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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 初交鋒范家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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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家的這些家仆奴才,看上去一個個兇神惡煞,平時也多為橫鄉里,但說到底不過是一群沒有練過拳腳的鄉下漢,一群昔年與黃云山一起鬼混的地痞流氓。

  這些人,欺軟怕硬在行,但是真看到人頭落地,鮮血四濺的一幕早已丟了魂兒。

  這些人來真的!

  這群家仆奴才一個勁地說著自己當初跟隨黃云山所做過的惡事,連八歲那年偷看隔壁村劉寡婦洗澡都說是黃云山帶著自己看的。

  孟云也不介意,只是很滿意地記載著。

  直到有一個肥胖禿頭中年說出了當初(chūn)生父母被害的真相。

  孟云冷冷地看著這個禿頭中年人,問道:“你說,你沒有動手?都是黃云山做的?”

  那漢子慌亂道:“大人,真的!我,我可沒有動手啊。我當時剛跟隨黃云山,只是跟在他(shēn)邊賣力吆喝充人數的!”

  孟云看向了(chūn)生,不,是葉沉香,道:“你自己決定吧,是殺是放你自己決定。”

  葉沉香道:“少爺,我們今(rì),是不是不好再遭殺孽啊?”

  孟云道:“有什么不好?還怕我擔不起事嘛?”

  葉沉香也不多說,看向了那漢子,問道:“我始終記得,當初害死我家人的除了黃云山,還有三人動手了。你雖然只是參與者而非動手者,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說,另外三人是誰!說出來了,饒你一命。”

  那漢子忙哭喊著:“大,大人,這事真的與小人無關啊。殺人的,一個是馬三,前年就死了,還有一個叫做牛鍋,他在幾年前為黃云山抵罪進了大牢。最后一個,就是......”

  葉沉香怒喝道:“快說!”

  “那人是黃云山的表兄弟,叫做黃云詩,本來叫作黃老四。他,他不在這里啊。”

  葉沉香點了點頭,卻是依舊一腳在了那漢子臉上,將漢子踢翻在地。葉沉香依舊氣不過,上前在他的(shēn)上用腳連蹬帶踩,漢字不一會兒臉上就都是青的紅的一片。

  葉沉香出了氣,才道:“行了,念在你老實交代的份上,饒你一命。”

  那漢子滿嘴都是血糊,卻也不敢喊疼,跪著忙道:“多,多謝大人。”

  葉沉香做完了一切,又乖乖地站到了孟云(shēn)邊。

  孟云低聲道:“你啊,心還不夠狠。”

  葉沉香低下了頭。

  孟云道:“知道前些(rì)子我們為什么會被埋伏嗎?就是因為我心不夠狠,當初那些敵人,沒有下殺手,斬草要除根!”

  “你(rì)后,若是要幫我,你必須要學到心要狠。”

  葉沉香低頭道:“是,多謝少爺教導。”

  那漢子聽了這話,臉上惶恐不安。

  孟云笑著看向了漢子,道:“這次,就饒他一命吧。”

  孟云話語剛說完,便聽到一聲厲喝聲:“何人膽敢放肆!”

  孟云笑著對文泰來道:“大兄,兔兒來了。”

  只見一個(shēn)高七尺,目光炯炯有神(shēn)著蟒紋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shēn)后帶著數十名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鏡心堂的捕快。

  孟云對此人不免高看了一眼,竟然知道去找鏡心堂之人。

  見了長衫男子的到來,黃家莊原本那些老老實實蹲在地上的家奴紛紛就哀嚎著起了(shēn),二老爺的叫著。

  段呼義蘭氣勢一出,這群家仆又趕緊乖乖蹲了下來,目光中卻依舊帶著希冀。

  長衫男子掃視了一下莊子,目光投(射)到了正堂黃云山的尸體,面色微微一變,再看向孟云時面色滿是(陰)沉。

  道:“你,就是朝陽文家文泰來?”

  孟云笑了笑,道:“非也非也,在下孟云,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人呵斥道:“好膽!冒充旁人不說,還敢在光天化(rì)之下行兇殺人,小子,你莫不是視大秦律法如無物?”

  那人說完,(shēn)后就有幾個鏡心堂的捕快想要上前拿人。

  文泰來一把站到了孟云的(shēn)前,道:“在下便是朝陽文家文泰來,說我兄弟行兇殺人,可有證據!”

  那人道:“證據?可笑!在場誰人不是證據?王管家,你說,誰是殺人者!”

  那王管家兇狠地瞪了文泰來一眼,這漢子剛才把自己按著動彈不得,自己的肩膀現在還十分疼痛。

  王管家道:“二老爺,就是他們殺的人!我,我親眼所見!”

  “二老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老爺就這么慘死在了他們的刀下啊。”

  孟云冷聲道:“王管家,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人是我殺的嘛?”

  王管家道:“不,不是你殺的,是你手下的人殺的。”

  長衫男子道:“哼,讓手下殺人,那就是指示兇手,你以為你放跑了你的手下,你便無罪了嘛?”

  葉沉香突然站到了孟云和文泰來的(shēn)前,葉沉香(shēn)上帶著剛殺完人的殺氣與血腥,嚇了王管家一跳。

  葉沉香道:“人是我殺的,但是,我......”

  長衫男子冷聲道:“殺人兇手已經找到,徐捕頭還不動手!”

  說罷,鏡心堂中有一名(shēn)材魁梧樣貌俊朗的中年捕頭就站了出來,就想拿人。

  孟云卻道:“且慢,鏡心堂拿人何時這么不講規矩了?”

  那徐捕頭道:“什么意思?”

  孟云道:“這位大人,大秦律法,殺人者該當何罪?”

  徐捕頭道:“大秦律法有云:殺人者當入大牢,重罪者當場伏誅!”

  孟云點了點頭,道:“大秦律法,可是還有三條,是為三無罪,我說的可對?”

  徐捕頭道:“你說的不錯。為民除害行俠仗義者,無罪;血仇在(shēn)為報家仇者,無罪;城鎮之外江湖仇殺者,無罪。”

  那長衫男子道:“徐捕頭,我三弟可是在家招待這幫外來人,本是好心所為卻被人所殺,如何能說無罪?”

  孟云道:“閣下何人?”

  長衫男子冷喝道:“我乃黃云珥,如何,你還想殺我不成嗎?徐捕頭在此,你這賊人還想行兇?”

  孟云看向了長衫男子,黃云珥,黃家老二,他就是范子軒的生父,范家二十年前的那個贅婿。

  根據《穿越(tào)路論》來說,有三不惹,退婚的不能惹,孤兒的不能惹,入贅的不能惹。

  想不到,今天就遇到這個贅婿了。

  黃云珥倒是有點意思,先是表明了黃云山無辜的立場,接著又想將孟云推向鏡心堂的對立面,倒是有些手段。

  孟云道:“黃先生,可別血口噴人。我只是在提醒徐捕頭這事(qíng)要按律法辦事,大秦律法既然說了三種人無罪,那么我想這事,我們可能也沒犯什么罪吧。”

  黃云珥寒聲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何時殺人犯也要無罪,你把鏡心堂的諸位大人當成了什么?”

  孟云邁出一步,朗聲道:“(shēn)負血海深仇,十八年后臥薪嘗膽,終于為一家人報了仇,這種人也要判罪嗎?”

  “昔年劉襄公為友殺人,先帝稱其高勇大義。白云侯幼時因人辱母而殺人,時人皆稱其遵守孝道。”

  “如今我這家仆,一家六口被殺,手刃仇人,難道就有罪了!”

  “黃先生,你是在與大秦律法作對,還是在與先帝、與當今圣上作對!”

  孟云字字鏗鏘,一言一語中暗含真氣,正是天雍篇第二重的跡象,真氣過十二樓而出,氣勢磅礴。

  黃云珥臉色陡變,(shēn)后有幾個家仆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更是臉色煞白。

  孟云這帽子扣下來,可都是死罪!

  但是,黃云珥旋即恢復了,道:“你說你這家仆是替家人報仇,可有證據?”

  孟云道:“證據?呵呵,你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

  孟云拿出了厚厚的一摞寫滿了字跡的紙張,道:“這就是證據!是黃云山的這群奴才親口公認的他這些年所犯下的罪行,不僅記載了十八年前葉家七口的血案,更是有他多年來為非作歹的證據!白紙黑字,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我可告訴你,我這家仆今(rì)殺人,可不只是替家人報仇,更是行俠仗義,何罪之有?”

  黃云珥目光看向了孟云,道:“你拿過來,我看看。不然,這些東西都是在你手上,你信口胡說,我不是被你這賊人騙了?”

  孟云剛想將手中的白紙遞出,就在那黃云珥迫不及待地目光中收了回來,從中取出了兩張遞給了黃云珥。

  道:“我這人,前些(rì)子受了驚嚇,最是謹慎。這要是全給了你,你一把撕毀了,而后翻臉不認賬,我找誰說理去?勿怪勿怪。”

  然后又抽出了一張遞給了徐捕頭,道:“徐捕頭,您也看看吧,這是方才這些奴仆供認的內容。”

  黃云珥看了眼那白紙上的內容,第一張確實記載了黃云山的罪行,強占土地、欺男霸女,第二張臉色就鐵青了。

  這特么的,什么跟什么?

  這種偷別家的雞鴨,可能是黃云山做得嘛?

  黃家都富了多少年了,老三還跑去做這種勾當?

  黃云珥捏緊了拳頭,孟云道:“黃先生,可別把罪狀捏碎了,不然你可是有些破壞證物的嫌疑啊。”

  黃云珥輕哼一聲,將兩張紙還給了孟云。

  若是孟云方才都拿了出來,自己還真就把這些都撕毀了,翻臉不認就是,哪知道這小子這么謹慎,如此不好對付。

  黃云珥看向了徐捕頭,卻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黃云珥是個分得清自己該干什么不該干什么的人,做贅婿你想擁有那些榮華富貴,那你就必然要放下很多東西,包括尊嚴和任(性)。

  尤其是對于范家這樣的大家族而言,人家給了你黃家這個一步登天的機會,你就不能再去想要更多,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叮囑著自己家人的事(qíng)。

  在太豐,你靠著范家,你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但是若是無知自大到肆意妄為,第一個清理門戶的就是范家人!

  這也是黃云珥聽說了自己三弟被殺,第一時間沒有帶人來復仇的原因,尤其是聽說了來人還有朝陽文家的大公子,誰也不清楚范家會是什么態度。

  做任何事(qíng)得占理,哪怕是冠冕堂皇、子虛烏有的理,但至少自己得占著。所以,他找了鏡心堂的徐捕頭,但是黃云珥萬萬沒想到,只這么一會兒老三的這群家奴就特么成了“污點證人”,反咬一口!

  黃云珥恨意滿滿地掃視了一眼這群還帶著希望的目光的狗奴才,心中怒罵不已。

  終于,徐捕頭發話了,道:“這位額......”

  “在下朝陽郡孟云,徐捕頭還請指教。”

  徐捕頭道:“啊,孟公子,我方才也已經看過了那些罪證,嗯,若是上面屬實,我會秉公辦理。你且放心,不如,把這些罪證交予我,然后讓這些人也跟著我一同回去,你看如何?”

  孟云笑了笑,道:“徐捕頭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不過,我那家仆,是不是得為他正名?”

  黃云珥覺得,可以先讓徐捕頭糊弄過去,然乎再毀掉證據,之后秋后算賬,于是說道:“你想如何?”

  “聽聞鏡心堂對這種行俠仗義的,一般會提前給一道特令,然后再做嘉獎,我說的對嗎?”

  徐捕頭道:“額,孟公子,你說的不錯,不過這個需要我鏡心堂的四方鏡心印,才能算數。這事有些復雜,我也沒有隨(shēn)攜帶這印,不如先將罪證交予我,我再正名,你看如何?”

  孟云道:“哦,無妨,我在此處等你就是了,快去快回啊徐捕頭。”

  這人簡直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徐捕頭有些難堪地看向了黃云珥。

  黃云珥冷眼掃向了孟云,卻突然笑了,道:“孟公子,多謝你替民除害!我這弟弟,罪有應得。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葉沉香!”

  “徐捕頭,這種少俠,可莫要虧大了。”

  徐捕頭有些詫異地看向了黃云珥,卻也不推辭,此時倒是不用他為難了,道:“一定,一定。”

  說罷,徐捕頭就道:“哎呀,我記錯了,我這四方鏡心印,原來在這兒。葉少俠,我這就為你正名。”

  徐捕頭匆忙間就寫了一張無罪令,遞交給了葉沉香。

  黃云珥道:“孟公子,這下可否將那罪證都交給徐捕頭了?畢竟,要歸案整理卷宗嘛。”

  孟云看了看無罪令,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將罪證交給了黃云珥。

  黃云珥道:“孟公子,還請離開我黃家吧,我還有些后事要處理。”

  孟云饒有趣味地掃視了下黃云珥,這贅婿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原本以為會有一番硬剛,后手孟云都準備好了,為的就是要讓黃云珥吃虧留下把柄,想不到這贅婿竟然如此厲害,能屈能伸。

  兇神惡煞不必怕,笑面溫語須留神。

  這黃云珥,倒是有些意思,說不定就想著如何坑害自己。

  孟云道:“好!黃先生,那就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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