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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諸侯罵天子,匈奴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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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屋)

  煙雨畫舫三樓。

  “咳!”

  項燕然有些失態的猛地嗆了一口酒,差點一口氣沒順上來,心頭惱火至極,滿臉臊紅。

  吳王世子不知道他這皇帝就在畫舫,這番話說起來肆無忌憚。

  一時,項燕然竟然不知到自己該說什么。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皇帝就算不是英明神武,但也能做到明察秋毫。就算不是圣君,也算是一代明君,足以載入大楚史冊,被千古稱頌吧!

  朝廷大臣們雖然對他偶有批評,但也都是說點小錯,沒人敢把他往昏君、庸君上去說。

  結果呢!

  可被這吳王世子項賢大嘴巴這么一說,“外無戰功,內無治功”,這頂大帽子就扣上了。

  怎么搞得他好像是個尸位素餐的庸君一樣?!

  過了今晚,滿金陵城的官員、百姓,都會用“庸君”一般的眼神看他。

  可是。

  仔細算一下這十多年的帳,好像又真是這么一回事。

  他年青氣盛的時候,去打匈奴沒打下來。還多虧平王出手救駕成功,否則自己成大楚第一被匈奴俘虜的皇帝了。

  這些年,以黃老之術治國,與民生息...說白了,不就是朝廷啥大事都不干么!

  以后這史書上,說不準還真會寫上一筆:“大楚皇帝項燕然,資質平平。在位十數載,外無戰功,內無治功。”

  然后。

  沒了!

  因為史官也沒什么好寫的,想替他吹噓,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吹。

  項燕然想到這些,都要吐血了,心里憋屈的很。

  朕,這些年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夜不能寐,通宵達旦,除夕都在處理朝政。

  元宵佳節,他還跑來青樓畫舫,偷聽眾諸侯王們、金陵勛貴們,都干什么,說些什么。

  到頭來,他這皇帝居然混了個這么低的歷史評價。

  氣人不!

  崔皇后和楊貴妃臉色都是蒼白。

  吳王世子這番話,打臉打在皇帝身上,也打在她們身上啊!

  誰知道,史書會不會亂寫她們,說皇帝沉迷后宮,讓她們背上黑鍋。

  皇帝“昏庸”,后宮背黑鍋。

  這可不鮮見。

  在座的謝胡雍主相、王肅副相,太尉李榮,御史大夫孔寒友,太常盧梓,郎中令崔浩然,廷尉鄭景榮...。

  這些三公九卿大臣們,都聽的目瞪口呆。

  他們也是頭一次聽到朝廷之外,諸侯之中,有如此“囂張”卻又刺耳的批評。

  皇帝在位十余年,居然無功!

  他們這群輔政大臣們,也輔佐了十余年。皇帝都沒功勞,他們臣子當然更沒有功勞!....

  吳王世子,這就是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朝廷大臣們是一群平庸之臣了。

  被吳王世子這樣痛罵,真不是滋味。

  但要不是吳王世子,也沒人敢這樣直白的罵皇帝,罵朝廷眾臣。

  就像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把他們給淋的渾身一個激靈。

  他們這些大臣和皇帝,今日都是悄悄來這煙雨畫舫的,“偷偷”聽聽諸侯和金陵城眾人的言論,沒有顯露身份。

  此時被罵了個狗血噴頭,當然也不好站出來,去反駁吳王世子。

  偷偷摸摸偷聽,這樣走出去大罵,太掉價了。

  就算他們站出去,痛罵吳王平庸?

  這甩不掉皇帝頭上的黑鍋,沒什么用啊!

  忍吧!

  忍一忍,海闊天空。

  太子項天歌神色茫然,想哭。

  今晚怎么這么倒霉。

  被金陵大紈绔小昏侯給送了一《詠鵝》罵他,還沒法反擊,氣哭的要死。

  又被吳王世子項賢給說了一頓,罵他父皇,還罵的他啞口無言,不知從何說起。

  怎么今天的對手,一個個都嘴巴這么狠毒!?

  項天歌目光不由向左右的眾紈绔們,謝安然、沈萬寶等人求助,希望他們給他支招。

  但是,謝安然和沈萬寶也沒轍啊。

  “外無戰功,內無治功!”

  這個帽子扣的太精準了,把皇帝這十年的所作所為,給定住了。

  吳王世子這分明是有備而來,早就在這里等著呢。

  這怎么支招啊!

  就算罵吳王厚臉皮搶功勞,也很難給皇帝翻盤啊!

  楚天秀坐在座上,面無波瀾,十分淡定。太子爺不開口求他,他當然也不會去給太子支招。

  吳王世子罵皇帝,罵的好啊!

  大楚就沒有吳王世子這么大膽的“上諫”的大忠臣。

  多罵一些!

  省的全大楚,都來罵他小昏侯如何昏庸奢靡!

  瞧瞧咱們的皇帝項燕然同志,他也很平庸啊,在位十年沒干成什么事情啊!

  你們還有臉來罵我不?!

  此時,卻見煙雨畫舫二樓又有人來湊熱鬧了。

  卻見,是眾諸侯的對面,各國使節團。

  匈奴使節團里,有一名年青人站了出來,笑道:“吳王世子大膽之言,令在下佩服。

  照這樣說來,我們匈奴也要爭一爭這天下英雄。

  這十年,天下太平無事,百姓安居樂業,那是我兄長軍臣單于的一份天大功勞在里面。

  正因為我匈奴與大楚和為貴,止兵戈,故而天下太平。算起來,我兄長才是天下第一英雄。吳王,只能屈居為二。”

  “哦,閣下是?”

  吳王世子項賢很疑惑。

  他正給父王吹捧,使勁長臉呢。

  這個匈奴人,跑來湊什么熱鬧?

  “軍臣單于之弟,匈奴使節‘伊雉’!閣下覺得,我匈奴單于,是否天下第一英雄?”

  那青年匈奴背負雙手,神色傲然道。

  這回,輪到吳王世子沉默了。

  他罵皇帝內外無功。

  說吳王才是藩國諸侯之,鎮守地方,為天下英雄之。

  但被匈奴這樣一打岔,思緒有點亂了。

  吳王因為鎮守地方,而有大功勞。但吳王只是諸侯之一。

  但匈奴止兵戈,才讓整個大楚有了天下太平。這天下太平的大功,自然落到軍臣單于頭上。

  這話。

  不好反駁啊!

  軍臣單于的對面,是大楚皇帝項燕然。但大楚皇帝,已經被吳王世子給罵成了“內外無功”的皇帝。

  不太好改口。

  “這...似乎也有道理啊!”

  “匈奴止兵戈,令天下太平,這算得上是大功...好像也說得過去。”

  眾使節團們也是低聲竊竊私語。

  煙雨畫舫內,眾賓客們臉色都變了。繞了一圈,怎么匈奴人成了天下英雄之?

  大楚這么多的英雄,反而屈居匈奴之下?

  楚天秀看著那伊雉,不由皺眉,心中很不爽了。

  吳王世子正罵皇帝呢!

  你跳出來插什么嘴啊,你很牛嗎。

  他想起了平王府書架上的一本典籍,上面記載了一段小故事。

  “元狩二年春,平王李榮將數萬騎出隴西,驅逐匈奴,過焉支山千有余里。其夏,又攻祁連山,捕虜甚多。

  祁連山即天山,匈奴呼天為祁連,故曰祁連山。焉支山即燕支山也。焉支、祁連二山,皆美水草,匈奴失之。”

  郡主書房里,還有一張地圖。也記載了焉支山、祁連山,在大楚境內。

  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大楚和匈奴究竟誰吃虧更多,還真不好說。

  楚天秀不由擊掌,朗聲道:“伊雉老弟這番話,說得真好!”

  “謝小昏侯贊許!”

  伊雉淡笑,自意道:“看來你們大楚,也是有明白事理之人啊!”

  “我忽然想送一詩,送給你們軍臣單于。”

  楚天秀笑道。

  伊雉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小昏侯想作什么詩,但必須接招,道:“小昏侯之詩,定然極佳,在下洗耳恭聽!”

  “既然是送你們匈奴的,就叫《匈奴悲歌》吧!‘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

  來,你跟著本侯唱兩遍,帶上節奏,反復的吟唱!

  我告訴你,這詩歌,是越唱越有味道!帶著悲嗆來唱,唱出感情來。”

  楚天秀笑道。

  “你!”

  伊雉聞言,怒目圓睜,勃然大變,氣的渾身抖:“你,大楚這是想跟我匈奴開戰么?”

  小昏侯,這嘴巴怎么這么毒呢!

  匈奴使節團的眾匈奴們,更是無不勃然變色。

  十年前。

  大楚皇帝和平王李榮,出兵征討匈奴,打的匈奴不斷逃向漠北深處。

  雖然大楚皇帝中了匈奴人的陷阱埋伏,最后還是失利,大楚不得不退兵。

  但大楚依然順勢拿下了焉支山和祁連山,割下匈奴一塊肉,至今依然在大楚的手里。

  匈奴雖然不斷的騷擾大楚邊境,卻無法拿回焉支山,在山下放牧。

  這是匈奴的一個痛楚。

  這小昏侯太惡毒了!

  居然做出這種嘲諷詩,給匈奴傷口撒鹽。

  “不服怎滴!本小昏侯岳丈大人,就是平王李榮是也!想拿回焉支山,也要你們有這本事啊!

  要打就打。別給自己臉上貼金,那是你們匈奴不敢開戰,打不下來。吹噓什么止兵戈,你要臉不,你們軍臣單于還要臉不?”

  楚天秀笑道。

  整個匈奴使節團,都是聞之變色。

  小昏侯罵起人來,功力比吳王世子猛不知多少倍。

  這《匈奴悲歌》,要被天下人傳唱啊!

  “哼,大鴻臚,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告辭!”

  伊雉臉色漲紅,大怒的朝大鴻臚劉騏道。

  這歌太毒了!

  罵的匈奴人臉上都無光。

  他有些后悔,不該摻和進去,爭什么英雄之。諸侯王和天子還沒罵到撕破臉呢,結果匈奴倒了血霉。

  伊雉待不下去了,帶著一群匈奴使節狼狽的離開煙雨畫舫。

  其余大月氏、大宛、南越、等各國使節,面面相覷,也沒吭聲。

  恐怕用不了多久,這朗朗上口的《匈奴悲歌》,就要傳遍大楚,甚至傳到匈奴和各國去。

  匈奴人痛失焉支山的悲涼,要唱響這片大地。

  但這是匈奴和大楚的夙怨。

  他們當然不愿意輕易摻和進去。

  大鴻臚劉騏看到匈奴使節伊雉被氣跑了,面色有些不太好。

  他負責接待各國使節,自然要招待好。

  但是小昏侯這是為大楚說話,他也不敢說小昏侯不對。他滿臉苦澀:“這...算了,這爛攤子還是我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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