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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天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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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劍碰撞之聲,喊殺聲,狂笑聲,慘叫聲……

  太多的聲音交織出一副慘烈場景,流淌的雨水自黃湯化作殷紅,被血染的鮮紅,遍地尸骸,還有一地焦痕,那是雷火燒灼出來的痕跡。

  江湖竟是有大大小小不下三十方勢力前來爭奪邪刀,不光是邪刀,還有麒麟幼獸。

  “哈哈,它是我的,這把刀是我的……”

  癲狂的笑聲中,宛若喪失了理智的野獸,滿手血腥的男人朝著天上綠火中那把虛浮的長刀抓去。

  然刀還未入手,人卻已被萬千邪氣入體,一身精氣盡失,化作飛灰,成了邪刀的養分。

  這些但凡罪孽深重,殺念熾盛,或多行惡事的人,天長日久下來,整個人便會多出一股邪氣,煞氣,戾氣,此刻正好來全補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乃是天狗食日,陰陽不明,正是人間道消魔長之日,邪氣最盛之時。地利,地火化作陰火,正是至陰至邪之火。而這人和,便是這些惡者自無數殺戮中滋養出來的邪煞戾氣,無窮殺念,以添刀之兇邪之意。

  邪刀世,天下驚。

  雨中現出極為匪夷所思的一幕。

  就似飛蛾撲火,雖死傷無數,但還是有許多人不要命的朝著邪刀撲去,眼中只有那把刀,宛若燭火前忘生忘死的飛蛾,明知會死,也仍是撲了上去,勾起的早已改過了理智。

  一條條身影如蜂群般朝著邪刀掠了過去。

  連慘叫都沒有,綠焰過處,所有人頃刻間被焚之一空,片灰不存,什么都被剩下,就像是烈日下的春雪,轉瞬憑空消失,以身祭刀。

  但是,如焰邪氣卻更勝了,邪氣中,一個個死去之人的面孔像是再現,成了它的一部分,哀嚎扭曲著,盡顯兇邪之意。

  可如此詭異一幕,有太多的人都仿若未察,癡迷失神的看著那刀,嘴里說著夢囈似的話,又前赴后繼撲了過去。

  天空烏黑紫電落下,落在邪刀之上,非是劫難,而是造化,這便是天時之功,就連至陽天雷,如今竟也陰陽顛倒。

  邪刀上接天雷,下引陰火,納萬千邪煞之念,尚未徹底鑄成,便已露至邪兇威。

  但還不夠。

  姬神秀立在屋頂,雙掌不住吸攝著天空的不詳之氣注入邪刀之中,此刻天地陰陽不顯,這股氣息,則是陰陽二氣混為一體所生,混沌不明,如天幕垂下,融入邪焰之中。

  邪威再盛。

  拜劍山莊眾人早已適時退去,唯剩一干江湖人。

  但也有清醒的。

  “哼,竟敢與我火麟爭邪之威名?”

  山莊外,一人手提火麟劍,英俊的面孔上滿是陰冷邪氣,赫然就是凌云窟前僥幸活下來的斷浪,到底還是邪心不死。

  他劍下無一活口,此刻周遭眾人心中殺念俱被勾起,早已沒了理智,見人就殺,不死不休。見虛空邪刀兇威,他嗤笑一聲劍光一展,便是火麟劍法。

  “白陽破曉!”

  赤紅劍氣如一條長虹自地上沖起,直沖邪刀。

  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劍氣居然寸功未見,反倒助長了邪焰威能,被其吞噬。火麟本就為劍中邪神,加之斷浪受火麟邪氣侵蝕,邪心滋生,這劍氣自然也算是邪氣。

  邪刀世,不僅未曾動搖,一縷綠焰化作的火蛇更是飛快朝斷浪卷了過去,連人帶劍,欲要將其納為自己的一部分。

  “可惡!”

  不知是驚是怒,斷浪神色陰沉,殺招再起,似欲斬碎邪刀。

  “火麟蝕日!”

  劍光再起,如虹劍氣中,一頭火麟霎時撕破雨幕,破空沖霄,嘶吼朝著邪刀噬咬過去,但結局仍舊未變,綠焰不僅未熄,反倒再漲,轉眼便裹了過來。

  “我的劍!”

  斷浪正欲退去,可他就看火麟劍被綠焰一經沾染瞬間如那些飛蛾撲火的人一樣,居然在化去,化作縷縷邪氣,自劍尖再到劍身。

  神情大變之余,當機立斷,斷浪居然棄劍而逃。

  僅這會功夫,又有數十人意欲摘得邪刀,然后死無葬身之地。

  廝殺仍在繼續,天狗食日開始衰退,陰影漸漸由盛而衰,昏暗不明的天地漸漸現出亮光,但雨卻更大了,大的如天河灌向人間,昏黃一片,甚至還帶著一抹心悸的紅色,仿佛要將那邪焰沖熄。

  就連碧綠的陰火也在慢慢恢復正常,開始縮回地穴之中,混亂中的人漸漸有人恢復了神智清醒過來,望著眼前一切,驚駭欲絕,又看向那刀發出驚恐的嘶吼:“魔刀,魔刀啊……”

  “時間到了嗎?”

  姬神秀立在雨幕下,站在天地中,看著收斂著邪氣的長刀。

  刀身漸漸閃爍出寒光來。

  天狗食日每退一分,那寒光便盛一分,邪兵自煉,以至末尾,如今正是綻放鋒芒的時候。

  “出手!”

  與先前那些以身祭刀的人不同,這些人,多是名震一方的高手,或是一幫之主,或是一派之主。

  見邪兵已成,方才趁機出手摘拿。

  天狗食日退去了。

  可天色卻被大雨遮擋,昏黃一片,地火已歸,邪氣已收。

  “噌!”

  邪刀墜下,插在地上,立見那些血泊中的血水似是活了,紛紛如涓涓流水般朝著刀流了過來,然后融入其中。

  刀身是彎的,刀柄也是彎的,刀柄漆黑,刀身青黑似墨玉,上面紫紋隱露,護手處是個鏤空的圓環,風雨激過,響起陣陣攝魂邪音。

  姬神秀立在雨中,背負雙手,任由他們搶奪,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然后目光一偏,側頭看向雨中正慘白著臉驚懼看著他的人,瞧著對方額頭那個清晰的“狗”字,他顯得有些隨意。

  “怎么?你想要與我動手?”

  無二便是那一撥高手中的一人,他劍下斃敵一人,方才真正注意到姬神秀,甚至在那之前,他像是從未發現過對方。

  “你這獨一門殺的人可不少啊!”

  姬神秀立在檐角,臨風雨而立,俯視著無二。

  “哼,他們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該!”無二說著,居然緊了緊手里的劍,看樣子還真打算想要對姬神秀出手。“我知道當年你便瞧不起我,所以我發誓,除了懷空,這世上但凡見過我當年那副模樣的人,都要死,包括你!”

  姬神秀哈哈一笑,笑的漫不經心。“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該?嗯,你的話,我很贊同,至于當年的模樣,抱歉,一條狗的樣子,我記得不太清了!”

  雨越下越大,大的讓人連路都看不清了,也越來越紅了,暗紅,烏紅,像是紅泥般的顏色,連天都在泛紅。

  而廝殺仍在繼續,似是還沒徹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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