是拒絕了。我拒絕了,對方才會使力啊!給對手造一點麻煩,對此,我是很樂意的。”

  巧巧有些不明白顧明卿的話,但還是照做。

  顧明卿這里拒絕了參加陸芳菲的生辰宴會,焦氏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臨安公主惦記著唐瑾睿,顧明卿作為他唐瑾睿的妻子,怎么可能對陸家有好感,怎么可能不防備著陸家。顧明卿拒絕才是正常的!

  只是顧明卿不來也得來!

  得到顧明卿的拒絕后,焦氏就接二連三地給顧明卿下帖子,甚至還親自去了唐家請顧明卿。

  這動靜鬧得有些大了,而且焦氏的年紀都夠當顧明卿的親娘了,她態度都放得那么低了,顧明卿要是再拒絕,別人要說閑話了。

  于是在焦氏的再三請求下,顧明卿終于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顧明卿心里的想法沒有瞞著唐瑾睿,所以唐瑾睿是知道顧明卿打算做什么。

  唐瑾睿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娘子,還是別去了。陸家無疑是龍潭虎穴,你要是去了,這萬一——雖然我也不希望有那么個萬一。但是世事無絕對,誰能保證一定不會出事?還是不去,才能避免算計。”

  “相公,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第三次的。與其一次次躲,咱們不如來一次狠的。人家以為算計定我了?呵呵——殊不知,我也要算計對方呢?”

  “娘子,太冒險了。要不到時候我也去陸家,那咱們兩個也就有接應了。”

  顧明卿好笑道,“相公,你怎么去?那是陸家小姐的生辰宴會,你一個男子怎么參加?安心了,我要不是有把握保證自己的安全,你以為我真的會就那么冒險去?相信我一次。你想想我都能提刀殺大涼人,普通的男子可不是我的對手。”

  “只是那些人只會用下三濫的手段算計你,這才是叫人防不勝防的地方。”

  顧明卿勾唇一笑,“玩兒下三濫的手段,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這一次,咱們就在陸家好好玩玩兒吧。”

  見唐瑾睿的眼底還有擔憂,顧明卿伸手一指巧巧,“相公,我可不是一個人去的,還有巧巧呢!巧巧一個人能抵得上多少個了。我們兩個,絕對不會被人害到的。相公,你對我們有些信心啊。”

  巧巧鄭重承諾,“奴婢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保護好夫人的。”

  顧明卿笑道,“不用你拼命。”

  陸敬慈對焦氏的做法很滿意,夸贊道,“夫人啊,這就對了,你說你之前何必擰著呢。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就知道我的夫人是最識大體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啊!”

  焦氏看著陸敬慈一臉燦爛的笑容,雙手握得緊緊的,她擔心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沖上去抓花陸敬慈的臉,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可能是焦氏的眼神太過犀利,眼底的怒火更是拼命往外冒,陸敬慈終于發現焦氏的不對頭了。

  陸敬慈嘆了口氣,“夫人,你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做到底!別在中途鬧出什么夭折子。否則到時候鬧出什么事,才真的是丟臉!”

  焦氏皮笑肉不笑,“老爺放心,妾身也知道該做什么。”

  陸敬慈只覺得跟焦氏說話沒意思極了,其實是陸敬慈在面對焦氏時,心里難掩心虛,他又提醒交代了焦氏幾句,便離開了。

  陸敬慈一離開,焦氏便長長吐出心中的濁氣,那男人要是再多留一會兒,她真的擔心自己會忍不住跟著男人拼命!

  陸敬慈離開沒多久,焦氏的女兒陸芳菲就過來了。

  焦氏生有兩子一女,她十分疼愛陸芳菲這個女兒,見陸芳菲來了,她的眼底漸漸浮現笑意。

  陸芳菲容貌姣好,雖說不是絕美,但是身上有一股書香芳華,顯得格外嫻靜。

  焦氏一直自豪能有如此出色的女兒。

  焦氏拉著陸芳菲一起坐下。

  坐下后,陸芳菲便忍不住問,“娘,咱們家跟那唐家有什么特別好的關系嗎?為何娘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給那唐夫人下請帖。那唐夫人不來,娘還特意親自去唐家請人。”

  焦氏的這一番行為,陸芳菲自然是知道了。因為是她的生辰宴會,所以陸芳菲格外注意了幾分。

  焦氏臉上的笑意頓時散去不少,淡淡說道,“關于那唐夫人的事,你就別多問了。芳菲啊,你只要記住一點,娘是不會害你的就是了。”

  陸芳菲心里隱隱涌起不好的預感,試探道,“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您怎么忽然間說這樣的話,讓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焦氏在陸芳菲那張姣好的容顏上來回掃視,這是她的女兒啊,這是她優秀的女兒啊!可是很快,在她女兒十六歲的生辰宴會上,會發生——

  焦氏忍下心頭的痛意,臉上扯出一抹笑,“渾說些什么呢。怎么可能會出什么事,小孩子家家的,就喜歡胡言亂語。娘就是想著我的芳菲都十六了,明年就要嫁人了,心里啊,不禁涌起百般滋味兒。”

  提到嫁人,陸芳菲就羞澀地低下了頭,對大多數還沒出閣的姑娘來說,提起嫁人,都會羞澀。

  焦氏的手放到陸芳菲的頭頂上,陸芳菲的頭發保養得極好,跟綢緞一樣光滑,烏黑亮麗,摸著手感好極了。

  “娘這輩子啊,不求別的,只要你們三個孩子都好好的,娘就沒什么好遺憾的了。芳菲啊,你以后都要好好的,娘只盼著你好好的啊。”

  焦氏說著將陸芳菲摟進懷里,陸芳菲依偎在焦氏的懷中,笑著道,“娘,我當然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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