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神州，太虛山。
兩個嬌俏但是同樣敏捷的身影在山間搏斗著，左邊的少女一身黑衣目光凌厲，手執水藍色的長劍，右邊的則是一身黃衣，手持金色長劍，目光之中多了幾分長期隱居世外才有的淡然和飄逸。
“立雪，不要再打了！”黃衣少女嬌喝了一聲，手中的金色長劍抖出了一個絢爛的劍花，直接把程立雪手中的若水給打飛了出去。
“你們背叛了師父！”程立雪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她抬起頭來，恨恨地道，“我真是沒想到，李素裳，你居然把太虛山這樣的圣地變成了崩壞的后院！”
“你什么也不懂。”名叫李素裳的少女神色一黯，“太虛山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
“什么！”程立雪如遭雷擊般后退了兩步，扶著身邊大樹的手也顫抖了一下。
“太虛劍派已經亡了。”李素裳苦笑著道，“自從師父走后，神州……”
說到這里，她神色有異地搖了搖頭，悵然若失地蹲在了地上。
“神州……?”程立雪怔怔地重復了一下這兩個字，表情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她回想著山門前那兩個身穿黑袍，猶如殺神一般傲立的男人，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神州把太虛山，當成了新的崩壞能試驗場?！”
“立雪，師傅說得沒錯。”李素裳緩緩站起身來，“沒有了她，沒有了其他人，我們什么也不是……”
這個少女的身形仍然挺拔，但是程立雪仍然能看得出來，自家師姐這么長時間以來，必然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沉重壓力，本來修為已經達到不老之境的她，鬢邊也有了肉眼可見的白發……
“不！”程立雪突然失態地大吼了一聲，“我不允許你這么說！”她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若水，狠狠一劍就斬斷了身旁足足兩人合抱粗的大樹，“太虛山和太虛劍派不能滅亡！”
“師姐，立雪不才，至今也不能突破到無塵一境，但是我找到了遠古有熊氏的傳人，找到了師父，我現在沒辦法聯絡上他們，但我們太虛劍派，一定可以贏的！”程立雪抹了一把眼淚，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我不要放棄……”
李素裳什么也沒有說。她失魂落魄地搖了搖頭：“全死了……一個也沒有活下來……”
三天以前，神州政府發布了緊急通知，太虛山附近地區遭遇帝王級崩壞獸襲擊，雖然當局已經以最快速度派出了包括兩名使徒強者在內的討伐部隊前往，仍然沒能挽回近三千人死亡的慘烈結局。
“我們做錯了什么？那些人，又做錯了什么？”李素裳喃喃地問道，“明明沒有錯啊……為什么……”
“師姐，有辦法修復若水嗎。”程立雪強忍著把師姐抱在懷里的沖動，聲音艱澀地問道。
“若水和我手里的軒轅劍一樣，本來就都是量產的東西，修復不修復無從談起。”李素裳聽到正事，調整了一下情緒，沉聲道，“欽察草原那一戰我也有所耳聞，若水也并沒有受到重創……”
“那？”程立雪看了一眼手里光華不再的若水，語氣里帶上了幾分顫抖。
“但是以你我二人的修為，別說是使用若水和軒轅劍，哪怕是使用師父的羽渡塵和太虛之握，也絕無可能戰勝那兩個使徒……”李素裳搖了搖頭，“我們沒可能贏的。”
“我不服！”程立雪尖叫了一聲。
“這不是你服不服的問題。”李素裳啞然失笑，“使徒是神州解析了上個紀元逐火之蛾的超級戰士的資料后，使用高純度的崩壞能結晶和神州最強悍的職業軍人融合的產物，換言之，只有師父那個級別的戰斗力才能擊敗他們。”
“你怕了，李素裳。”程立雪冷笑了一聲，“你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了。”李素裳靜靜地盯著面前狀若瘋癲的師妹，語氣里帶上了幾分苦澀，“你看這是什么。”
她毫不避諱地解開了內衫，露出晶瑩如玉的肌膚和肩頭紫紅色的傷痕。那道傷痕足足有十幾公分長，邊緣也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鋸齒形狀，從傷痕的深度就可以看得出來，打出這一記攻擊的人，究竟是用了何等的力道，能夠傷到李素裳這樣赤鳶真人都引以為傲的愛徒，此人的實力又是何等恐怖。
“師姐……這是誰做的。”程立雪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你有沒有報仇？”
“報仇？”李素裳仿佛聽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我去找誰報仇？那些冰冷的戰術機甲？還是那兩個僅僅往那里一站，渾身上下的殺氣就有如實質的使徒？”
程立雪不再說話，而是靜靜地坐在了李素裳的身邊。兩個人沒有什么肢體接觸，但是悲傷而沉默的目光卻仿佛穿越了茫茫的林海，到達了遠處戒備森嚴的太虛山。
“我絕不同意這種做法。”太虛山的太虛觀之中，一個身穿紫紅色緊身戰衣的男人語氣冰冷地道，“我們是崩壞的劊子手，不是人民的劊子手。”
“你沒權力不同意，趙剛。”他面前的那個青發男子淡漠地道，”太虛劍派存在了千年之久，她隱藏的秘密，才是神州戰勝崩壞的關鍵。“
“所以你覺得，他們活該為了這二十億人犧牲？”紫衣男子嘲諷地笑了笑，“這就是你的大局觀？”
“你不會懂的。”青發男子嘆了一口氣，“你不懂太虛劍派隱藏了什么，你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們會成為使徒，你也不可能知道，為什么我們會選擇放任那些你所謂的無辜民眾死去。”
“我不明白？”紫衣男子直接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對準了面前青發男子的眉心，目眥欲裂地吼道，“你們除了會拿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開刀，在遇到魑魅魍魎的時候一退再退，還能做些什么？你們逼走了大哥，把他推向了崩壞側，你們毀掉了整個軒轅小隊，把整個秦南市都送給了崩壞！你們做了什么？啊？”
“老吳！”青發男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提這件事情了？”
“都閉嘴。”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