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風呼嘯，馬蹄急。
血色的披風如同烈火，一直蔓延至焦黑的戰場上。
望著已經看不出種族的三個法師，凱里瑞克俯身撿起了程海的骸骨，然后看向天邊的黑球：“這是怎么回事？”
愚者之眼不情愿地分出了一個光球，飄到了他的身邊，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道：“我消滅了入侵者。”
“你TM……”
凱里瑞克的雙手在空中虛抓，罵娘的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下去，壓著怒意道：“你就是這樣消滅的？連同自己人一起？”
“根據萊斯·霜語昨夜在角斗場的表現，流鴉他們能獲勝的幾率很低。如果被他們占領了傳送門，決戰可能會提前打響。”
“他們？還有誰？”凱里瑞克狐疑道。
“被我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凱里瑞克：“……”
也就是說沒看到其他人唄。
“該死的機器！”
凱里瑞克無奈地罵了一句，策馬回營。鴉人法師死了，他們營地倒是還有兩個骷髏法師，雖然級別比較低，但多花點時間還是能夠把傳送門給拉起來的。
現在不清楚耐薩利那邊的戰局如何，讓他很是心焦。
就在這時，愚者之眼看向了城內，魔能塔又緩緩地有了動作。
“住手！你看到什么了！”
凱里瑞克被嚇了一跳，連忙制止了愚者之眼的動作。他十分懷疑這玩意和機器結合太久了，腦子也跟著生銹了。
剛剛拆完傳送門，現在又準備拆家嗎？
“有一匹馬沖卡闖進了議事區。”愚者之眼疑惑道。
“馬？”凱里瑞克也是一樣的心情。
為什么會是一匹馬？
“煞氣凝成的馬，主人不知道是誰。它的速度很快，有可能想破壞我的中樞，我建議立即誅殺。下令吧，我的大炮早已饑渴難耐了！”
“閉嘴！我來解決！”
凱里瑞克怒罵一聲，調轉馬頭跑向營地。
議事區內，一匹由煞氣凝成的血色戰馬正在肆意奔馳。它的后背上插滿了矛戟，身后還追著兩位黑騎士。
“奪魂之矛！”
又是一柄黑光長矛疾射而至，戰馬的屁股上又舔了一條“尾巴”，活脫脫的一只脫了一半毛的豪豬。
“不行，這玩意是由煞氣凝成的，這么戳效果并不好。”一名黑騎士忍不住朝同伴抱怨道。
“我們的鎧甲太重了，速度慢了幾分，也不知道這玩意要跑哪去。”
“追吧，盡量磨死它！菲利克斯已經派人包抄了，它撐不了多久。”
“我總感覺這波啊，這波是調虎離山……”
兩名黑騎士正商討著，煞氣戰馬前進的方向也出現了兩名黑騎士。他們高舉著長劍，成夾擊之勢合圍。
就在這時，煞氣戰馬突然從口里吐出一枚晶球。短暫的爆炸之后，空氣突然變得如膠水一般粘稠，并遮擋了追兵的視線。
一名黑騎士感受到了強烈的魔力排斥，疑惑道：“這是……魔晶斥力？！”
“不！是仿造領域！”另一名黑騎士糾正道。
“它跑向魔能力場了！”
“不好！這家伙想破壞我們的能源儲備！”
魔能，黑暗能量的一種，與程海的生機同出本源，只是能量形態有所差異。是地獄中類似于電能的資源儲備，也是魔能武器的動力之源。
要是讓一匹來歷不明的戰馬把魔能力場給毀了，這群黑騎士就可以集體自裁了。
經過一陣雞飛狗跳的連鎖爆炸之后，黑騎士們終于趕在煞氣戰馬沖到力場之前解決了它。凝結的煞氣已經消散，魔能力場之外就只剩下了被法術摧殘過的地面。
凱里瑞克從遠處趕來，殺氣與火氣并起，令人側目。
“誰能告訴我，這里怎么了！”
“報告領主，有一匹戰馬沖破了關卡！”
“馬呢？”
“死了。”
“死了？”
凱里瑞克回頭望天，愚者之眼的意識體正飄蕩在空中。
“別看我，從速度上看，你的部下追不上他。只是由于沒有主人的操控，這匹馬不會自發躲避攻擊，這才被擊殺于此。從概率上看，魔能力場還是存在受損的風險。”
“去TM的概率和風險，從現在開始，你的魔能炮只準對準外面！”
“我要提醒你一下，凱里瑞克大人。在已經確認有敵人打入我們內部的情況下，把我排除在外是一件很愚蠢的決定。”愚者之眼拒絕道。
“我只是讓你把炮口對準傳送入口！而不是讓你掛機懂嗎！把那家伙找出來，后面的事情讓我來解決！”凱里瑞克越發地確定，這家伙已經被機器同化了，一點也不懂得發散性思維！
“是是是。”
愚者之眼表現出情緒，以證明自己不是機器人。
凱里瑞克卻不再理他，命令道：“菲利克斯，艾爾諾！你們帶人去外營，搜查所有的建筑。只要不是我們的人，就地格殺。桑勒斯，菲利普！你們增加巡邏人手，每一棟樓層都要徹查，一定要把那個家伙揪出來！”
“是！”
一眾亡靈齊聲應和，氣勢如虹。
“好！去！”
隨著凱里瑞克一聲令下，亡靈們有條不紊地分散，開展起各自的工作。
“好的，領主大人。”
略顯哥特的通靈之塔里，一個黑騎士單手扶著腰間劍柄，轉身進入了塔里。
黑騎士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掉”的程海。
他有試想過偷襲耐薩利直接拿下戰爭的結果，但考慮到耐薩利的狡猾，不會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他最終還是決定先把家給偷了。
所以，跟著耐薩利出征的只是程海的鏡像分身，實力只有自身的一半，因此才會偷襲都沒能干掉鴉人法師的情況。不過程海也得以趁此時機放出了煞氣戰馬，兩邊同時制造混亂，然后通過隱身術潛進了通靈塔中。
幽森的長廊十分安靜，不時會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守護在通靈塔里的衛士們并沒有因為外部的混亂而擅離職守。
穿著沉重的黑騎士鎧甲，程海行走的速度很慢。
由于萊斯·霜語靈魂的特殊性，灰蛇的建議最終還是被程海采納了。他將自己的靈魂冰凍起來，直到產生了不適為止。
如今看來，效果自然是有的。
愚者之眼無法穿墻掃描到他的存在，只要他公然不出現在沒有遮擋的位置，那他就是安全的。
至少，通靈塔內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