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常匿于黑暗中。
火光照亮城門、城樓。相互映襯之下,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便更難以肉眼看清楚。
手持強弓,身負箭壺的甲士于黑夜下穿梭,手持盾牌長戟的精銳步卒緊隨其后。無人講話,皆輕聲行軍。
“待魏續奪取城門,匿于暗處的弓弩手與一千精銳步卒,便乘勢攻城。奉先領鐵騎精銳隨后,定可一舉攻陷平阿。”陳宮雙手握韁繩,看向旁邊呂布。
黑夜下并州軍列陣而立,距匿黑夜中的弓弩手等尚有很長一段距離,距平阿城便更不必說。因陣中未點燃火把,平阿城樓上的甲士根本無法發現。
“先生此計甚妙,諒城中賊將也猜不到本侯的鐵騎能突然殺至城下。”呂布眼中,陳宮的建議皆是妙計。
陳宮不見平阿城出兵救援紀靈,但得知陸續有殘兵逃向平阿城,且巧是晚上,便靈機一動,想到破城之策。
陳宮建議呂布遣魏續挑選幾十精銳假扮賊殘兵,大搖大擺的隨殘兵之后至平阿城下,伺機奪取城門。另派弓弩手與千名精銳步卒匿靠近城墻,以相助魏續。最后由呂布親率鐵騎沖殺。
騎兵較之步卒,更難隱匿行蹤,但機動力則勝出數倍。只要能奪取城門,呂布率鐵騎可片刻殺至。
至于雷簿再派回去留意漢軍動向的快騎,已經被并州軍截殺。
“此戰勝敗在于魏續能否奪下城門。”陳宮聲音平緩,黑夜下瞧不清他此時表情。
“哈哈哈。先生大可放心,憑魏續之武藝,奪取城門,易如反掌。”呂布笑道。
魏續領他的幾十精銳,該如何大搖大擺的混入殘兵中?當然是作狼狽打扮,狂奔追上逃往平阿城的殘兵,再裝作大松口氣便可。
“你等是怎回事?失了兵刃不講,連甲胄也破敗不堪。”遭騎馬小校質問的是最后入城,由魏續率領的幾十精銳。
他們手無兵刃且甲胄破敗得緊,這不像剛打敗仗的兵卒,更像屢戰屢敗的兵卒。
“稟將軍,實在是因敵軍勇不可當,若不是我等逃得快,恐早已一命嗚呼了。”作驚魂未定表情的是魏續部下。而魏續則立于幾十人的最后,冷視那騎馬小校。
“哼!是賊軍未遇到本將軍。”小校趾高氣昂。
“是是是。若將軍在,我等何至逃跑?”
小校聽此話,心情大好,便揮手道:“爾等速進城,本將軍早有困意。”
“諾。”喬裝的幾十并州軍精銳就這般朝城內走。
直到魏續至那小校旁邊時忽然停下。那小校見狀不由皺眉斥道:“等下作甚?還不速進城?!”
魏續不應聲,抬頭冷眼看那小校。
小校見狀微愣,但隨即回過神。這是甚眼神?便怒揚馬鞭朝魏續抽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魏續直接用手抓住馬鞭。小校還未來得及驚訝,便被一股強大力量拉落馬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守衛城門的幾十甲士皆一愣,反應過來時自家將軍已被敵人使匕首刺死。
“奪取城門,隨本將軍殺!”魏續拔出那小校的長劍高呼一聲。
幾十喬裝的甲士紛紛拔出匕首,朝城門守衛撲過去。魏續則翻身上那小校的戰馬,直奔入城中,有十幾部下緊隨左右,為阻敵關閉城門。
常言道一寸長一寸強,但并州軍精銳即使拿著匕首也能將手握長戟的袁軍殺得落花流水,可見武藝/經驗/技巧更重要。
門洞、城下的搏殺,驚動城樓上的甲士。他們下意識過城垛朝城下察看,緊接有人速跑去稟報雷簿。然這時滿天箭矢忽然而至“殺!”更有震天喊殺聲使人心驚。
幾乎同時有支點燃火的箭矢沖上夜空,此是呂布事先定好的信號。
“魏續已開始攻城,先生就在此等本侯捷報。”呂布提起方天畫戟“本侯親率鐵騎沖殺,成廉率步卒隨后。殺!”
“諾。”成廉音落,呂布便率并州鐵騎朝平阿城撲過去。
無論魏續那邊現的戰況如何,都必須要馬上沖鋒。
突如其來的搏殺,使那些本就成驚弓之鳥且放下兵刃的殘兵頓時混亂,他們不管不顧只管奔逃,一時間門洞附近的態勢亂做一團。
魏續已將長劍換成長戟,將欲近身的敵卒輕松擊殺。喬裝的幾十精銳也皆拿起了長戟,他們就如同一座大山擋在城門前。
城樓上的弓弩手頂著并州軍的滿天箭矢還擊,但也擋不住沖殺來的一千步卒。
未多長時間,一千步卒便與魏續會合。魏續留一百步卒守城門以接應呂布大軍,自領剩余步卒朝城樓上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