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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斷刀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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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鎮外。

  “小子,懷里抱的什么東西?這么神神秘秘?”

  一群穿著襤褸頭戴斗笠的獵戶眼露獰笑攔住了眼神慌亂的青年。

  青年袒露著上身,一只手里提著只荷葉包好的燒雞,另一只手緊緊的抱著一長條灰布包裹,似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般縮了縮身子,嘴里有些膽怯道:“沒什么,只是取回了之前買的東西。”

  獵戶有四人,自集鎮中便盯上了這個青年,一路尾隨跟來,遠遠吊著,直走到這僻靜無人處才終于下定決心動了手,想要做那殺人越貨的勾當。

  “拿出來讓大爺瞧瞧!”

  其中一人揚了揚手里的刀。

  若說江湖自然是大多以武功分高低,但也有例外,其中這群看似獵戶裝扮的人便是例外,殺人掠貨,奸淫擄掠,所用的更是下三濫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不知道有多少游俠著了他們的道,頭顱被插在了獵場的木桿上,受飛鳥啄食。

  “那可說好了,你們不能搶。”青年把懷里的包裹抱的更緊了,很是緊張。

  幾個獵戶相視一笑。

  “好,我們不搶。”他們雖說不搶,可手已是不經意間握向了自己的腰刀,嘴里故作和顏悅色,眼里卻暗露殺機。

  “快拿出來瞧瞧什么好東西!”

  一提“好東西”三個字,似是沒注意到幾人的變化青年神情一變一臉的神秘,他滿是興奮道:“這真的是好東西,不信,你們瞧!”

  幾個獵戶聞言一個個是下意識探直了脖子,朝青年慢慢攤開的包裹里看去。

  可倏然,他們眼前就見兩道寒光倏忽而過,接著,便是遍體發寒的涼意,徹骨森寒。

  “錚!”

  包裹里的,原來是兩把刀,兩把如細月般的彎刀,刀長不到兩尺,只在那青年手中如影翻飛,又好似兩只滿含殺機的蝴蝶,在其指尖穿飛。

  青年右手的燒雞脫手,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寒光凜冽的短刀。

  刀光橫空而過,四人眼里的驚懼猶未散,甚至是頭還沒來得及收回嘴里更是來不及開口,就見五步外的青年身形瞬間平地飛旋而動,一時間塵囂四起,四人眼前猶如得見一輪寒月襲來。

  只在剎那。

  “噗嗤!”

  四顆偌大的頭顱立時高高跳起,跳脫到空中,然后像是石子般落到地上,骨碌碌滾出去老遠。

  四具無頭尸身只在漫天飛灑的血水中緩緩倒下,可未等觸地,青年手中刀光再起,那本就尸首兩分的尸體瞬間就如破布般被撕扯的支離破碎,五臟殘肢散落了一地。

  一口帶血的唾液吐到了未散的塵囂中。

  姬神秀擦拭著手里的刀,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靜,看著地上瞪著雙眼死不瞑目的頭顱他輕聲道:“可是好東西?”

  說罷,彎腰拾起地上的燒雞,徑直而去。

  蒼涼的北方呼嘯著卷起滿地的沙塵,像是在回答那無人問津的話。

  “快、快救人!”

  一回去。

  不等臨近那破爛的木屋,有了名字的蓮花便拽著他的手往屋里跑。

  就見里面唯一的木床上,一個短發青年正眉頭緊皺昏迷不醒,空蕩蕩的右臂正滴答滴答落著黏稠的鮮血,而左手,則是死死的握著一把斷刀。

  她又帶回來了一個人。

  “你不是已經敷了草藥了么?”

  姬神秀看著包扎好的斷臂,試了試對方的鼻息,已是逐漸趨于平緩,顯然并沒什么大礙。

  “你去哪了?”蓮花卻像是記起什么,盯著他一陣猛瞧。

  沒說什么,姬神秀只是把燒雞遞到了她的懷里,轉身朝外走去,別在腰里的兩柄短刀順勢被他拔出。

  誰能想到,一本普通無奇的刀譜少去了一些招式后竟然是有了非同尋常的變化,化作一門全新的刀法。

  沒去理會背后抱著燒雞猛啃的女孩,姬神秀渾身勁力一提,后背之上的筋肉立時便似龍蛇游走,手中雙刀已是翻飛而動。

  刀光劃過,只聞其聲而未見其影,他雙腳一動,整個人瞬間踏著一種詭異的步伐,飄忽詭異,兩道寒光如匹練而動,似是在空中翻飛的兩只蝴蝶。

  這一練,姬神秀足足練了近兩個時辰,只等日暮黃昏。

  “啊!”

  “我的手呢?我的手……我的手……啊……我的手……”

  一聲聲不敢置信的哀嚎自木屋中響起。

  旋即就見一道身影踉蹌的沖了出來,手里還緊緊的握著把斷刀。

  忽的,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庭前正在練刀的身影,看著正在空中好似翻飛的姬神秀,獨臂青年眼中瞬間殺意暴增,變得通紅。

  “你會飛?難道就是你殺了我爹?”

  他低吼一聲,左手提著斷刀已沖了上去。

  但此刻他氣血虛弱,更是斷掉一臂,重傷未愈又怎會是姬神秀的對手,刀還沒抬起來,人便趴在了地上。

  正掙扎著欲起,他眼前視線一暗,就見姬神秀已走到他的面前。

  青年隨即一愣,他看著姬神秀的上身,最后有些無力的垂下了頭,嘴里呢喃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有紋身,你沒有……”

  “我知道你要找誰!”

  可誰知他面前的身影語出驚人。

  “你知道?告訴我,是誰二十年前殺了我爹?”青年一臉的激動,眼中盡是流淌著一種叫做仇恨的火焰。

  看著被蓮花帶回來的定安,就聽姬神秀毫不隱瞞的道:“你要找的那個會飛的人,叫飛龍。”

  只是他剛說完卻又潑了盆冷水。“可惜你不是他的對手,哪怕你們煉鋒號加起來估計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飛龍?飛龍……飛龍……”短發青年正是“煉鋒號”大弟子“定安”。

  二十年前,便是殺星“飛龍”血洗“煉鋒號”,親手殺了他的“爹”,更是將其尸體挖空只剩下一張人皮。

  江湖就是這樣,所謂的仇怨哪怕過去再久,終有一天也始終會有個了解,躲不掉,逃不過,避不了。

  他們正說著。

  卻見遠方的天邊漫起滾滾煙塵,大地在騰動,轟隆隆如潮浪般聲勢驚人。

  馬賊,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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