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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白日初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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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黑幽幽的小熊賽斯背著裝魚的竹簍,竭力保持后肢的平衡。兩顆小黑豆似的眼珠子移來移去,時不時用側光瞅瞅兮兮,又趕緊低頭盯著地面,兩只前爪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抓抓耳朵的,一臉不知所措。

  此時的兮兮心里可謂驚濤駭浪:自己竟然是只小白貓!只是一只小白貓!怎么可以是這么弱的獸人!弟弟都是只小白虎,家主之位難保!

  沒錯,兮兮生氣的原因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獸人,而是自己的本體竟然是這么弱小的動物!

  說到貓,兮兮只能想到三樣東西:撒嬌,愛玩,抓老鼠。“難不成,以后就是替家里抓老鼠!”想岔了的兮兮一時陷入低潮,為自己將來的命運悲憤不已!

  “喂,笨小熊,你說我阿爸姆媽是怎么走到一塊的!不是明明一個貓族,一個虎族嗎?”怎么想也想不通,兮兮直接問向賽斯,再度無視其一直以來的小動作!

  “啊,兮兮你終于理我了!”自怨自艾的小黑熊當即抬起腦袋,用他的熊臉做出一個形似笑容的表情。“雅莎嬸嬸和泰格叔叔一直是我的偶像呢!雖然咱們的村莊叫‘歸’,但是在那些種族部落的眼里,咱們就是驅逐者的村莊,住的都是被各個部落驅逐的獸人。雅莎嬸嬸和泰格叔叔不一樣,他們可是私奔來這里的!因為不容于族人的愛情,為了家人的平安,兩人放棄富裕的生活條件,自我放逐般來到這里,過著清貧而幸福的生活,真是令人羨慕!”

  小黑熊的兩只前爪并攏置于小巴除處,一臉向往的夢幻表情。

  嘴角不停抽搐,兮兮弱弱地問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當然是聽村里大人說的!你看你阿爸是虎族人,強悍兇猛,比村里的其他獸人都厲害,姆媽是貓族,恩,溫柔高貴,一看就不是小部落出來的,對,大家就是這么說的。”說著,晃了晃他的小腦袋,一副贊同的樣子。

  兮兮頓時被雷的外焦里嫩:這,這是傳說中的八卦男嗎!

  “我姆媽還在等我,我要馬上回家了。”見這只笨小熊說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兮兮直接告別,免得出錯。

  “誒,等等兮兮,你別忘了魚。這是我花了一個早上辛辛苦苦從河里捉來的呢!”說著,賽斯趕緊遞過小竹簍,一臉自豪。

  望著竹簍里半死不活的大拇指般大小的小魚,再看看笨小熊比自己大了兩倍不止的身材:“的,的確辛苦!”用那么大的爪子捉住這么小的魚果真不容易,尤其數量還挺多的。

  “恩,我姆媽還等著我,我先走了。”逃命般轉身往家里奔去,兮兮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對這只八卦嘮叨的笨小熊,加上之前得知的驚人消息,只想趕緊回家消化消化。

  “兮兮,你喜歡魚的話,以后我再抓給你,不過別忘了等你阿爸回來跟他說收我為徒的事啊!”賽斯嘿嘿之樂,看兮兮這么“開心”的跑回家,應該很喜歡這魚吧!以后有空就給她多撈些。這么想著,蹬著他不是很穩的后肢,一步一晃的往家走。

  兮兮聽到喊聲直接伸起另一只手朝后揮了揮,半步不停。至于賽斯喊了啥,兮兮還真沒有關注。

  回到家后,兮兮見雅莎和虎寶寶睡的正香,便直接拐入廚房。

  廚房里有一個類似灶頭的東西,上面放了一個大鐵鍋,柴火整齊的堆放在灶頭后方的角落里,靠近燒火口。而燒火口的下方是柴火留下的灰燼,上面挖了個小坑,周圍還有一些新燒火留下的草木,加上旁邊放著的藥罐,應該是臨時煮藥的地方。

  而灶頭旁邊是一張石桌,擺放著好些木制或陶制的罐頭,兮兮走過去放下魚,朝那些瓶瓶罐罐聞了聞,看了看,又伸手取了一些嘗嘗,呸呸,這個是鹽吧!又轉戰其他罐子,酸酸的,好像是醋,竟然還有酒,聞起來好香!那白色膏狀物應該是動物油。另外的都是一些曬干的不知名植物,作料好少。

  轉身還有一個木制架子,下面放了些木碗和少量陶制碗,上面則是桑姆大媽之前說的水果,雖然不多卻分量十足。

  擔心那些魚死了就不新鮮。兮兮跑向外面的水井,準備先將那些魚處理了。

  屋外的井邊放著一個木桶,兮兮拉著繩子,將木桶往下一丟,“啪——”,建起一堆水花,桶自個兒浮了起來,飄在水面上搖搖晃晃。

  兮兮拿著繩子左搖右晃,就是不見它開口向下,只好提了起來,將木桶的口對準井,直直扔了下去。木桶直直落入水中,在水里掉了個頭,裝滿了水。兮兮心里大贊自己的聰明,用力往上一拉。

  “啊—”桶剛冒出水面,一股重力向下,差點把兮兮拽了下去。

  拍拍胸口,兮兮一陣后怕。再度穩住身子,使勁向上提,可是這木桶本來就重,現在加上水,哪是兮兮抬得動的。不得已,兮兮只得將冒出水面的木桶傾斜,倒出大半水,這才將水提了上來。

  取了一只大碗裝上小魚,拿到井邊的石臺上,用剛剛取來的水洗凈,挖去內臟,兮兮又連續提了好幾回水才算完事。可是這洗好的魚該怎么辦呢?聽桑姆大媽的話,她中午是不會回來了,可這魚放不久,得趕緊吃掉,姆媽還在坐月子,不然給她做碗魚湯吧!

  想到就做,兮兮將魚拿回屋內,往上面抹了一些鹽和酒,準備先稍稍腌一會兒。

  早早想一個人當家的兮兮自然會做一些家常菜,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這家里除了魚可沒有其他材料。

  見日頭還早,兮兮準備出門,去溪邊的山腳看看有什么可以和魚一起熬的東西沒。

  兮兮一手提著之前裝魚的小竹簍,一手拿著剛剛從廚房門后翻到的柴刀,一個人來到屋后。因為水源充足,土壤肥沃,山腳這塊地方草木十分豐富,幾乎有兮兮小半個人高。

  一邊用剛剛從家里取來的柴刀揮開擋人的草叢,一邊留心觀察地面,這么多野草,可別錯過了。

  突然,兮兮眼前一亮,這個應該是韭菜吧!韭菜長得快,而且可以多次采摘,作為煮菜材料是再好不過了,可惜用來煮魚湯的話不適宜,只好下次再說。兮兮往韭菜旁邊做了個記號,又觀察了一番周圍景況,這才不舍的離開,繼續往里面走。

  “等有空,一定要來把它們移種到屋子附近。”兮兮心里暗暗下定決心。

  走出一大半路,兮兮終于有個今天第一樣收獲:野蔥。這種蔥應該屬于胡蔥,多產于南方,不過和平時菜場看到的要矮小許多,而且不少已經枯黃,只剩下一小把綠蔥蔥的。兮兮直接連根挖起,放進小竹簍里。

  在距離溪流的較遠的草叢里,兮兮聞到一股生姜味,走近一看,只見好幾株奇怪的植物,不像周圍細細長長的野草,反而像杉樹的縮小形,底部還露出小部分的塊狀莖。

  兮兮用柴刀小心挖出,果然是生姜,頓時喜不自禁。

  沒多大一會兒,兮兮的籃子幾乎滿了。看看日頭也接近中空。遠處的村子里有幾家人冒起了炊煙。應該回去準備午飯了。

  這邊的果樹幾乎沒什么果子的,不是太小就是被鳥和蟲子啃得不成樣,但是地面的草叢中,長滿了可以食用的植物,似乎根本沒人采摘。看來村里的獸人大多是肉食性的呢!

  滿載而歸的兮兮心情大好,要知道剛剛還發現了一些小紅薯和小蘿卜,雖然個頭小,但是有好大一大塊,下次可以試著自己中中看。

  不知是不是水土的原因,兮兮找到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塊狀莖。“要是有土豆就更好了!”這么想著,兮兮已經來到了水井邊。

  用水將食材和今天中午要吃的水果洗凈,兮兮把所有材料拿回廚房。把水果放到盤子里,又將蔥姜都切成段。一切材料準備就緒后,往鍋里放了兩碗水,這才來到灶頭后方。

  該怎么生火呢?沒有打火機也沒有火柴,有的只是兩塊“石頭”。嘗試著摩擦一下,幾點星光。有用力一擦,“嘩—”好大的火星。

  看來也不難嘛。兮兮將一些易燃的草木放進灶口,把打火石放在靠近灶口處,一打,火星落下,草屑一紅有滅,連打好幾下,這才升起來火。

  趕緊加一些干草,又架上旁邊放著的明顯燒了一半的木柴,待火勢穩定,鍋里的水發出滋滋的響聲,這才來到鍋前。

  把燒開的水全部倒回碗里,兮兮這才擦一把汗,一張小臉被火光映的發紅,嘴邊明顯多了幾條“黑須”。

  等鍋干后,兮兮用用木鏟取了一些動物油,溶化后將蔥姜放下爆炒,一下子香氣撲人。又下魚生炒2分鐘,這才加入剛才準備的開水,蓋上鍋蓋。

  回到燒火口用旺火燒開,之后取出一些柴火,改小火慢煮,一直煮到魚肉離骨,湯厚發白時,才將魚骨撈出,小心翼翼的放下一些食鹽。

  用木鏟去一些嘗嘗,鮮味十足,不過淡了些。兮兮吧唧吧唧嘴,又倒下少許鹽,生怕放多毀了她來到異世后的第一件“作品”。

  “姆媽應該回喜歡吧!”盛起乳白色的魚湯,兮兮小心翼翼地朝主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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