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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陪同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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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風流  趙俊伸出的手,在一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而四周的婢妾們,這時紛紛掉轉頭來看向馮宛。

  見沒有人回答自己,那太監不耐煩地尖聲叫道:“馮氏阿宛可在?”

  馮宛輕輕甩了甩趙俊的手,掙脫他地掌握后,她走下臺階,盈盈一福,“妾就是馮氏阿宛。”

  那太監點了點頭,他盯了一眼馮宛,又看向趙俊,尖聲道:“你就是趙俊吧?陛下令你夫婦兩人速速入宮。”

  “是。”

  “愣著做甚?走吧——”

  “是。”

  馬車駛動,跟在那太監的身后,駛出了府門。

  馬車中,馮宛和趙俊坐在一處。一直到駛出府門,馮宛還坐得端直,她的唇微微抿起,正側著頭,有點恍惚地看著外面的街景。

  晨光下,她素白的臉干凈如瓷,長長的睫毛這般撲閃撲閃的,整個人于端莊嫻靜之余,另添了一分少女的溫柔之美。

  也是,她才不過十八九歲的女子。

  這陣子府中的人都吃不飽,她卻顯得更精神更美了,肌膚白里透著紅,眉目寧靜溫婉中透著淡漠。這般坐在他旁邊,卻仿佛隔了很遠,仿佛他伸手也無法觸及。

  趙俊發現自己的目光,有點不受控制地看向馮宛。每看一眼,他的心口便是一陣氣苦和悶痛。

  咬著牙,趙俊以外面的人聽不到的聲音嘲諷地說道:“婦人就是婦人,真以為你那奸夫能送你飛上云天?”

  趙俊說的話很難聽,可是馮宛依然安靜的,神思飄飛地看著外面,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在說什么。

這樣的她,寧靜如水,風姿雍容,更仿佛是趙俊無法攀越的。不知不覺中,趙俊臉色一青,他右手一伸,嗖地一下,重重地扣上了馮宛的手臂  他扣得很緊,不用看,馮宛也知道,那里必是一片烏青。

  她慢慢回過頭來。

  靜靜地抬眸,靜靜地看著趙俊,馮宛的眼神依然有著恍惚,因為這份恍惚,她整個人不但顯得遙遠,還顯得冷漠。

  她慢慢地伸出左手,扯了扯趙俊緊緊錮制的五指,馮宛垂著雙眸,淡淡說道:“夫主,使者在外面。”她靜靜地說道:“妾若疼得狠了,只怕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

這是威脅,這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威脅  趙俊臉色青黑一片,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馮宛,卻還是慢慢地松開了她的手。

  他一放開她,馮宛又看向外面,發起呆來。

  這樣的馮宛,讓趙俊既有被無視的惱怒,又有種無法掌控的恨苦。他咬著牙低低咆哮,“宛娘,你別忘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

  這話一出,似是讓馮宛從夢游狀態驚醒,她回過頭來。

  抬眸看著趙俊,馮宛輕言細語地說道:“大公主不是喜歡夫主么?她若和親不成,你可借此休了我,娶她回家。”

  馮宛靜靜地說道:“她是當朝大公主,又是得皇后寵愛的,有他為妻,想來夫主的前程當更錦繡。”

  她明明是很溫婉,很安靜,很平和地說這些話,可是趙俊聽了,心里就是悶得慌,不但悶,那胸口處還有一種絞痛。

  他咬著牙瞪著馮宛,冷笑道:“想我放手讓你與你那奸夫雙宿一起飛?馮氏阿宛,你別做美夢了”

  他恨苦地說道:“我斷斷不會放手”

  他說得咬牙切齒,斬釘截鐵。

  這讓馮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趙俊也是一個聰明人,前世時,趙俊雖然與大公主走得近,可他與馮宛情意濃厚時,也會說大公主的壞話。他說過,大公主那樣的人,兇橫頑劣,哪個丈夫娶了她,必被管束欺壓一輩子。

她分得出,趙俊說這話是出自肺腑。所以直到死,她都不敢相信,是趙俊借大公主的手殺的自己  現在看他的表情,顯然也是這個想法。

  趙俊見馮宛到了這個時候,依然神思恍惚著。他喘了一口粗氣,又壓低聲音咆哮道:“馮宛,你別忘記,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趙俊的妻子我想離了你就離了你,我不放手,你哪里也去不了”

  聲音帶著戾氣,已是賭咒般。

  馮宛再次瞟了他一眼。

  她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光,靜靜地看著外面,馮宛的聲音舒緩輕淡如春風,“隨便你。”

她說隨便你她的表情也罷,神態也罷,是真正的不在意。趙俊與她共同生活了二年多,對她也是了解的。他看得出來,她是真正的無所謂她總是這么漫不經心,這么雍容平靜,這么冷靜得仿佛一切都不在意他曾經最喜歡看的是她這種天生高貴不凡的儀態,可現在,他卻覺得面對這樣的她,自己一腔怒火,直似重重地打在棉花中,直是沒有半個著力點  在趙俊急促的喘息中,馬車穩穩的向前駛去。

  她的眼神中依然有著迷茫。

  她不知道,呆會會出現什么場景,她想,只能見招拆招了。

  馬車來到宮門外時停了一下,趙俊一眼瞟到,前方有幾輛馬車正在駛入宮門,那些馬車的主人,一看就是比他身份高貴的,他得侯一侯。

只是一眼,趙俊收回了目光,他又不受控制地盯向馮宛,不受控制地想道:她怎么能變這么多?以前的宛娘,斷斷不會這般逼著我,漠視我。斷斷不會賣弄她的那一點才華,讓世人恥笑于我她明明應該站在我的身后,明明應該這般助著我,應該小心翼翼地祈求我得到榮華,祈求她的努力有效后,我富貴了還能不拋棄她的  她怎么能這樣,怎么能這樣?

  想到恨處,他又咬得牙齒格格作響了。

  氣苦失落中的趙俊,沒有注意到本應駛入宮門的一輛馬車,此刻不但沒有向前反而駛了過來。

  就在他雙眼冒火時,只聽得一個極為清悅靡啞的男子聲音傳來,“來了?一道進宮吧。”

是衛子揚的聲音  憤恨的趙俊剛要抬頭,想到衛子揚的性格和他今日今日的地位,又連忙壓下自己的沖動。他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恨意,便深深地低著頭。

  事實上,衛子氣也沒有看他。

  他只是微笑地看著馮宛。

好些時日了,馮宛都沒有在白日里看到他。此刻的他,一襲黑色盔甲,肩頸處,那黑得發亮,寒得刺骨的甲刺聳起,襯得他那張臉,直是說不出的高貴,特別是那一雙血色眸子,在黑森森的寒甲掩映下,直是冷得妖艷。明明波光流動,明明鳳眸含情,可偏偏這波光是如此的冷,鳳眸中的情意,是如此的戲謔,如此的絕決這少年,隨著權勢日重,竟是越來越美得高不可攀  馮宛一眼看到他,竟被他的氣勢壓得無法呼吸,在她下意識地低著頭準備行禮時,她記起了他的身份:他是衛子揚,她可以親近的衛子揚。

  當下,馮宛輕聲問道:“將軍也要入宮?”

  “自然”因是白日,衛子揚的聲音于靡啞動聽之余,有了些鏗鏘冷酷之音,他淡淡地說道:“我與你們一道見過陛下。”

  說到這里,他盯了依然低著頭,佝僂著隱在陰暗處的趙俊一眼,嘴角一揚,慢慢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收回目光,衛子揚命令道:“時辰不早了,走吧。”

  聲音威嚴沉冷,不約而同的,趙俊和馮宛同時應道:“是。”

  衛子揚的馬車駛動,他朝著那領著馮宛的太監輕喝道:“回去吧,我帶他們入宮。”

  那太監連忙諂笑道:“是,是,是。”說罷,他的馬車急急讓路于一側。

  太監一讓,衛子揚的馬車便駛入了宮門,在他的身后,自然是馮宛他們的這輛馬車。

明明衛子揚去得遠了,窩在角落里的趙俊,還有點喘不過氣來。他恨恨地暗罵道:不過是一個賣屁股上位的賤民,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我呸  罵是這樣罵,他心中不免想道:這個衛子揚,以前見了也不怎樣,怎么現在每見他一次,便發現他又威嚴了一分?此刻看起來,似乎比太子殿下還要像太子。

  衛子揚的馬車,走得不疾不徐,他既然離得不遠,趙俊便是心中惱怒,也不敢再吭聲了。

  倒是馮宛,此刻收回恍惚的心神,開始平心靜氣。

  她還是沒有想到應該如何應對,想來想去,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也許這次召見的馮宛,是個婦人,陛下所選的天恩宮,臨近后宮。

  一路走來,無數個宮婢太監,權貴官人,都向這兩輛馬車看來。

  當馬車駛入天恩宮前二百步的林蔭道時,對面二輛馬車急急地駛來。

  那馬車駛著駛著,眼看就要與馮宛的馬車擦肩而過時,突然一個女子的嬌喝聲傳來,轉眼,那馬車一停,四公主嬌脆的聲音傳來,“衛將軍?”她的聲音中透著沙啞,更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在四公主轉頭看向馮宛時,她后面的那輛馬車中,也傳來一個嬌喚聲,“是你們兩個?”這是大公主的聲音。

  趙俊和馮宛同時抬起頭來,就在這時,衛子氣不耐煩地低喝道:“愣著干什么,走”

  聲音沉沉,威儀天生。不知不覺中,兩個公主氣勢一奪,而衛子氣和趙俊的馬車,則同時駛出,駛向前方陛下的所在。

  本想今天狀態不錯的話,碼個六千字的,哪曾想到拖到現在才送上三千字來。哎,還是明天繼續吧,看能不能振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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