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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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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的船艙很大,霍久岑和謝禎幾個公子哥不宜在此逗留太久,很快去了后面的船上。

  大戶人家的游船,所謂的船艙,其實前后都是相通的,便于主人觀賞沿河美景。是以,在后面船上的公子哥也能看到前面的情況。

  男賓女眷各自落座,顯得十分熱鬧。薛家婢女時刻在人群中不停穿梭,上了點心和茶水。

  有人大聲提議,兩船上以琴棋詩畫比試。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多數人贊同,為了提高大家積極性,薛家還拿出了些彩頭。

  勛貴之家的公子、姑娘,每一個人從小都要學習禮樂射御書數,可以說,琴棋書畫是每個人的標配。

  林家在京城也是官宦人家,可惜三房不得寵,林清淺閨學好似學得也不是很好。她對所謂的比試半點兒興趣也沒有,直接找了靠邊的位置坐下,打算一邊品嘗糕點,一邊看戲。

  在林清淺看來,三月份出來游湖,薛家當真是吃飽了撐的。河中的蘆葦剛剛發青露頭,河岸上的柳樹也剛剛發芽,冒出鵝黃色的毛茸,小草湊近了看,幾乎等于無,遠了看才有那么點兒青色。臨近中午,即使外面陽光普照,因為河水清凌,空氣中還是帶著少許的寒意。

  一群傻子坐在船里挨凍,什么風景也看不到,不是吃飽了撐了,是什么?

  她興意闌珊,船上其他公子哥和姑娘們卻興致勃勃。

  這邊已經有個姑娘主動為大家撫琴一曲。

  林清淺在現代學過二胡,呵呵,要是你問她水平怎么樣。她可以直接告訴大家,殺雞什么聲音,她也差不多那水平。

  即使音律方面,她并不擅長,但不妨礙她欣賞。

  林清淺對音律的欣賞方面,停留在好聽和不好聽兩個層次。

  一曲完畢,輕音婉轉動聽,嗯,是好曲子。別人鼓掌,林清淺也笑瞇瞇跟著鼓掌。

  “錢姑娘琴技似乎更上一層樓,這曲《聽雨》,讓人如臨其境,從霏霏小雨到磅礴大雨,再到雨過天晴,當真比美酒還要醇。”霍青音一臉笑意贊嘆,“等會找她交流一二。”

  “林姐姐,你覺得如何?”霍青嵐壓低聲音問。

  “音律于我,只分好聽或者不好聽。”林清淺也放低聲音回答,她一點兒不羞澀地自爆缺點。

  林家姑娘一直覺得林清淺十分厲害,醫術無雙,廚藝了得,順理成章就覺得她在其他方面也十分厲害才對。

  沒想到林清淺居然自曝其短。

  林清淺似乎嫌她們受到的打擊不夠,又壓低聲音繼續爆料,“當初教琴的老師說我是朽木不可雕也。還有,我還是個臭棋簍子。”

  什么?連棋藝也不堪。

  兩個霍家姑娘傻了,看著她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還有,她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完了,林清淺在她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沒了。

  “林姐姐擅長什么?”霍青音好奇地追問。

  “醫術呀。”林清淺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倒是實話!

  可是,她們分明問的是林清淺的才藝方面,林清淺卻給了她們這個答案。牛頭不對馬嘴!

  “琴棋書畫,前兩種一竅不通,后面兩種勉勉強強。”林清淺不覺得自己丟人,學有專攻,她有自己的驕傲好不好,“詩句,偶然會扯兩句。”

  霍青嵐和霍青音覺得林清淺不用再說下去了,她們好像已經找到了真相。林清淺只擅長醫術和廚藝,別的方面一言難盡。

  她們躲在一旁說得熱鬧,哪知道邊上有人也豎起了耳朵偷聽。

  這邊曲子結束,對面應景似的也響起了琴聲。

  霍青音和霍青嵐看林清淺聽到搖頭晃腦,忍不住捂住了各自的嘴巴。唉,林清淺的心還真大呀。

  接下來,可就熱鬧了。兩只船上,樂器不斷,你方結束,我方上場,林清淺忽然覺得這次游湖好似也不是太寂寞。

  “林姑娘,不如請你為大家撫琴一曲。”她正瞧的熱鬧,傅念真忽然又開始挑釁。

  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林清淺身上。

  林清淺抬眼看過去,傅念真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好似已經忘記在船舷上的不快。

  霍青音急了,她剛要站起來為林清淺出頭。

  林清淺一把拉住了霍青音,“不好意思,琴棋書畫,前兩樣我一竅不通,后兩樣勉強懂一點點,你們繼續,我看著就行。”

  “原來是草包。”傅念真大笑起來。

  她向來張揚,聲音很大,大到前后兩只船上的人全都聽到了。

  霍久岑和謝祎聽了,臉色頓時都沉下來,謝禎則似笑非笑看著前面。

  “如果你指的是琴棋書畫方面的造詣,我承認我是草包。”林清淺輕笑。

  眾人一片嘩然,女孩子的名聲最重要,林清淺居然當眾承認自己是草包,她是太自信,還是太傻?林清淺以后不打算露面嗎?

  許多人再看林清淺的眼神中,已經帶著濃濃的鄙夷之色。

  “既然是草包,你還好意思接了帖子?接了帖子,你不就是打算一展才藝嗎?”傅念真逮到機會,不遺余力譏諷林清淺。

  “哎喲,是靖越王府的船。”

  “王爺今日也來游湖。”

  “果真是王府的船。”

  就在林清淺準備反擊之際,一艘大船慢慢地靠過來。

  “如此熱鬧?”趙景云坐在船上,慵懶地看著眾人。

  眾人激動不已,傅念真和薛想容也不禁異動了。

  “王爺。”薛想容在船上盈盈地福了身子,遠遠的給趙景云行禮,“選日不如撞日,王爺如果沒有急事,不如上船一起游玩。”

  “我們正比試才藝,王爺過來湊個熱鬧如何?”傅念真臉色發紅,眼睛中水盈盈的好似浮了一層水霧,嬌艷無比。

  趙景云似乎被說服了,笑著答應,移駕去了后面船上。

  “你們說到哪兒呢?別因為本王壞了大家的興致。”趙景云笑得一團和氣,十分親民。

  “我們正說到草包二字。”傅念真勾起嘴角別有用心地瞥了林清淺一眼。

  “你太過分了。”霍青音站起來維護林清淺。

  “欺人太甚。”霍青嵐跟著站起來。

  “嗯?”趙景云似笑非笑不明所以地看著眾人。

  立刻有人小聲解釋了傅念真和林清淺之間的爭執。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傅姑娘又何必咄咄逼人,羞辱他人。”霍久岑冷冷地問.

  敢欺負他媳婦!趙景云心里小賬本記上。

  “霍九公子還說......”

  “夠了。”薛想容也看不下去了,她用歉意的目光看了林清淺一眼,然后又直視傅念真,“來者是客,林姑娘直視不擅長琴棋書畫罷了,她有自己的長處。”

  “霍九公子說什么,我不管。我在傅姑娘心目中是草包,傅姑娘在我心目中何嘗又不是草包呢?大家彼此彼此。”林清淺沒給薛想容面子。

  “什么都不會的朽木,也敢嘲笑本姑娘是草包?林清淺,你的臉皮真厚。”傅念真氣到極點忍不住大笑,“誰給你的勇氣?”

  “自己給的勇氣呀。”林清淺笑瞇瞇地回答。

  本王給的,趙景云坐在后面在心中默默地說。

  霍久岑和謝祎也蠢蠢欲動。

  “我不會琴棋書畫,但我可以用針扎死你。比下毒的話,嗯,好像我也不會輸。”林清淺譏笑看著她,“關鍵我愿意比的才藝,你敢和我比嗎?”

  她還真敢說!眾人啞然,鬼知道,什么時候下毒下針也成了才藝的一種。別說傅念真不敢,估計兩只船上,也只有她林清淺一個人敢說這話。

  “妙呀。”

  “對,你敢和林姐姐比嗎?”

  霍青音和霍青嵐得意地抬起頭。

  “要是比書畫,我勉強可以應戰。詩詞,勉強也能賣弄兩首,多了不奉陪。如果是數的話,把你傅家所有人找出來比,要是我輸了,我把我的姓倒過來寫。”林清淺打了一個哈欠擺出條件。

  這么說,林清淺還真不能說是草包,傅念真過分了哈!人人未必做到什么都會,林清淺只有琴棋兩樣不擅長,其他就算普通也能說得過去。

  她一身醫術完全可以彌補那兩樣不足。

  “好,話可是你說的。本姑娘今日就和你比數。”傅念真野性被激起。“還請王爺為裁判出題。”

  趙景云看著林清淺。

  林清淺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唉,吵架什么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為什么就不能讓她安靜地看戲呢?

  趙景云見她昏昏欲睡的模樣,像極了小懶貓。

  他心里有數,林清淺不是說著玩的。

  “好,本王答應出題當裁判。”趙景云含笑答應。

  “沒有彩頭,我不干。”林清淺不高興,“彩頭太小,我也不干。”

  這話說的......

  勛貴之家的公子小姐,說話行事向來留三分,更不會不給別人臉面,他們還從沒有見過像林清淺這種“爽直、單純”的女孩。

  “好,本王出一千兩銀子......”

  “王爺是裁判,無功不受祿,要是拿了王爺的銀子,晚上我會睡不著。”林清淺十分認真地看著趙景云。

  趙景云渾身一涼,媳婦是責備他胡亂出銀子嗎?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趙景云立刻笑瞇瞇看著傅念真,“傅姑娘,話題由你挑起,你是否愿意拿出些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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