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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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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今天是初一,離衛子揚定的婚期,相差只有五天了。

  衛子揚還沒有回來。

  馮宛悶在西郊已有一陣了。這個時候,衛子揚如果還是戰爭當中,只怕連喘氣的時候也沒有,更不會想到給她消息了。

  可她,在一天一天地等候中,真有點慌了。

  與衛子揚的不知音迅相比,新皇的后宮,每天都有美人納入。在一個大臣的建議下,他居然把后宮劈為南北兩宮,南宮,用來收留各地和各位官員送上來的美女,而北宮,則用來收留美男子。

  這樣的行為,不說是前無古人,也可以說是并不常見了。當然,三五百里便是一政權的胡人治下,這種荒唐事多的是,臣民們已經不以為然,只有馮宛在這里不時感嘆一聲。

  陛下在美人身上忙活,據護衛們來報,這陣子也沒有見到什么來歷不明的人在周圍出現。心下有點亂的馮宛,便在二十個親衛地保護下,出了院子,向街道中走去。

  大半個月沒出門,陡然走出,街道中繁華依舊。馮宛掀開車簾一角,一邊看著景色,一邊說道:“不知陛下那里,可時時有戰報傳來?”

  靠近她的護衛聞言,恭敬地應道:“自是有的。兵急戰危之事,朝庭也不敢怠慢。”

  馮宛恩了一聲,喃喃說道:“真想知道情況如何。”

  那護衛看向她,咧嘴笑道:“夫人盡管放心,我家將軍何許人也?他可沒有那么容易出事。”

  馮宛一笑,她低聲道:“只是關心則亂。”

  逛了一圈,馮宛郁郁寡歡地說道:“還是回去吧。”

  “是。”

  馬車返回,又向西郊駛去。

  不一會,馮宛便入了莊子里。

  這么在街道上走一圈,她已悶出了一身汗,就著溫湯洗了一個澡后,馮宛換上一襲清爽而便利的胡裝,在院落里低頭轉悠起來。

  如此轉了大半個時辰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護衛來到她身后,喚道:“夫人,將軍有消息了。”

  馮宛霍然轉身,她緊緊地盯向來人,問道:“說了什么?”雖是焦急著,她依然語氣平穩。

  那護衛低下頭抱拳道:“來人在正院,夫人要不要去見一見?”

  當然要見。馮宛恩了一聲,提步向正院走去。

  不一會,她便跨入了正院。院落中,一個全身盔甲,風塵仆仆的軍卒正拭著汗,見到馮宛走來,他執手一禮,朗聲叫道:“見過馮夫人。”

  “抬起頭來。”

  “是。”

  馮宛打量著他,見這人有點面熟,依稀是衛子揚身邊的人,不由點了點頭,問道:“將軍現在如何?”她又向婢女們吩咐道:“給這位壯士準備涼漿。”

  婢女們的涼漿就放在一邊,聞言一婢趕緊拿過。軍卒接過,頭一抬一口飲盡后,伸袖拭了拭嘴角,向馮宛說道:“稟夫人,信城叛匪極端狡猾,他們一見我軍便退走,我軍一走又來相擾。不過將軍已于五日前找到他們的聚居地。只是,”他沉吟起來。

  “只是什么?”

  那軍卒大聲說道:“只是據我們偵察得知,似有大隊反賊趕來信城。若是被他們纏上,將軍歸期難定。”

  聽到這里,馮宛沉默起來。

  四周的人,也都沉默起來。

  那軍卒朝馮宛看了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封汗濕了的帛書遞過來,“夫人,這是將軍給你的。”

  馮宛伸手接過。

  打開帛書,衛子揚熟悉的字跡出現在她眼前。上面的字不多,只有寥寥數行,最后一句寫道:情形遠不如在城中時所聞,我以為,那家伙定是有所隱瞞,他如此做來,不過是想拖延你我婚期。我非腐儒,婚期拖了便拖了,阿宛,你靜心侯我,我一歸來,便隆重娶你。子揚。

  語氣有著一種輕松,馮宛松了一口氣,她按下心頭的失望,想道:正如子揚所說的那樣,我們的婚期,又不是特意擇的良辰吉日,又不是雙方家族慎而重之定下的。拖個幾天半個月的也不打緊。只要他平安就夠了。

  把帛書收入懷中,馮宛微笑道:“多謝壯士告知,君旅途疲憊,還請稍作休息再做計較。”

  “多謝夫人。”

  轉眼,又到夜間了。便在剛才,馮宛已寫了回信,交給了那軍卒。

  今晚的風有點大,夏風吹著樹葉嘩嘩的響,吹在身上遍體皆涼,足能掃去一身炎熱。

  馮宛就著燈籠光,把那封帛書看了又看。到得后來,她已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信中的內容,還是那熟悉的字體。她低著頭,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每一個字,似乎這樣做,便能感覺到衛子揚指尖劃過時,那肌膚的溫熱。

  她眉眼溫柔,做得自然時,突然的,一陣低低的笑聲傳來。

  被笑聲驚醒,馮宛回頭看去。

  對上她的目光,兩個婢女迅速地低下了頭,只有那嘴角一閃而逝的笑意,還在她眼前閃爍。

  騰的一下,馮宛的臉一紅。

  她連忙把那帛書收起,低著頭紅著臉,她暗暗想道:我這是怎么啦?不過分別這么一會。

  轉眼,她又驚道:我已陷了那么深么?

  這種感覺,有點驚心,又有點甜蜜,隱隱的,還有著惶然。便如這夏日的風,怎么涼爽,都掩不去那份燥熱。

  轉眼又是兩天過去了。

  離兩人定下的婚期,只有三天不到了。

  馮宛站在院落里,聽著外面喧囂一片。她眼角所望之處,來來往往都是權貴的馬車。這些馬車,都是沖她而來的。眼看她與衛子揚婚期將定,這些人要么是來送賀禮,要么是來問消息的。

  那些問迅的話,聽得多了,馮宛實是心煩,便把一切交給管家,自己只顧清養著。

  午時到了。

  馮宛剛剛換過衣裳,準備午休一下。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又急又亂,讓人一聽便是不安,馮宛急急走到臺階上時,一個軍卒沖了過來,他遠遠地看到馮宛,便是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叫道:“夫人不好了,將軍他,落入了叛賊設下的陷阱。現下他被二萬叛賊的新軍包圍了二天一夜了。”

  什么?

  馮宛臉色一白,她知道,衛子揚這一次帶走的兵馬,總共不過六千之數。而且,他雖然用兵如神,可也擅攻不擅守,擅于在奔走中作戰,而不擅于陣地戰和攻營拔寨之戰。

  再說,他已出兵好些天了,將卒疲憊之時,遇到三倍于己的生力軍,那真是情況不妙。

  搖搖晃晃中,馮宛還有一絲理智,她吸了一口氣問道:“這消息,是誰讓你告訴我的?”以衛子揚的為人,只怕不會想到把這事告知她。因為,她畢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啊。

  那軍卒顫聲說道:“是各位幕僚。將軍已將此事稟過陛下,已向陛下急求援兵。下面的郎君們認為,夫人素有急智,不宜隱瞞,因令小人前來稟告。”

  這一下,馮宛猛然一晃,在婢女們的驚叫聲中,她急急伸手,終于撐著幾,沒有讓自己倒下。

  好一會,馮宛問道:“陛下如何說來?”

  “陛下說,都城的將卒已盡數派出,實在抽不出人手了。不過他已經下令,召集君臣商議此事。”

  已經被圍困了二天一夜,這里還抽不出人手,只能商量?只怕再商量個幾日,那里只能迎回白骨一堆了。

  在馮宛煞白著臉時,一個護衛走到她身后,急急問道:“夫人,要不要進宮,去求求陛下?”

  馮宛只是低著頭,久久沒有回答。

  在一陣安靜中,她努力地深呼吸著,努力地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會的,絕對不會有意外出現的。

  在她的夢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一幕,衛子揚的權臣之路,一直走得很順暢,他哪里會有什么危險?

  可是,現實早就有了變化,有了她不可知,不可控的事了。

  不要想這些,平靜下來,平靜下來。

  連續做了十幾個深呼吸后,馮宛終于平靜一些了。

  去宮中求見陛下?

  不說她在陛下面前并沒有面子,以陛下對她的厭惡程度,她便是說得再有理,再是言辭侃侃,他也只會當做耳邊風,完全不可能打動他。而且,陛下一直有意對付她,如果她真的自投羅網,只怕會生出什么不好說的事端來。

  可不去找陛下,又能如何?

  猛然的,馮宛雙眼一亮,牙一咬,沉聲說道:“叫過曾秀,請他召集所有游俠兒,你們也準備一下,我們出城。”

  出城?

  眾護衛詫異地看著她,一護衛驚道:“夫人,可是我們這么些人?”

  不等他說完,馮宛揮手道:“不必多說了,聽我的命令行事便是。”

  “是。”

那護衛一走,馮宛便毅然轉身,大步朝著寢房走去  馮宛不知道,她的命令傳出后,西郊外的一個巷道里,傳來一聲低語,“什么?她不打算入宮,反而要帶人出城?”那人冷笑道:“難不成,她打算自個兒去相救?”

  頓了頓,那人沉聲命令道:“速把這個消息傳回宮中,便說事情有變,馮夫人不肯入宮,反而要帶著游俠兒和身邊的親衛出城相救衛子揚。請陛下示意,下面該當如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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