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寂靜無聲,只有項陽的煙頭一明一暗。
良久,項陽項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兄弟,我的話說完了,你相信我嗎?”
“相信。”盧文煒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兄弟,既然你相信我說的話,現在我再給你說一件事情。”項陽繼續說道。
“我們的身邊此時發現了建奴,人數看起來還不少,我決定再過一會兒悄悄地摸過去,探探虛實,如果可以的話,就把他們一鍋端了,假如我萬一失手了,你們大家就趕快連夜離開此地。”
“這不行,你怎么可以一個人去冒險,你孤身犯險,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和你一起去,你也多了一個幫手。”盧文煒急聲道。
項陽說道:“兄弟,你不要為我擔心,我無親無友,無家無業,孤身一人,沒有什么牽掛,在這大明王朝,能夠認識兄弟你,我非常高興,今天晚上,如果不把這些建奴處理了,明天我們的性命就可能不保。因此,無論如何,今天晚上的冒險,不論能不能改成功,我都要去試一試,如果我們闖過此關,就會萬事大吉。”
“那就讓盧亮和你一起去。”盧文煒又說道。
“算了吧,我一個人行動方便些,多一個人動靜就會大一些。兄弟,你是盧大人的獨子,盧大人已經為國捐軀,戰死疆場,你們一家人都有好好地活下去,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你們延續盧大人的香火。
“你的真情實意我心里面全部知道,也看出來你有一身的好武藝,可是,兄弟你現在一定要聽我的話,你留下來,盧家的老老小小他們還需要你的照顧。”
“山高水長,來日方長,如果此次我命大,能夠活著回來,這些日子里,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我也慢慢地想明白了,你我兄弟二人今后一定要攜手前行,轟轟烈烈的做出一番大事業來,你也可以告慰你父親的在天之靈,我也可以說不枉來這大明王朝走上一遭。如果,我回不來了,你千萬千萬要記住,帶著這些戰馬與東西,和家人遠避深山,從此以后再也不要出山。”
盧文煒淚如雨下,生離死別之際,他心亂如麻。
項陽扔掉了煙頭,腳上用力把它踩滅后,然后站起身來,拍了拍盧文煒的肩膀扭頭就走。
“大哥,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我盧家上下一起等你。”盧文煒邊哭邊喊。
雪依舊在無聲的下個不停,白茫茫的一片,殘垣斷壁之中,到處是死氣沉沉。
來到大街上,看到這荒無人煙的村莊,項陽心潮起伏。
大明王朝我來了,今天晚上我又要去了,此一去不知道還能否回來,再扭頭向身后看去,盧文煒一個人倚門而立。
盡力吧,也許自己來到大明王朝就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就像是一粒沙,在大明王朝這個亂世的汪洋大海之中,掀不起什么浪花。
別了,大明王朝,別了,我的兄弟。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亂世之中,為什么不經過自己的同意,哪怕是先給自己打個招呼也可以啊。
蒼天啊,大地啊,我只是一個命如草芥的老百姓,只是一個沒有一本、二本學歷的僅僅是認識字的人,只是一個想著有朝一日,能夠住上高樓大廈,再娶一個賢惠老婆的小人物而已。
不,自己就是一個連小人物也比不上,僅僅是一滴水,一粒沙,一棵小草。
為什么不讓那些,整日里醉生夢死的人來體驗這樣的生活呢,何苦非要與自己這個草木之人過不去呢,還一直無休無止,苦苦相逼。
退一萬步說,你既然把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方,不管怎么樣,好歹也給個金手指吧,或者開個后門也可以啊,也好讓自己心里面有個底啊。
不能一次又一次,沒完沒了的讓自己老是去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又一圈。
你倒是給了幾只槍,可是那玩意兒,打完子彈以后,就是一塊廢鐵,還不如一根木頭管用。
你看看別人穿越,那是升官、發財、泡美女,人生過得是多么愜意,再看看自己,這么多的好事一件也沒有自己的分,還悲催的混到了跑路的地步。
想歸想,怨歸怨,刀山火海還得繼續闖。
項陽在雪地里面蹣跚前行。
這里是一個有著100多戶人家的平原村莊,在風調雨順,沒有戰爭的年代,這個村莊可以居住著幾百個勤勞、樸實的大明王朝的老百姓。
可是現在你再看看,兵荒馬亂的年月,老百姓估計逃亡的逃亡,留下來的大概也已經死于非命。
建奴一次又一次的來大明王朝的土地上,瘋狂的燒殺搶掠。
每一次入關,建奴的大刀對老百姓來說,都是家破人亡滅頂之災,在這片應該充滿希望的大地上,卻上演的是一幕幕哀鴻遍野的人間慘劇。
骨肉分離,陰陽相隔,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就在這里不斷地重復。
項陽一邊潛行,看著目光所觸及到的地方,心里面是翻江倒海,一陣陣的難過。
今天晚上自己就算是交代在此地,也要拼盡自己的最后一口氣,干掉所有的建奴,不是為了什么大義,就算是為了那些屈死的冤魂,還有盧文煒,自己相識一場的兄弟。
就在項陽一個人,悄悄地向著目標一步一步的靠近時,突然,他感覺到在自己的身體后面,似乎有一個人正在不遠處,尾隨著自己。
這一下項陽的心里面不由得吃了一驚,自己還沒有看見建奴,難道是已經被人家提前發現了嗎?
如果事實確實如此,那么自己今天晚上,已經住定是有去無回。
項陽快速的飛奔幾步,然后迅速找了個暗影處藏了起來。他要看一看,這個人是什么時候,開始發現并跟蹤自己的。
一心不可二用,自己滿腦袋只顧著想著事情,到底是什么時候被人發現的,自己竟然是一無所知,還被人家偷偷地跟蹤,自己也沒有發覺,真是太大意了。
項陽在靜靜地等待著,不大一會兒,一個人探頭探腦,行蹤詭秘的出現了。
項陽仔細觀看以后,一顆緊張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原來跟蹤自己的那個神秘人不是建奴,是自己認識的人。
迎著這個人,項陽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