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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衛子揚稱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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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俊的話說得恬不知恥,可一向睿智的十五殿下只是冷笑幾聲,蒼白著臉搖搖晃晃著。最快最全盡在貓撲()

  就在這時,緊跟在眾臣身后的一個護衛尖聲叫道:“他不是十五殿下!”

  這護衛的聲音高昂尖厲,突然而來。趙俊等人先是一驚,轉眼齊刷刷地側頭,朝著十五殿下打量著。

  十五殿下這時中毒已深,他唇烏青著,眼下也泛出一片烏青的斑痕。見到眾人看向自己,他轉了轉眼珠,像是譏諷又像是無力地笑了起來。

  這一笑,眾人赫然發現,他的眼神雖然黯淡,可那動作,竟是比往時靈活多了。

  趙俊急沖幾步,一把揪起十五殿下的衣領,定定地盯著他一陣后,嘶聲喝道:“你是誰?說,你是誰?”

  聲音又急又亂,額頭汗出如油。他不敢想象,如果面前之人不是真的十五殿下,自己會面臨著什么。

  十五殿下唇動了動,沙啞地說道:“我是殿下的替身。”

  果然!

  趙俊向后踉蹌一退。

  另外幾個大臣也是臉色大變,他們同時圍了上來,亂七八糟地喝道:“十五殿下在哪里?”

  “快說!”“再不說小心你的全家!”

  叫吼聲中,那人搖了搖頭,他無力地軟倒在塌上,喃喃說道:“殿下從密道走了,早走了。”

  趙俊還不死心,他猛然揪起這人,喝道:“他從哪里走的?”

  他一連搖晃了幾下,那人也只是無力地說道:“走,走,走……”無力地吐到這里,他頭一歪,停止了呼吸。

  趙俊白著臉,嘶吼道:“來人,遍搜皇宮,所有地方一一尋清!”

  幾乎是他的聲音一落,殿外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沒用的。”

  眾臣齊刷刷回頭,殿門外,站著云鬢高挽的弗兒,她走向趙俊,低聲說道:“這三日里,不管是我們這些嬪妃還是他的貼身太監,都只能遠遠地與他說兩三句話。起先我還以為他是諸事繁忙,沒有心思理會我們。現在才知道,他早就有準備了。”

  趙俊狐疑地盯著她,沉聲問道:“你是他的女人,自是替他說話了。”

  弗兒騰地一聲,憤怒地撕下自己的面紗,露出那張因怒火而扭曲的丑臉。她尖聲叫道:“趙家郎君,你怎么不說我也是你送到宮中來的,與你早就是綁成一體的?還有,你看我這個長相,會有男人愿意碰我嗎?”

  這個長相,是讓人不敢碰。趙俊遲疑道:“可是,十五殿下的眼睛不是看不到嗎?”

  弗兒見他還是不信自己,更加氣恨了,她咬牙爭道:“是啊,他是看不見,可他摸得出。趙家郎君憑什么以為,讓他一個美姬數十的殿下,愿意碰我這個殘敗之人?”

  她騰地越過趙俊,從袖中掏出一柄短劍,“滋”地一聲,狠狠地插入那個替身的胸口。那替身已經死去,這一劍雖深,卻也不致鮮血四溢。

  插了一下,弗兒似是與十五殿下恩斷情絕,又似是解了胸中的無名郁恨。她咬著唇退后一步,隨著手中的短劍砰地一聲落地,她突然以手掩臉,傷心地哽咽起來。

  看到這一幕,眾臣的目光從弗兒的身上收回。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已經沒有心情跟一個小小的后宮姬妾計較了。

  趙俊的目光也從弗兒的身上移開,他沉著臉說道:“不管如何,一定要秘密找到十五殿下。只要他還沒有出城,我們就還有機會。”

  另一個大臣點了點頭,道:“有理。今天晚上,我們便拿著這顆人頭,綁上五殿下,去見過衛將軍吧。”

  他的意思,眾人都明白了。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后,點頭道:“對,這個就是十五殿下。衛將軍見了他的人頭,必定會滿意。”

  這意思,卻是想用這顆替身的人頭瞞天過海了。

  幾人商量到這里,同時看向還在嚶嚶哭泣的弗兒。就在這時,弗兒以袖拭了拭臉,她轉向眾人啞聲說道:“馮夫人昔日待妾甚厚,現在十五殿下死了,妾也不用在主仆之義和君臣之情上掙扎了。”

  一句話,卻有幾重意思。既點明了她與馮夫人的交情,又表示同意眾人所說的,十五殿下已死。

  眾臣本有殺意,聽到她這句話卻是一愣。同時忖道:是啊,這個弗姬本是馮夫人的貼身婢女,馮夫人沒有發話前,還是妥善安置的好。

  想到這里,他們收起殺心,湊在一起又低聲議論起來。

  這一個晚上,注定是不會平靜的。就在十五殿下的人頭被割下,眾權貴完全控制住皇宮,派人大開城門迎入衛子揚時,沒有人注意到,弗兒不見了。

  連趙俊這個一直把弗兒掛在心上的人,這時也不再在意弗兒的去向。本來,他與眾臣都早就安排了人手注意她,必要的時候會動手殺了她,畢竟,她可是出了名的受十五殿下寵信的姬妾。現在嘛,她既表了態,又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婦人,便沒有必要在意了。

  滿城燈火中,城門大開,權貴們列在兩側,等著衛子揚入城。

  而衛子揚,這時正在盯著木盒中血淋淋的人頭,和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的五殿下細瞧。

  看了一陣,他抬了抬眸,揮手道:“拿下去。”

  “是。”

  盯了一陣宛如喪家之犬的五殿下,衛子揚緩緩走近。

  他右腳一提,“砰”的一聲重重踢了五殿下一把,冷著嗓子低吼道:“抬起頭來!怎么,你連看我也不敢了?”

  五殿下慢慢抬起頭來。

  他形容憔悴,眼角皺紋密布,哪里還有數月之前的意氣風發?直如老了二十歲一般。

  一對上衛子揚的臉,五殿下唇動了動,溫柔的,低低地喚道:“子揚。

  “子揚。”又喚了一聲,他那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明亮起來,緊緊地,渴望地看著衛子揚,五殿下喃喃說道:“子揚,你來了?”

  他這橫樣,這語氣,讓衛子揚惡心至極。他青著臉右手一揚,重重一個耳光甩出。“叭”的一聲把五殿下揮落在地,還滾了幾滾后,衛子揚已沒有了任何心情,當下他厲聲命令道:“一并押下去。”

  “準備進城!”

  “是。”

  馮宛走來時,衛子揚已經提步,見他在眾幕僚的籌擁下大步離去,馮宛連忙跟上。

  這時刻,六千親衛整齊地排成兩個方陣。騰騰燃燒的火把光,寒氣森森的刀槍陣中,衛子揚所到之時,他們會齊刷刷低頭,右手按在胸前。行了一個昔日南鮮卑的大禮后,目光熱切而興奮地看著他。

  一步一步的眾六千人中走過,一直走到官道上,衛子揚翻身上馬。

  然后,他緩緩掉轉馬頭。

  隨著他轉頭,六千人齊刷刷單膝跪地,嘶聲叫道:“參見吾王!”

  “參見吾王——”

  “參見吾王——”

  一聲又一聲嘶喊,直是聲震云霄。風聲,呼嘯聲,馬嘶聲,在這個有點炎熱的夜晚,交織出一種讓人熱血沸騰的力量。

  衛子揚昂起頭。他右手長戟一舉,縱聲喝道:“千秋!”

  六千人同時應道:“千秋——”

  ……“千秋——”

  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衛子揚昂頭放聲大笑。

  他的墨發,在夜風中四散飛揚,他那血色的鳳眸,這一刻明亮燦爛,他笑得開懷,笑得意氣風發,笑得雄心萬丈!

  這一刻的他,已是真正的一個王者!

  他這一笑,眾人跟著大笑。一時之間,天地都在回蕩著他們的笑聲。

  孤零零站在路旁的馮宛,微笑地看著這一幕。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衛子揚身上,沒有人看到她這個婦人。

  “千秋”兩字在天空中回旋,傳蕩,還不曾歸于平靜。眾幕僚眾臣,已經一擁而上。他們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擁著衛子揚,迎著他向大開的城門,向那華麗的陳王宮駛去。

  他們一走,六千親衛馬蹄翻飛,激起漫天漫天的灰塵,也氣勢如霄地追了上去。

  而為了防止被馬蹄踐踏到,馮宛早就退到一側田野中。三番五次,她張開了口準備叫下一個親衛,令他們把馬讓給自己。可她的聲音,總是很快便淹沒在歡呼聲中,馬蹄聲中。

  撲頭撲腦的灰塵沒有止境,馮宛一再地退后。直到她叫喊得嘶啞不成聲時,直到最后一個騎士也已經遠去,她才發現,自己被遺棄了。

  站在空曠的原野里,望著越去越遠的燈火,馮宛有點急了。她急急跑上官道,朝著人群處追去。

  可是,她一個深閨婦人,本來體力不足,再加上眾人又是騎馬的,她哪里追得上?

  在離城門還有六七里的時候,馮宛看到,那城門“吱呀呀——”一聲,給重重地關了起來。

  城門關閉了!

  跑得筋疲力盡的馮宛暗嘆一聲,軟手軟腳地停了下來,暗暗后悔:早應該想到這一點的,當時怎么忘記坐在馬車里了?便是當初聽了衛子揚的話,多安排一些婢女在左右,在她們幫助,也不至于給人遺落了。

  想到遺落兩字,馮宛不由苦笑。她自是知道,任何男人,在如此成功,如此風光,如此氣吞山河時,是很難想到自己這個婦人的。所以,她除了苦笑,倒也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

  這時,一陣夜風吹來,遍體皆涼。

  感到眼前漸漸變得黑暗,馮宛回過頭去,只見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曠野,十里開外的那一簇森林,在這夜晚里,像個沉默的怪物,說不出的陰森可怕。

  這不打量還罷,一打量,直是讓人害怕。馮宛連忙回過頭,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向城門走去。

  ——看來,她今天晚上得在城外過一夜了。恩,今天晚上,城門處肯定是燈火通明的,那里乞丐又多,在那里呆一宿,應該不是難事。

  想是這樣想,馮宛還是一邊走,一邊打散自己的頭發,抹臟自己的臉。只是做這個動作時,她不由苦笑道:也不知明天衛子揚想起我,派人前來尋找時,見到堂堂馮夫人成了這個模樣,會不會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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