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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難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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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僧自幼參習佛法,五十歲時終于從無邊佛法和廣袤眾生中得到些許感悟,自感靈蘊飽滿,已到法力滋生之時,但代代相傳的修行之法到這一步便已斷絕,再無后路。貧僧只能繼續參悟佛法,蘊養靈蘊,期待一日法力自生。

  但三十年間,貧僧從執念初生,到執念深種,到最后也不得不承認,前路已斷……”

  見性老和尚說著話,眼神中有些暗淡,

  “見性禪師這么多年,有見過其他有法力的人嗎?”

  “沒有。貧僧五十歲前,也曾苦行游歷,未曾見過任何身具法力的人,廉施主是貧僧見到的第一人。”

  見性老和尚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當初貧僧之師,身具大智慧,大慧根,在四十歲前便已靈蘊飽滿,但直到他一百零二歲圓寂之時,也未窺見真法玄妙,只能抱憾而終。”

  聞言,廉歌端著手里的茶杯,回過頭看了見性禪師一眼,沒說什么。

  “今日,能得見廉施主,知道這世界確有真法,已經是我佛垂憐,貧僧的幸運。”

  說著話,見性老和尚從石板上站起了身,小心將茶杯放在石板上,

  緊接著,見性老和尚朝著廉歌屈身跪伏。

  五體投地伏身在廉歌身前,久久未出聲,也未有其他動作,

  “貧僧亦知真法難求,不敢為難廉施主,但求施主能讓一展真法玄妙,了卻貧僧一生執念,貧僧便死而無憾。”

  聞言,廉歌看著跪伏在地,身體微顫著的見性老和尚,端著茶杯,從石板上站起了身。

  而就這時,法空和尚從后院中走了出來,

  “師父,菜已經切好,你看是你……”

  話還未說完,法空便注意到樹下的這一幕。

  沒再多言,法空和尚也默默走至樹下,在見性老和尚身側跪伏下來,

  看著見性和法空,廉歌微微頓了頓,

  轉過視線,廉歌注視著眼前的院子,

  “我游歷至南都時,也曾有位求道的道長哀求我展現真法玄妙,我對他說,既然他贈我清茶一杯,我便還他清風一陣。今日也把這清風分給兩位吧。”

  說著話,驅使著法力,廉歌手輕輕一揮,

  頓時,一陣清風自院內起,輕輕拂在院內三人身上。

  清風中,見性老和尚重新抬起頭,

  看著石板上,那茶杯中因風而起的陣陣漣漪,見性老和尚默然不語。

  良久,

  清風拂過,消失于山林之間,茶杯中的漣漪也漸漸歸于平靜。

  見性老和尚注視著那茶杯中的變化,緩緩抬起手,雙手合十,許久,也只是長誦了句:

  “阿彌陀佛……”

  “見性禪師,法空和尚,你們起來吧。”廉歌收回視線,看向兩人。

  “施主慈悲,謝廉施主開恩展現妙法。”見性老和尚再次說道,

  聞言,廉歌搖了搖頭,

  “起來吧。”

  聞言,見性老和尚和法空相繼從地上起身,

  見性老和尚捧起放在石板上的茶杯,目光微微頓了頓后,轉過視線看向法空,

  “法空,去炒菜吧,老僧我再和廉施主說會兒話。”

  聞言,法空點了點頭,

  “是,師父。”

  話音落下,法空便轉身離開。

  見性老和尚目送著法空身影消失在實現后,重新轉回了頭。

  捧著手里的茶杯,見性老和尚淺淺喝了口,

  “廉施主請坐,剛才貧僧為難施主了。”見性老和尚說著話,便重新朝著石板上坐去。

  廉歌也在這樹下石板上重新坐下。

  樹下,安靜片刻過后,

  廉歌重新轉過視線,看向見性老和尚,

  “見性禪師,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是否能讓我看看貴寺的修行之法。”廉歌語氣平靜地問道。

  “沒什么不能的。”見性老和尚搖了搖頭,“小寺代代相傳的修行之法,不過是一句話。正好也能借助廉施主的大智慧,替貧僧參悟參悟。”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等待著見性老和尚的下文。

  見性老和尚頓了頓后,也繼續說了下去,

  “這句話就是——‘蕓蕓眾生,皆有佛性,得見本性,見性成佛’”

  聞言,廉歌頓了頓,微微虛了虛眼,

  “不知道施主是否有所得?”見性老和尚轉過視線,看向廉歌詢問道。

  聞言,廉歌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除了這句話外,小寺代代相傳的,便只有一些佛經。”見性老和尚繼續說道。

  “方便看看嘛?”

  “沒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見性老和尚說著話,重新站起了身,“就是些尋常的佛經,就放在大殿旁,廉施主如若需要看得話,盡管看就行。”

  廉歌也隨之重新站起了身,點了點頭,

  “麻煩了。”

  聞言,見性老和尚搖了搖頭,

  “廉施主,請……”

  說著話,見性老和尚便在前側為廉歌領路。

  廉歌隨之,也朝著見性寺大殿內走去。

  跨過大殿門,殿內有些簡單的陳設便清晰呈現在眼前。

  正對著殿門的,是一座石質的如來佛像,如來佛像兩側,則還分列著些其余佛像。

  在一眾佛像上掃了眼過后,廉歌看向大殿兩側,大殿兩側位置,都豎著排書架,書架上整齊擺放著些書籍。

  “廉施主,這兩邊書架上這些,便是小寺代代相傳的佛經古籍,如果廉施主需要翻閱的話,請自便便好。”

  見性老和尚走至一側書架旁,向廉歌說道。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同樣朝著書架走去。

  掃了眼書架上的古籍佛經,看著其上飽經歲月過后的滄桑痕跡,廉歌微微頓了頓視線。

  伸出手,廉歌隨意取出了一本距離自己最近的經書,

  拿在手中看了眼,經書的紙質已經泛黃,雖然保養著的很好,但書角處還是有些微卷。

  看了眼其封面上鐫寫著的經書名——《金剛經》,廉歌將其拿在手里,隨意翻開了一頁,

  “嘩啦……”

  歷經歲月后,經書的紙張已經有些脆弱,廉歌輕輕翻動著。

  如見性老和尚所說,經書的確是普通的經書,經文也同尋常經書沒有區別。

  但其上,字里行間空白處,見性寺代代僧人在其上留下的注解,卻讓這本經書變得不同尋常。

  那是代代僧人對佛法的理解,對道的感悟,或許對尋常僧人只有更好理解經文的作用,蘊養靈蘊的作用,

  對于廉歌來說,卻是像是一場跨越時空的論道,雖然道不同,但卻能觸類旁通。

  “何為法?何為道……”

  一點點翻閱著這一頁頁經文旁的注解,廉歌仿佛在與一位位高僧論道。

  “見性禪師,可否讓我翻閱下這里所有經書?”

  “施主自便就好。”

  聞言,廉歌看了眼見性老和尚,

  沒有多說什么,廉歌從書架上再次拿過幾本經書,攤開之后,直接席地而坐,

  “何為善,何為惡……”

  一頁頁翻看著,廉歌聆聽著見性寺代代僧人對經文的感悟和疑惑,也叩問著自身對道的理解,與見性寺代代僧人論著道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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