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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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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零幾個人注意到馬哈馬特長老一邊說話一邊盯著魚骨頭看,也看向他盤子里的魚骨頭,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

  馬哈馬特長老繼續說道:“那些年,拉明長老年輕,來這里尋找家族的信物,來到我的這間木屋子。”

  這話題突然跳轉,陳零摸不著頭腦,只好靜靜聽著。

  經過幾次和部族長老或祭司打交道,陳零已經總結出來一個規律。這些長老或祭司與他們部族是相生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在主觀上都不會做出不利于部族的事。

  陳零的心里不是沒有疑惑,但是他從馬哈馬特長老的言行看出此人有一些特殊的能力,知道這種人不會無的放矢。

  “這個是拉明長老的事。我們的任務就是救人。”陳零安排拉明聯絡豪薩人,拉明就應該把事說清楚,條件溝通好。

  “可是他沒說需要什么樣的幫助,萬一您做不到呢?”阿諾替陳零擔心。

  “長老剛才說了,他們幫助我們,我們幫助他們。”

  “陳先生,既然您雇傭了我的人,買了我的武器,我有義務提醒您一件事。您有沒有想過,豪薩人為什么要幫助您?”

  阿諾看著陳零,無法理解陳零為什么這么相信神神叨叨的馬哈馬特長老。

  陳零笑道:“那就對了。剛才馬哈馬特長老已經完成了一個波利儀式,把他腦子里的一些信息放到了魚骨頭里面。湖對岸的那位會從中收到信息,他會告訴我們接下去怎么做。”

  阿諾點點頭,“很有可能。”

  陳零指指地上放著的魚骨頭布包,“和這個有關系嗎?”

  “不知道。有人說是為了治病,有人說是為了祭司祖先,也有人說就是要偷人腦子里的東西,所以做了儀式之后會定期犯病。”

  陳零問道:“波利儀式的目的是什么?”

  癲癇俗稱羊角風。

  阿諾說道:“對,是一種傳統儀式。幾乎所有做過這種儀式的人都會定期犯病,就像癲癇一樣。”

  “不知道,聽著像是他們一種傳統的儀式?”陳零說道。

  阿諾皺著眉頭看向湖面,猶豫了一會兒,走過來說道:“陳先生,您知道馬哈馬特長老所說的波利是什么意思嗎?”

  “時間不等人,我們必須盡快行動。”陳零說道,“很快天黑了,我們要借夜色偷渡。”

  弗朗索瓦沉吟一會兒,說道:“暫時沒有。”

  陳零笑道:“我們有更好的辦法嗎?”

  “您真相信馬哈馬特說的?”

  陳零搖搖頭,說道:“不,湖對岸有人等我們。”

  “這種沒有動力的船要很長時間。”弗朗索瓦說道,“要我部門開車繞過去?”

  陳零已經在石塊上坐了下來,說道:“準備橫渡乍得湖。”

  “陳先生,接下來怎么辦?”弗朗索瓦問道。

  比爾和弗朗索瓦交換了幾個眼色。

  陳先生花了不少價錢,才把救援隊組織起來,新購買了武器,隊員們也都是精挑細選的能征善戰之輩。到了這小破漁村,只有長老和小男孩現,幾艘沒有馬達的小漁船……這是不是太隨意了一點兒?

  弗朗索瓦等人相視無語。

  “長老說,你們等一會兒,天黑后有人來開船送你們。”小男孩指著樹底下的幾塊石頭說完,撒開腳丫子跑遠了。

  告別語焉不詳的馬哈馬特長,救援隊由小男孩帶路,到了湖邊幾棵樹底下。水里停著幾艘漁船。

  馬哈馬特長老指指陳零手里的布包,“一切都在這里面。祝你們順利!”

  “你們知道人質的具體位置?”陳零總算聽明白了一點。

  “事在不斷的變化,我現在告訴你們的,可能當你面橫渡乍得湖時,已經發生了變化。”馬哈馬特長老說道,“簡單的說,那些人很狡猾,不會把人質固定在一個地點。”

  比爾忍不住問道:“您能現在把具體的消息告訴我們嗎?”

  “一切都已經標好了價碼。”馬哈馬特說道,“但是這個價碼不是用金錢標注的。到了湖的那一邊,你們就知道了。”

  陳零將信將疑地接過魚骨頭布包,說道:“如果您的消息有價格,我可以出錢購買。”

  “今晚有船送你們去湖對岸。您拿著這個,有人在岸邊等你,他會告訴你一切你們想要的消息。”

  馬哈馬特長老笑道:“我們幫助你們,你們也要幫助我們。”說著,他把裹好的魚骨頭遞給陳零。

  “您能說清楚一點嗎?”陳零問道。綁匪具體是哪些?人質在哪?這些具體的消息,馬哈馬特長老一點都沒說。

  馬哈馬特長老的這個說法和拉明長老的有點不同。

  馬哈馬特長老找出一根布條,開始包裹一整根魚骨頭,一邊說道:“為了政治目的,什么事都可能做出來!所以,你們必須盡快把人救出來。”

  “很危險?”

  “拉明很有智慧,他說的是對的。”馬哈馬杜長老又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魚骨頭,說道,“這次博科圣地做了周全的準備,但是針對的不是你們華國人,而是喀麥隆政府,有很深的政治目的。但是,這很危險!”

  陳零又說道:“拉明長老也推測是博科圣地的人綁架了我們的同胞,但是他也說博科圣地內部復雜,我們不能貿然去進入那片地區,要找您幫助。”

  馬哈馬特長老點點頭,說道:“他們在邁杜古里,按照他們對神的理解,建立了自己的國度,現在成為了政府嘴里的恐怖分子。”

  “您說的是博科圣地嗎?”

  “他們就是拋棄了麻古贊奇傳統,不接受波利的人,走上歧途的人的后代。他們已經忘記了什么是自然,什么是人,他們只相信腦子里的那個神……”馬哈馬特長老嘆了口氣,“他們中的一些人走上了極端的道路,再也回不來了。”

  “長老,您剛才說的他們,指的是誰?”陳零不打算再讓馬哈馬特長老天馬行空說一些聽不懂的話了。

  陳零等人一頭霧水,只有阿諾似乎能聽懂一些,也是一知半解。

  “麻古贊奇……保持麻古贊奇的豪薩人才是真正的豪薩人。”馬哈馬特長老說了一個奇怪的詞語,“麻古贊奇是我們真正的傳統,波利是我們部族延續的源泉。”

  陳零問道:“什么樣的豪薩人才是真正的豪薩人?”

  馬哈馬特長老繼續說道:“他們都說豪薩人有好幾千萬,但是真正的豪薩人沒那么多了。我慶幸,這個湖邊居住的豪薩人是真正的豪薩人;我憂愁,這個湖快要消失了……”

  陳零靜靜地聽著。滄海桑田不過是自然現象,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這個過程一般慢到難以察覺。乍得湖水面縮小的速度很快,影響了湖邊居民生活,這才引起人們的主意。

  馬哈馬特長老推開木屋的小窗戶,指向陸地方向,“那時候,我的木屋在那個位置,拉明再來這里,肯定認不得了,唉……這幾十年,湖我們這個湖越來越小,湖水退呀退呀,陸地越來越大,我們的土地也越來越多。我這個木屋子,必須靠著湖水,這幾十年已經搬遷了八次了。”

  拉明肯定給馬哈馬特長老介紹過陳零這位族長的事跡,這次陳零有求于豪薩人,等于給了馬哈馬特長老一個獲得陳零幫助的機會。只要馬哈馬特長老腦子沒壞,他就不會壞陳零的事,只會盡力幫助陳零。

  所以,陳零對馬哈馬特長老有信心。

  果然,兩艘船的到來,證明了馬哈馬特長老辦事是靠譜的,也緩解了弗朗索瓦等人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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