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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有計劃的滅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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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場雨奇襲背后的策劃者錯估了她本人的實力,可一次性出動五位白銀境高階的殺手,其勢力之大,決斷之狠,謀算之深,也都可見一斑。

  這是奔著一擊致命,不留活口來的。

  而且,后續的安排也必不會少。

  她不能在此盤桓太久,必須趕在背后敵人后續的手段上來前,盡快尋個妥當的地方恢復調養。

  孟小小聽了老師的話,點頭道:“附近不遠處就是確山營地,我們可以去那里休整。”

  說到這里,她眸中閃過些許隱晦的神采。

  李渝點了點頭:“好。”

  這個時候她也沒心思去計較學生的兒女情長,來到之前孟小小身邊那位靠坐在一株古樹之下的斷臂護衛之旁,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斷臂護衛支撐著站起,眼神在場中一掃,沒有去看那五具敵人尸體,而是看向躺在林中各處的十余具同般尸體,虎目一紅,比熱血還滾燙的熱淚奪目而出。

  他咬牙搖頭道:“赤虎第一小隊幸不辱命,拼到最后一人,終究護衛了李教授師徒安危……我的任務已算完成,后面的事情即便有什么變故,以我殘廢重傷之身,也改變不了什么,反而成為拖累,我現在要將兄弟們的骨灰收殮,你們先走吧!”

  李渝盯著他,眉頭緊皺。

  斷臂男子反而催促道:“不要婆媽走吧……那藏在暗中的敵人即便還不罷休,目標也是你不是我,專門為難我一個殘廢重傷的軍士,又有何益反而會增加暴露的風險,所以,我單獨在此,反而是安全的,跟你們一起才是真的危險,對你們更是拖累——走吧!”

  李渝再次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隱隱卻可見咬合肌緊繃著,顯然,她的內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靜。

  她是一個驕傲之人,無論此人說的多么真誠在理,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為了逃命,自己要扔下面前這與自己并肩作戰之人。

  他們受陳旒奇的軍令,專門護衛自己師徒二人安危。

  在五位強大的白銀境強敵毫無征兆的出現之時,是他們用豐富的戰斗經驗和生命,為她爭取了時間和機會。

  更重要的是,若不是他們,缺乏自保之力的孟小小幾乎必無幸理!

  “好,那你保重……小小,我們走!”

  李渝卻也干脆,并未拖延,立刻做出決定。

  相比于渾身多處遭受重傷的李渝,孟小小能算是完好無損了。

  可她在此戰中所遭受的風險,反而比李渝更甚。

  因為她孱弱的實力,在這些奇襲者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而他們似是知道自己在李渝心中的重要性,在與李渝和一眾護衛搏殺糾纏之時,還刻意分出人手來針對自己,想要因此引得李渝分心,為這一戰創造突破口,有三名護衛,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用身體攔在她身前,用生命拖延,為李渝創造緩和的了時間。

  臨走前,孟小小特意找到了那三具尸體,被打得血肉模糊,與他們活著之時的模樣,相去甚遠。

  她深深的看了幾眼,似乎想要將這情景烙入心底,而后,默默跟在李渝身側,轉身快步離去,迅速消失在這片戰場。

  “老師,進入確山營地之后咱們怎么辦?”

  “找個住處暫時安頓下來,我的傷勢極重,狀態很糟糕,需要安心靜養一下。”

  “不通知下大學城那邊嗎?”

  “……暫時不要,大學城現在的狀況也沒想象中的那么好,有的人想法太多,有的人卻又太單純了些,混沌不明,有的替人作惡卻不自知……這種事告訴大學城那邊,我擔心起不到什么幫助不說,還會被別人利用。”

  “那……陳將軍那邊需要通知一下嗎?”孟小小又問。

  那次與古老教授談話之后,李渝有感于大學城在這場波及整個基地市的動蕩中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安穩,于是就起心帶著孟小小脫身而走。

  正好孟小小也缺了荒野歷練這一課,無論對于修行還是研究,不真正的認識荒野,深入荒野,對這個世界沒有一個更深入本質的認識,一切研究都是紙上談兵的想象。

  而陳旒奇知道她的想法之后,沒有阻止,卻強硬的派遣了一個精銳隊伍負責保衛她們的安全。

  一正一副兩個帶隊者皆為白銀境修為,其他隊員全是青銅境修為,這樣的護衛力量,已經算是頂配。

  不過,以李渝的身份地位,也夠得上這樣的待遇,不用擔心有人會說他公器私用,更何況,即便有人說,他也不在意。

  也幸虧如此,她倆才得以逃過這完全出乎意料的一次強力襲殺。

  敵人是誰?

  與她們有何仇何怨,居然一次出動這么強大的力量?

后面還會有什么在等著她們  一無所知。

  “不用我們通知,我相信陳旒奇已經知道了異常,說不定已經展開了行動……若是有心,他會安排人來找我們,不用我們上趕著去匯報情況。”李渝淡淡的道。

  “他已經知道了?我們才剛發生戰斗,這么短的時間,更沒有任何人傳訊出去,他如何能夠知道?”孟小小疑惑。

  “因為他派出來的人死了,而且,死的還很多。”

  見孟小小依然迷惑,李渝解釋道:“我和他認識,其實就是源于十幾年前的一次科研委托。”

  “當時他還只是守備軍中的一位中校,我也才是副教授。他有做一番事業的野心,我也因剛獲得獨立帶團研究的資格有些躍躍欲試。

  他的想法是尋找一種好的及時傳訊手段,這個看似簡單的課題,早在前科技文明時代就已經被前人解決,可在當今世界,卻再次成為困擾人類的難題。真要說來,那次研究的結果是失敗的……嗯,我第一次帶團做研究,花了近三年時間,最終以失敗告終。”

  說到這里,李渝眼中也露出追憶之色。

  “不過,也不是毫無成果,我找到一種配對秘紋結構,它們有著一種神秘的強關聯性,哪怕虛空相隔,距離遙遠,當其中一個秘紋結構損毀時,另一秘紋結構也將大受損害。

  最初,這個發現讓我為之振奮,也是因此,我才甘愿為此投入兩三年時間,可惜,這個發現只是孤例,缺乏更多的發現來豐富完善這一現象,所以,研究那么久,我連這對秘紋結構的作用機理都不知道,其他的成果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我為這次失敗很有些惱怒,陳旒奇卻說我已經完成他的委托,他說,只要在煉制某些秘煉物時分別額外植入這兩個秘紋結構,由兩個兵士血煉入體,兩人一個去前線執勤,一個在后方坐鎮,若是前線執勤者身死,后方那人瞬間就會心生感應。

  這就是最簡單快捷的及時傳訊,至于這信息的簡單與否,完全可以通過事前更合理的安排,更詳盡的推演預案盡可能使之變得豐富。

  那樣,后方總部能夠通過‘何處之人身死’,‘什么時候死亡’,‘具體死了多少’,‘不同死者間的先后順序’等情況獲得足夠豐富的信息。

  他還感慨說,可惜秘煉物太過珍貴,不可能被當成真正的消耗品來用,不然,真正的及時通訊已經可以宣布誕生了。

  因為每一個配對秘紋結構都有‘毀滅’與‘不滅’兩種狀態,按照二進制原則,這就已經構成了傳輸完整訊息的基礎。”

  說到這里,李渝的神色變得極其復雜。

  “當時,我對他說的這些,是極其惱火的,因為每個秘紋結構的毀滅,對應的就是一個人的死亡,他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甚至在考慮讓更多人更有計劃性的死亡以保證傳遞的信息更加豐富完善。

  我無法認同自己的研究成果被人如此利用,并提出最嚴正的聲明,在找到其他可替代方案之前,不能讓這種‘通訊’傳播開來。

  他答應了,可卻又極其堅持的認為,這項成果要在守備軍內部有限度的使用起來。”

  “在這一點上,他沒能說服我,可我也沒能再說服他。”

  說到這里,她看向孟小小,神色復雜的道:“所以,我相信,他現在不僅已經知道了我們這邊出現了變故,甚至很可能通過那些護衛軍士死亡的具體信息,得到了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多的情報。”

  “所以,不要去考慮其他了,我們只需安頓好我們自己即可……其他的事,自然有該操心的人去操心。”

  她最后在這個問題上一錘定音。

  基地市。

  鐵圍防線西北區域。

  正是秋季,沉甸甸的水稻已在近百萬公頃的土地上等待著收割入倉。

  外圍防線,黑壓壓宛如浪潮洪流的妖獸野物不斷的沖擊,消磨。

  指揮中心,氣氛凝重而安靜。

  不是因為眼前這讓觀睹者心驚肉跳的血肉碰撞,對于獸潮,除非特大規模,到了威脅基地市大局的地步,守備軍上下早就有了無數套成熟的方案以做應對,這本就是守備軍最大的一項“日常”。

  所以,引起他們情緒如此巨大的原因,乃是因為另有預料之外的變故發生。

  陳旒奇坐在首位上,始終溫和儒雅的臉色冰冷如寒鐵,給在場所有人都帶來巨大的壓迫力。

  所有人都不得不為之提起了心,以十二萬分的端正心態應對。

  他的副官正捧著一份文件,介紹著最新反饋回來的情況。

  “現已確定,有五名外出荒野的學者名人受到了來自暗處的襲擊。

  其中,有四處,我們守備軍安排的護衛軍士全部陣亡,而且,前后間隔時間不長,以他們能夠力敵至少兩名白銀境敵人的團隊實力,能在如此短時間被人滅亡,襲擊者這一次出動的力量之強可想而知,至少都得四位白銀境戰力……若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出動的人手還會更多,五個方向,就是二十多個。

  另外,我們也初步整理出一些信息,在此向各位通報一下。

  首先,這五波襲擊,地點方位不一,有的在基地市北面莽原,有的在基地市南面叢林,相隔極遠,他們相互之間又無任何溝通關聯,可卻在同一時間都遭受到如此強烈度的襲殺,這傳遞給我們一個確鑿無疑的信號,那就是這些襲殺者背后有著同一源頭,有實力,有決斷,有明確的目標,更有明確的目的!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額外講一點,這五位受襲擊的學者名流,他們相互之間可能交情不深,卻有一些共同點。

  第一,在他們那個小圈子內聲譽極隆,頗有話語權,說出來的話,做出的決斷,都很有分量,能夠影響到不少人;

  其次,他們或是學者,或是名流,撇開圈內人不提,外界人們對他們的印象也極佳,若他們做出什么選擇,能讓好大一部分人為之深思,甚至改變自身原有立場;

  最后,他們都算是親守備軍統轄局的人士,這些無論是從他們有時傳遞出的明確無誤的訊號甚至是講話,還是他們日常恪守的行事準則,都能看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搶話道:

  “還用分析嗎?能夠一次性出動這么強的力量,基地市又有幾家最近他們不正好組建了反對同盟,目的就是為了與我們唱反調,這次動手,必是他們無疑,同盟剛成立,要表決心,而他們出手針對的人,自身實力不高,影響力卻又偏偏極大,立場上更是天然傾向我們……他們選擇這些人動手,代價小,各種有形無形的收獲卻極大,我都想象不到這不是他們出手的理由!”

  卻另有人出聲反對道:“是啊,理由也太顯而易見了些,幾乎一條條擺在了我們面前,就差指著某些人的鼻子說‘這些人就是主使者’,可真的如此嗎?到底要有多蠢的決策層才會做出這種一旦曝光就將成為眾矢之的的決定!……這樣一來,我們反而不得不更加慎重,萬一被人當槍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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